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衝突
老婆婆聽完，嘆道:「我也不希望看到他大開殺戒，為了報復那是他們罪有應得，可發展成牽連到了無辜的人，我也沒有想到。」
我趁機說道:「能讓幅伯聽進去話，改變想法的人只有婆婆你。所以……」
老婆婆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的說道:「你以為我沒有嘗試過嗎？不管勸多少次，他的怨氣還是有增無減。這事對他的影響很深，他一直堅持認為如果當初他得到了那筆錢，肯定能夠治好他的病。」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吧？婆婆，我知道他們是做了永遠不可能被原諒的事情，可處理的方式不應該是變成比他們更惡的人。」
老婆婆聽了之後神色有剎那間的動容，但顯然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當初你幅伯的生命又有誰在乎呢？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你幅伯，和我說他心裡有多恨。我勸不了他，算了吧。」
勸了半天，老婆婆都並不願意理睬搭理此事。
「小夥子，我知道我也沒幾天可以活了。現在還能夠偶爾見他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其他的我也不願強迫他。」
這話一出，搞得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老婆婆在心底里對村長那伙人自然是有怨的，應該也默認了幅伯的行為。
可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只怕是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受到波及和影響。
我沒辦法，只能坐著和老人乾耗，找機會就勸兩句盼著她能夠改變主意。
可耗到天黑也沒有耗出個結果，反倒是老婆婆捧著遺照不撒手，隔一會兒就哭一次，給安慰了好半天。
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消失，眼看天就要黑了。我看了眼表，和村長說好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蘇月雯折騰了一天，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疲色，看我隔三差五就要看一次表，問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約了那些參與過吞錢的幾家人，我可能得先去一趟。」
「你去吧，我在這裡陪著婆婆。如果有特殊的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老婆婆滄桑的目光里暗淡無光，了無生氣，除了幅伯以外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心。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說道：「婆婆您再想想，肯定有辦法阻止這一切的。不能夠一錯再錯下去了。」
也不知道老婆婆聽到沒有，只看到她閉上了眼睛，沉默著一言不發。
蘇月雯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小聲說:「婆婆現在心裡也挺難受的，幅伯離開的打擊相當於她生活中的寄託和支撐沒了。盡量多給她點時間考慮吧，不是這一時能夠接受的。」
爭取時間就好比在換命……可現在實在沒了辦法，只好等著老婆婆願意再說，縱然無奈也得先妥協。
「那好，這裡就先交給你了。再多勸勸婆婆，畢竟只有她才能夠挽回這件事，阻止幅伯的報復。」
蘇月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眉眼間鬱積著抹不去的憂愁。
我叫趙大豆和我一起去了村長家，村裡詭異的安靜，在這一連串的詭異事件爆發后，幾乎沒什麼人敢在這個點出來，常年欠修的路燈忽明忽暗，殘破冷清的月光拉長了影子。
等趕到村長家，除了村長以外根本沒有別的人。
趙大豆詫異，憋不住問道:「怎麼回事兒？這麼重要的事，你沒叫他們過來嗎？」
村長見我們來了眼裡迸出光亮繼而有很快暗淡，一臉難過，開口:「我跑了一天去找他們過來商量，可那些人不是不認自己曾做過的事，就是說……」
說到一半，村長停下來神色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不好往下繼續說下去。
「沒關係，你說吧。無論聽到什麼都不會介意的。」
我見他為難，就提了一句。
「說所有倒霉事情都是你們這些神棍搞出來的鬼，在你們來之前啥事兒也沒有，偏偏你們一來，就死了人。」
村長邊說邊觀察著我們的反應，生怕惹得一不高興沒人管他的死活。
旁邊的趙大豆忍不住了，聽完由滿臉的不可思議轉為氣憤，忿忿不平:「這破事兒都是他們整出來的，不知悔改，反倒把鍋扣在我們身上了？還不稀得管這爛攤子呢!」
村長一聽，臉色都變了，忙把自己和那些人撇清關係:「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知道錯了，你們可千萬別不管啊。」
「反正他們就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對嗎？」
一陣無名火湧上心頭，壓了壓才沒有發作。
仔細想想，能在當初攛掇村長平分了幅伯救命錢的人，在事後也沒有反省的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忙活了這麼長時間討不到句好，費心費力的想辦法阻止事態擴大，可人家根本沒想著要配合，反過來怪你故意裝神弄鬼，翻出來不願意提及的陳年舊賬。
村長的臉上臊紅，歉疚的說道:「鄭師傅，我替他們和你道個歉。你別把那些胡話往心裡去，早晚會知道你是為他們好的。」
也就是口頭上討個痛快，不管怎樣，心裡再憋屈，也不能置這麼多人的生命不管不顧。
種下的因就得有果，這事兒總要有個交代和結果。
趙大豆往牆上砸了一拳，爆了句粗口:「真憋屈，都沒人理解還不能撂挑子不幹。真不知道是要救誰的命。」
村長長舒了一口氣，忙趕著討好:「我叫人給兩位小師傅準備了飯菜，先吃飯吧，辛苦你們這麼費心了。」
趙大豆也沒和他客氣，坐下就撒開歡吃，也是真餓了，又積了滿肚子的怨氣沒地方釋放，只好化食慾為力量。
剛放下筷子，就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和剛來路上的寂靜完全不同。
大晚上的反而整個村子都鬧騰起來了，看不清楚外面，但依稀聽到有人在高聲喊著什麼。
出事了？又這樣？我差不多要被這個村子這般的大喊給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