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抉擇
「殺孽，你可知道這方天地都奈何不得我，區區殺孽我又豈會在乎，」玄黎看着老者玩味的笑道。
聽到玄黎的話語，宰相也是異常吃驚，他從想到此人竟然能強大到這樣，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那您怎麼才能放過這一城百姓呢。」
玄黎哈哈一笑，眼前這個凡人老頭的勇氣讓他想要和他玩下去。看着老者，玄黎開口「老頭，這一切都要看你了。」
「看我，歐陽同愚鈍，不知閣下的意思。」宰相眉頭緊鎖，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他有股不詳的預感。
玄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繼續笑着開口說道「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好了。」
歐陽同正在思索玄黎的話語，一陣尖叫聲讓他頓時癱坐在地上，這聲尖叫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八歲的重孫歐陽松。見到歐陽同，歐陽松嚇得瑟瑟發抖，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開口大叫「祖父，救我。」
「你要幹什麼。」
看到重孫被抓來，歐陽同頓時雙目變得通紅，手指顫巍巍指向玄黎，口中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由於心血上頭，卻沒能忍住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去。
看到歐陽同的模樣，玄黎大笑一聲「只要你能做一件事，我就放掉這城中十萬百姓。」
聽到玄黎的話語，憂心忡忡的歐陽同為了百姓還是趕忙開口說道「當真。」
「我玄黎說話從來沒有一句虛言。」
聽到玄黎的話語，歐陽同眼中才稍稍有些喜色，連忙開口說道「不知是何事需要老朽去做。」
玄黎遞給他一把匕首，大笑着說道「很簡單，殺了他我就放了這城中十萬百姓。」
看到玄黎指向自己的重孫，歐陽同再也忍不住，朝着玄黎沖了過去，手腳並用打在他的身上，口中大叫道「你這個惡魔，我跟你拼了。」
玄黎一腳把他踹到一邊，冷笑道「看到那些人類了嗎，他們都會因你而死。」
說完空中浮現一個大手，朝着城中的百姓按了下去，一瞬間，大手覆蓋的人類全都死亡，細看約有十數萬之眾。
這麼多無辜百姓慘死在自己面前，歐陽同跪在了地上，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百姓們，是我對不起你們啊。」歐陽同心力交瘁，再也受不住這刺激，直接昏了過去。
玄黎看到這一幕更是忍不住狂笑一聲「李文白，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所守護的人，都如螻蟻般脆弱。不過好看的還在後面，我先跟他們玩個遊戲。」
看着昏迷的歐陽同，玄黎一揮手，再次讓他幽幽轉醒，聲音冷酷的說道「再給你一炷香的機會，不殺了他，我就再殺十萬人。」
老者聽到這個惡魔的話語，心中滿是悲痛，一面是一城百姓，另一邊是自己的重孫，自己如何下的去手。
過了一會，玄黎開口說道「香已經燃了一大半了，老頭，你該做決定了，要知道這一城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裏攥著呢。」
聽到玄黎的話語，一股涼意湧上心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的歐陽同緩緩的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一旁的重孫看到他這個模樣，連連搖頭，開口喊著「祖父，不要啊，松兒不想死啊。」
望着這個自己最疼愛的重孫，歐陽同流着淚說道「松兒，不要怪我，我這是為了百姓啊。」
這一段沒多長的路對於此時的歐陽同來說顯得格外的遠，遠到重孫都變得模糊起來。一旁的玄黎感覺還不夠好玩，再次給歐陽同的兒孫都抓了過來。
看到歐陽同準備殺了松兒，他的孫子在一旁大叫「爺爺，不要啊，這可是您最疼愛的孩子啊，也是我們歐陽家唯一的骨血啊。」
歐陽同又何嘗不明白，作為四代單傳的重孫，所有人都看的寶貝異常，從小到大連皮都沒破過一次。
但自己是大明的宰相，為了這些百姓，自己必須要痛下殺手。看着一家人的慘呼，歐陽同這一刻心都在滴血，望了眼家人的方向，心如死灰的他開口說道「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百姓。」
