第二十二章 爺爺去世了
「葉天，芭蕉精沒有把你怎樣吧？」剛回到院子，二叔就跑了過來，一臉的擔憂看著我。
我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爸爸把你交給了我，要是你出了個什麼意外，你二叔我可就是一個罪人了。」
「葉天，跟你說個事情，你要挺住。」
「你爺爺昨晚安詳的去世了，今天早上村裡人捎信來了，你先回家吧，我明天就到。」
當我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強忍住了淚水，想起了那晚在巷子裡面那個老頭兒，說一個星期之內，我家裡會出事，原來竟是真的。
我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自打上小學的時候，父母為了家裡的生計，就去南方打工了，爺爺在家裡一個人撫養著我，從我上小學一年級到小學畢業父母才回來。
他從來沒有打過我，更沒有罵過我，每次做飯的時候，都要提前問問我想吃什麼，給我做。
爺爺就這樣離我而去了，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不想把我的眼淚讓二叔和師叔，以及陳平看見。
我簡單的拿了一套衣服，便出了院子，並沒有第一時間去鎮子里的車站，而是去了婷婷家。
婷婷最近這幾天就去外國完成她接下來的學業，我得提前與她道個別。
很快我到了婷婷家，婷婷也沒有出去，在打掃院子，見我來了，放下了手裡的掃把，走了過來。
「葉天，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啊！我也準備去找你，一個星期後我就要出國了，怎麼的，也要與你告個別不是。」
「我怎麼看你表情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我點了點頭，哽咽的說「我，我爺爺昨晚去世了，我要回家幾天。」
「你不是要出國么，我提前與你告個別。」
婷婷挽著我的胳膊，眉頭微微一皺「七天後我才走，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看看叔叔阿姨。」
我說「算了，我不想讓你去，因為你家裡也前幾天……」
婷婷撅著嘴巴，吐了吐小舌頭，接著說「我是你的女朋友，為什麼不能帶我去啊！」
「話說回來，遲早要見家長的，你爺爺去世了，我陪你回家，你父母多多少少也會欣慰的。」
「我一定要去，你不帶我去，我就生氣了啊！」
「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一件外套。」
婷婷堅持要隨我回家，我也不好拒絕她，於是等了她一會兒，之後我們去了車站，買了兩張車票，進入了候車室。
中午10點的時候，車子緩緩的離開了車站，我坐在座位上，滿腦子想的都是爺爺。
雖然車上乘客很多，我並沒有在意他們，終於是忍不住，抱著頭哭了起來。
「葉天，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畢竟我也是過來人。」婷婷讓我趴在她腿上，安慰了我幾句。
我和婷婷這裡，成了車廂的焦點。
「你，是葉天吧，一年沒有見了，你還是這個老樣子，你身邊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吧！」
這時，坐在我身後的一個女孩站起身來，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我認識，她叫做楊蕊。
楊蕊是我上初中喜歡的一個女孩子，追了她兩年，直到初中畢業她都沒有答應我。
想想那個時候的我是多麼的幼稚，每天晚上一下自習就去她教室外面等她，等來的結果都是兩個字「冷漠」。
「你現在應該考上高中了吧，還真巧，這裡還能見面，在你眼裡我或許還是以前的那個我。」
我沒有在繼續和她說話，看了一眼婷婷「她叫楊蕊，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碰巧而已，說了幾句。」
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和婷婷到了我家橋頭，一下車，我就遠遠的看見我家門口圍滿了人，花圈輓聯都弄好了。
「婷婷，你第一次來農村吧！這裡的環境可能比不上鎮子，你多多體會一下。」
婷婷淺淺一笑「說什麼呢，我豈會是那種嬌氣的女孩，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家庭環境以及條件。」
「你先去吧，我在後面跟著你。」
我快步跑了回去，到家的那一刻，我的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進入裡屋，跪了我爺爺靈位前，磕頭作揖。
「天兒，你爺爺走的很安詳，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斷氣的那一刻，嘴裡還喊著你的名字。」說話的這個人是我的姑姑。
痛哭了一場，擦了把鼻涕，換上了一身孝服。
