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香與暗槍(下)

第48章 暗香與暗槍(下)

陳泰鼎把阿飄扶到床邊坐好,替她檢查了一下傷口,殷紅的鮮血小蛇一樣不斷地從傷口處爬出來,捂都捂不住,看起來阿飄這一跤摔得不輕。

這時一個服務生推門進來,手裏捧著一個醫用托盤,托盤裏是藥用繃帶、紗布和幾瓶不知道裏面裝着什麼的液體藥瓶。

「快快快,趕緊過來處理一下。」陳泰鼎招手吩咐服務生。

服務生一聲不吭地湊上前,檢查了一下阿飄膝蓋部分的傷勢,說了聲,「皮肉傷,沒什麼大礙,簡單處理一下就好。」服務生熟練地抽出一把棉簽在酒精罐里消毒,然後塗抹在阿飄的傷口上。

「噝——」阿飄痛得渾身抽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氣。

「你小心點!」陳泰鼎以為是服務生不小心弄疼了阿飄。服務生沒有理他,只管低頭包紮傷口。過了一會兒,服務生說,「處理好了,只是皮肉傷而已,不過傷口面積比較大,還是盡量少活動這個部位。飲食上可以多吃一些柑橘、柚子和紅棗,這些食物富含維生素c,可以幫助傷口癒合。」

阿飄默默地點點頭。

看到阿飄腿彎處潔白的繃帶和那張楚楚可憐的臉龐,陳泰鼎的*又在心裏燃燒起來,他想只是膝蓋處不方便嘛,再說這傢伙不是都說了只是皮肉傷嗎?應該不影響自己的「體驗」吧!嘿嘿嘿……

想到這裏,陳泰鼎淫笑兩聲,他搓搓手準備把阿飄推倒在床上。陳泰鼎一抬頭,忽然看到服務生還還沒有出去,心裏有一些不快,於是說了句,「喂,你現在可以走了。」

這句話當然是對那個服務生說的。他處理完阿飄的傷口,本來就該趕快知趣地離開。

「喂,你現在可以走了。」那個服務生淡淡地說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陳泰鼎沒聽懂服務生這句話,他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個人要重複自己的話。

這時,阿飄慢慢站起來,向門外走去。很顯然,阿飄聽懂了這句話。她知道服務生這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而陳泰鼎之所以沒有聽懂,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很多時候,我們之所以犯錯誤,就是因為沒有搞清楚我們所面對的對象是誰。

「阿飄你去哪兒?」陳泰鼎終於感覺到阿飄身上今天的不對勁了,他忽然意識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就在這時,卧室一直虛掩著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男人們只要看一眼就幾乎忘不掉的女人從裏面走出來,而這個女人,陳泰鼎前幾天剛剛見過。

陳泰鼎瞪大自己的眼睛,他的表情像是見鬼一樣,他想不起來也想不通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是用什麼辦法進來並且藏在卧室里的。陳泰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而鶴田櫻雨其實剛好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女人,那種天生的妖艷氣質太過迷人,如果是在夜總會碰到這樣的女人,陳泰鼎一定會不惜代價地把她搞到自己的床上去。

但是現在,面對鶴田櫻雨這張迷人的臉,陳泰鼎從心房最深處冒到喉嚨的,卻是另外一種情緒,心理學上形容人的這種狀態為——驟然性恐懼。

陳泰鼎回過頭,想大聲呼救。門外就是他的保鏢,這層樓都是他的人。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支冷冰冰的槍管悄無聲息地抵在陳泰鼎的腦門上。服務生抓住自己的頭髮一把扯下來,露出一頭銀色的長發,原來他戴的是假髮。

是鶴田矢一。

陳泰鼎想起來了,這是那天去找自己買情報的兩個人。

「別出聲,不然打爆你的頭。」當着陳泰鼎的面,鶴田矢一打開槍的保險機柄,手指搭在扳機上,「如果你亂說亂動,槍可是會走火的。」

房間外面。幾個保鏢正你推我擠地把耳朵湊在門上,大概是想偷聽一些旖旎的動靜。忽然門被推開了,阿飄走出來。幾個保鏢趕緊站好,尷尬地對視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飄先開口了,「我洗澡的時候摔了腿,要先下去休息一會兒。鼎爺和我的姐妹在裏面,不要打擾他。」