說完歐陽同直接閉上了眼，手中匕首直接插進了歐陽松的心臟，歐陽松握住了他的手臂，白嫩的臉龐在這一刻顯得異常扭曲。看着祖父，小小年紀的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最疼愛自己的祖父竟然把匕首刺向了自己。不知為何，看到這個模樣的祖父，他心中卻沒有一絲恨意，只是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痛啊。」
接着腦袋一歪，直接沒了生息，一旁的歐陽同早就哭成個淚人，口中喃喃自語「松兒，祖父對不起你。」
哭了很久的他站了起來狀如瘋癲的跳起舞來，開口大笑「哈哈哈，老天爺，你不長眼啊，為何如此對我。」
天空中頓時響起一聲炸雷，直接朝着歐陽同轟了過來，玄黎大手一揮，直接打散這雷罰。
玄黎鼓著掌大笑着說道「不愧是大明宰相，這番氣魄玄黎佩服，我這人也不是食言之人，這就放了十萬人。」
說完大手一揮，城中飛起十萬人，被玄黎拋出城外。這時他又繼續開口「我們繼續玩下一個遊戲，殺了你孫子。」
玄黎的話語刺激到歐陽同，怒吼一聲直接用手中匕首刺向他，可惜還沒近身，就被玄黎再次一腳踢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玄黎臉上佈滿寒霜，聲音冰冷的說道「老頭，這是你逼我的。」話音剛落的玄黎大手一攥，直接又捏死了十萬民眾。
「啊，」歐陽同大叫不止，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他這一輩子什麼風浪都經歷過，自認不會再懼怕任何事情。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根本無力去承受，要不是為了這滿城百姓，他早就自殺而去。
「你再不動手，我就再殺十萬，」玄黎聲音不大，傳到歐陽家眾人的耳朵里卻像來自地獄的呼喚。
這時的歐陽同再不復當初精神抖擻的模樣，此時的他渾身充滿死意，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一般。拿起匕首爬到孫子面前，他慘笑着說道「你先去，爺爺待會就下去陪你。」
孫子朝他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咬牙切齒的說道「歐陽同，你不要惺惺作態了，連重孫都殺，多殺我這一個孫子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只恨我沒有能力替松兒報仇，否則我定會生啖你血肉。」
聽到孫子的話語，歐陽同更是痛苦萬分，但他知道，玄黎這個惡魔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不按他的想法去做，這一座城的百姓都保不住。
胸口不斷起伏的歐陽同痛苦的閉上了眼，一刀刺進了孫子的胸膛。看着口中不斷冒血，渾身抽搐，雙眼卻死死瞪着自己的孫子，這一刻的歐陽同發覺連淚水都早已流干。
玄黎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戲謔的開口說道「老頭，你這樣的心智，不修行可惜了，要不拜我為師吧。」
歐陽同沉浸在無邊痛苦之中，雖然無視玄黎的話語，但他還是沒有忘記城裏百姓。看着玄黎笑着說道「還望放了百姓。」
玄黎看着他也大笑不止，大手一揮，又是十萬百姓被拋出城去。這些人都明白是歐陽同救了自己，自發的朝着歐陽同跪了下去。他們知道對於宰相來說，親手殺掉親人內心會多麼的痛苦。但他們除了這一拜，別無他法，只是心中都暗暗記住了這一天，這個黑暗，看不到光明的夜晚。
看着離開的十萬百姓，歐陽同眼中多了些色彩。惡魔的話語再次響起「殺了你兒子，我就把這城中百姓放掉一半。」
要知道如今這城中百姓也過百萬，放走一半又能多救五十萬人性命，這讓他別無選擇。走到兒子的面前，兒子臉上古井不波，望着老父親開口說道「父親，動手吧，孩兒明白，這一生能做您的兒子，是我的榮幸。若有來生，孩兒願意常伴您左右。」
看着這頭髮白了近半的親生骨肉，從哇哇落地到如今明白事理，一幕幕都湧上心頭。嘴巴大張，微微顫抖，努力的不讓自己流下淚水的歐陽同眼淚卻不爭氣的顆顆滾落。看着沖自己微笑的兒子，歐陽同不斷抽泣，衣袖抹了抹淚水，望着年過半百的兒子，歐陽同緩緩說道「兒子，你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們歐陽家的種。」
這時他兒子朝他跪了下來，淚水不斷在眼中盤旋，開口說道「請讓我再叫您一聲父親，孩兒先走一步了。」
說完身體向前直接撞向歐陽同手中的匕首，看着平靜的兒子，歐陽同再也止不住淚水，抱住他的屍體，仰天長嘯「立兒，為父不是一個好父親啊。」
「真是無趣，本來以為能看場好戲，沒想到這般無趣，這樣吧，咱們來場更好玩的遊戲，要是你做了，我就把剩下的所有人都放了。」
歐陽同此時抱着兒子，清晨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可他卻感不到一絲溫暖，如今的他只不過是個行屍走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