「這個女孩是你的朋友嗎？」我爸打量了婷婷一眼，問了我一句。
我點了點頭「她叫婷婷，是我認識的一個女朋友。」
我爸把我拉到了一邊，笑著說「你小子行啊，認識了這樣一個動人的丫頭，有你爹當年的風範。」
「我和你媽認識，也是在17歲的時候。」
我說「爸，能不能別說這個了，我讓婷婷去我房間里休息一會兒，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她也累了。」
村民和我的家人們看見我帶著婷婷回來奔喪，一個個的問著……
「這就是我的房間，你休息一會兒吧，需要什麼就叫我，把這裡當成你家一樣。」
「哦對了，我爸媽很喜歡你。」
「嗯」婷婷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我關上了房門，去廚房弄了點兒吃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鑼鼓敲了起來，讓我錯愕的是，家裡沒有請道士來做法，至於原因嗎？很簡單。
我二叔無償的擔起了這份差事。
「阿姨，給我換一身孝服可以嗎？葉天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我想和他一起服孝。」婷婷拉著我，一臉真誠的看著我媽。
我媽欣慰一笑「多麼懂事的孩子，跟著我家小天，委屈你了，阿姨這就去給你拿一套孝服來。」
我拉著婷婷，我們一起跪在靈位前，時不時的跟著唱孝歌，敲鑼打鼓的四個人圍著棺材轉圈。
到了後半夜4點的時候，今晚是我守夜，唱孝歌的人，和坐夜的村民們都離去了，整個靈堂就只剩下了我和婷婷兩個人。
「婷婷，你去睡吧，過一會兒就天亮了，熬夜對你身體不好，我一個人在這守著就行了。」
婷婷搖了搖頭「睡了一下午，腰酸背痛的，我反正是睡不著了，與你相處一刻是一刻，去了國外，想見你一面都難。」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就這樣和她靜靜地跪在我爺爺的靈前。
「呼」
一陣涼風從外面颳了進來，婷婷打了個噴嚏，與此同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棺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裡面浮了起來。
我爺爺，我爺爺的魂魄出來了，我有些不相信我的眼睛。
「葉天，你爺爺出來了……」婷婷輕輕推了一下。
我站起身來，飽含熱淚的看著我爺爺。
「爺爺，孫兒在您離去的那一刻，沒有在您身邊，是孫兒不孝。」
爺爺慈祥的看著我，笑的是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和藹。
爺爺身形一閃，站在了我身邊，我擁入了爺爺的懷裡。
「天兒，這個女娃娃是誰啊，爺爺我從來沒有見過啊！」
我嘿嘿一笑，看向婷婷說道「她叫婷婷，是我的媳婦兒，當然了，也是您的孫媳婦兒。」
婷婷被我說的怪不好意思的，一直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
「丫頭，我孫子非常的調皮，不懂事，你要多管管他，惹你生氣了，就揪他的耳朵。」
婷婷與我爺爺問了聲好，甜甜的說「爺爺，葉天對我很好的，沒有欺負過我，一直保護我。」
爺爺滿意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天兒，爺爺看見你把媳婦兒帶回來了，也不愁你以後打光棍了，去下面報道也可以給你奶奶說說。」
「你要好好待婷婷，畢竟茫茫人海中遇見一個喜歡的人，實屬不易，有的時候不珍惜，當你失去了，悔之晚矣啊！」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爺爺便消失不見了。
「天兒，你在與誰說話呢，說的那麼大聲。」這時，我姑姑從房間里，揉著朦朧的睡眼走了出來。
我笑著說「剛才爺爺顯靈了，從棺材裡面出來，與我拉了一會兒家常，他剛走沒幾分鐘。」
我知道姑姑肯定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的。
「天兒，就會騙你姑姑，你和婷婷去睡覺吧，姑姑我守到天亮。」
她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
「爺爺確實是出來了，我與爺爺也聊了許多。」婷婷嫣然一笑，說了一句。
「你們兩個盡會說瞎話，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靈魂一說，好了，快去睡覺吧！」我姑姑推了推我和婷婷。
之後，我和婷婷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回房了。
「你睡床上，我在地板上打一個地鋪。」
我拿著被子和床單就在地上鋪了起來。
婷婷淺淺一笑「這麼冷的天，你睡地板，我睡床上，而且這又是在你家，多不好意思啊！」
「你睡在我旁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