「是。是。我們知道。」幾個保鏢忙不迭地點頭。

「還有,從現在開始,跟這扇門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不準偷聽,如果被鼎爺發現是什麼後果你們知道的。」阿飄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提醒他們。

「我們再也不敢了,阿飄姑娘您千萬別告訴鼎爺。」幾個保鏢連聲答應,齊齊地往後退了五步。

阿飄對保鏢們的態度很滿意,不過她還是緊繃着臉,一步一步,最後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6號貴賓房間里。陳泰鼎雙手放在後腦勺,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半蹲著,如雕塑般一動不動,他可以通過眼角的餘光看到抵在太陽穴上的黑洞洞的槍口。扳機上按著一隻有力的手指,手指的主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茶几上。

陳泰鼎順從地按照鶴田矢一的命令蹲下,沒有做無謂的反抗,也沒有呼救。他知道這個一頭銀髮的年輕人不是在嚇唬他,如果自己不配合,腦袋隨時可能開花。

行走江湖多年,陳泰鼎早已練就敏銳的嗅覺。他在這年輕人身上,嗅到了殺氣。

鶴田櫻雨打開藏酒櫃,驚嘆一聲,「喔!這麼奢侈。」

酒櫃里鱗次櫛比、密密麻麻地擺滿了上好的酒,不過基本上都是啤酒。作為一個地道的香江人,陳泰鼎幾乎不怎麼喝洋酒,也不喝大陸過來的什麼茅台、一路發,偶爾會喝點廣東米酒。最對陳泰鼎胃口的,還是香江人大排檔聚會必不可少的啤酒。

不過陳泰鼎對啤酒的要求很高,他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那種造價低廉的工業啤酒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陳泰鼎的藏酒櫃,酒櫃里的酒是經理按照陳泰鼎提供的酒單臨時從酒窖提出來的,每一瓶每一罐都是清水皇帝頂級的藏酒。

鶴田櫻雨很少喝啤酒,她對啤酒沒什麼研究,她只是單純地口渴過來找口酒喝。鶴田櫻雨的目光在一排排花花綠綠的酒標上掃過,隨手拿了一罐。碧特伯格,產自德國,是世界頂級的啤酒品牌。

「要不要來一罐?」鶴田櫻雨扭頭問鶴田矢一。

「手裏握槍的時候最好不要喝酒。」鶴田矢一瞥了一眼鶴田櫻雨手裏的那罐啤酒,「碧特伯格?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酒品啦?」

「好酒么?那說明我的手氣還不錯。」鶴田櫻雨聳聳肩,在陳泰鼎面前的沙發上坐下來,她根本不懂啤酒,她連酒標上的德文都看不懂。

畢竟是在九龍城寨里混過的人,陳泰鼎迅速從最開始的慌亂中冷靜下來,他經過反覆思考後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兩個人和自己並沒有深仇惡恨。他們之間僅有的一次交集就是這兩個人去找陳泰鼎買情報未遂。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這兩個瘟神是單純為了情報而來的,那就好說。而如果他們是仇家派來的殺手……陳泰鼎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惡和清洗對手后斬草沒有除根留下的禍患,不由得心中一悸。

「是誰派你們來的?」陳泰鼎想把主動權拿回來,雖然在鶴田矢一的槍口下他不敢妄動,但是言語之間卻並沒有示弱的意思。

「是上帝派我們來的。」站在陳泰鼎身後的鶴田矢一冰冷地說。

鶴田櫻雨悠閑地躺在沙發里,嘗了一小口啤酒,「別跟我們玩什麼心理戰術,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僥倖心理。你最好清楚一點,我們不是來提問你的,我們是來審判你的。」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我和你們無怨無仇,如果只是想要魏邵望購買槍火的交易信息,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陳泰鼎斜過頭來惡狠狠地看着鶴田矢一,「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難看,外面都是我的人,如果你開槍,我保證你們兩個會給我陪葬。我下地獄,你們也別想留在人間。」

陳泰鼎自恃外面都是自己的人,回了兩句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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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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