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八從軍征
森羅歷867年，初秋，
漓王朝三皇子王垚親率三十萬大軍出征赤清，大漓國內部更是掀起了一股參軍熱，斗升小民要想出人頭地，參軍打仗明顯是個不錯的選擇，總比十年寒窗要來的快一些，薛盡忠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裏徵到了十萬新兵，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被送往了前線。
王森和絡腮鬍子的商隊還沒走到邊境就分別了，他決定在眼前的獅心城中投軍，王森依稀還記得分別時翠兒那不舍的眼神......
「喂，喂，喂！叫什麼名字！」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森生~」王森對面前的這位登記兵說道。
「嗯，拿好這個，三日後統一到城主府去，下一個~」
王森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裏，他本以為會是投軍路上最大的這道關卡，竟是過得如此輕鬆..不過想想也是，現在大漓王朝馬上就要打仗了，只要是個身體健全的男兒便可投軍，哪裏會有記憶中地球入伍時那麼嚴格！不過，身為大漓五皇子的王森現在又開始對漓軍的質量有些擔心。
王森知道這三天是留給士兵和家人道別的時間，雖說有人能取得軍功，衣錦還鄉，但那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的命已經註定了，註定會永遠地留在戰場上，成為一抹黃沙罷了.....
客棧中的王森自嘲地笑了笑，心中牽掛之人不少可如今卻都不在身邊，別人都是嫌時間太少，自己卻是不知如何打發
武威城中忙於朝事的父皇，相互暗中爭鬥的大哥和二哥，遠嫁到黎丘的大姐，前線帶兵的三哥，長安宮中的皇甫萱，當然還有小太監孫德壽，他們現在都在幹嘛？
......
三日說快也快，轉眼便到了參軍的日子
這一日，城主府外早就是人山人海，望着正和親人揮淚告別的男兒們，王森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家刺青館。
「公子，您想要刺個什麼圖案？」
「店裏有筆和紙嗎？」
「有的，有的。」刺青師傅連忙為王森取來了筆紙。
「唰~唰唰~」王森在紙上筆走龍蛇出六個大字，然後把身上所有的碎銀都放在了桌子上，微笑道：「這些銀子夠嗎？」
「夠了，夠了！」刺青師傅雖不怎麼識字但看着王森寫出的字仍不禁感嘆道：「這天下竟有能寫出如此好字的人！」
「師傅，麻煩您幫我把這六個字刺到胸口上！」
「當然沒問題。」刺青師傅手中已經拿起了工具，心中卻暗自決定待會一定要把王森的這幾個字裱起來，掛到自己的刺青館中。
確實，在王森從軍后的第二天，獅心城中，一間不起眼的小刺青館內掛起了一副堪稱極品的書法，任誰來都會先讚歎一番！一位陪同父親來刺青的孩童望着大廳中央掛着的那幾個被人稱讚過不知多少次的字喃喃道：戰必勝~攻必克~
······
赤清皇宮中，石言玉把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王昌這個老匹夫，上次我都已經把邊境的緈州三郡割給了他，這才多長時間，他漓王朝的大軍又壓境了，難道是天要亡我赤清嗎？」
「陛下，現如今我國西方與襄國的戰線吃緊，根本分不出兵力去抵抗王昌的漓軍，所以，微臣建議，對於大軍壓境的漓軍採取「緩」的政策。」
「哦？怎麼個緩法？李愛卿快說來聽聽。」
「繼續割地，先穩住漓軍南下的腳步！向東方的藍嵐國求援軍。」
「唉~難道先祖留下的基業要毀在朕的手中嗎？」石言玉癱坐在龍椅上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剛登基時的躊躇滿志「都怪朕，當時不聽眾愛卿的勸，非要一意孤行和襄國開戰。」
「陛下，事已至此，無需悔恨。」百官中站在最前方的老人走向前來。「老臣知道一人，或許可以幫我赤清渡過此劫。」
「此人是誰？他在哪裏？」石言玉仿若抓住了一絲救命稻草，滿臉欣喜地看向了老人。
「回稟陛下，此人就在皇城的大牢中！」老人話不驚人語不休。
「什麼？」滿朝文武不禁議論紛紛。
「相國，這可不能開玩笑啊！」就連石言玉也是一臉詫異。
「陛下，此人姓藤名景，原是四品禮部吏官，后因在朝堂上頂撞陛下您，被打入大牢，現已兩年有餘，森羅歷864年我和剛中狀元的他交談過，此子確實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一些事上的看法和見解，連老臣都自愧不如！」
石言玉是真的想不起來這個人了，不過相國也不可能騙自己，權衡利弊后說道：「如果真如相國所說，若此人能救我赤清，朕願意當面給他賠罪！」
「陛下英明！」老相國恭敬地說道。
「來人，傳朕旨意，立刻赦免藤景傳他入殿。」
大獄中，
一個蓬頭垢面，身體羸弱的青年正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腿上的小老鼠，這是他每天吃完唯一的一頓飯後最大的樂趣。
突然，牢房門打開了，身穿錦服的太監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用那種極細的嗓音恭敬地說道：「藤大人——皇上請您入朝！」
聽到這話后藤景先是楞了一下，隨後他那獃滯的眼眸中終於出現了一絲的波動.....
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的藤景終於又走進了金鑾殿，一身囚服的他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罪臣藤景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藤景佇立在百官中央朗聲道。
「大膽藤景！見到陛下竟不下跪！」一個手持朝板的大臣對藤景怒吼道。
「無妨！藤愛卿不想跪便不用跪。」石言玉擺擺手說道。「藤愛卿，朕想請教你幾件事。」
「陛下但說無妨，罪臣知無不言！」
「目前，北方的漓王朝已經集結了三十萬精兵，正向我赤清襲來！而國內的精兵悍將已盡數派往了襄國戰場，藤愛卿，你說朕應該如何面對那來勢洶洶的三十萬漓軍？」
「罪臣藤景斗膽問一句，之前陛下準備如何應對此事？」
「...嗯」石言玉沉思了片刻說道：「剛才李愛卿向朕提議，對漓王朝割地求和，緩住漓軍南下的腳步，並向東邊的藍嵐帝國求援。」
藤景聽完后，發出了一聲冷笑：「呵~簡直是荒唐至極！此人根本就是要將我赤清推往滅亡！」
「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誣衊我李密對陛下的忠心！」一位大腹便便的油膩官員指著藤景怒聲道。
「~李愛卿，先讓藤愛卿繼續說下去！」石言玉感覺在這個瘦弱青年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回稟陛下，首先，正在和襄國激戰的精兵不能撤，如若一撤必會兵敗如山倒，到時候襄國的軍隊便會乘勝追擊，到時候我赤清就真的不保了。其次面對如狼似虎的漓軍絕不能求和，割地反而只能助長王昌的野心，治標不治本。至於向藍嵐國求援那就更不可了，若是讓藍嵐援軍入境，很快便會得知我國兵力空虛！這根本就是引虎驅狼之計啊！所以我說此人完全就是想把我赤清推往滅亡！」
聽到這，李密一直發抖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住了，撲通~跪在了大殿中「皇上明鑒！皇上明鑒啊，老臣若是有半點不忠於赤清的心思，就讓......就讓老臣全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