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軍訓

?三十九度的高溫天氣，頭頂上的烈(日rì)肆無忌憚的沖著天空和大地釋放自己的(熱rè)(情qíng)。免費門戶剛從正當空降下來的(日rì)頭仍沒有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勢，一點也沒有午後慵懶的閑散，而是奮力的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rè)，空氣被熏烤的焦灼的厲害，讓人就是大口的呼吸一下，吸進去的都是灼(熱rè)的不能再灼(熱rè)的空氣，一個個被太陽曬的頭暈暈的，呼吸也不敢大力，而是緩慢卻悠長的吸氣吐氣，因為空氣溫度過高，猛的喘氣，會讓鼻孔有一種被烤乾的感覺。彷彿皮膚下一秒鐘都能被烤焦掉，彷彿置(身shēn)的不是軍營，而是暖烘烘的明爐，列隊站立的眾人似一隻只排掛著等待刷醬的鴨子。

穿著軍服的教官背著手，面無表(情qíng)的勒令三連全體同學繞著((操cāo)cāo)場跑三圈，然後立在艷陽底下站軍姿一小時：要(身shēn)姿(挺tǐng)拔、兩腿併攏，收腹提(臀tún)，頭正，頸直。還要目視前方，神(情qíng)端正。這樣的站姿十分消耗人的體力，更何況還是站在烈(日rì)底下，連一絲樹蔭和涼風都沒有，溫度還這麼高。但是十一連全連的人在聽到教官的命令之後，還是連忙站好了軍姿，一點抱怨都不敢有。連額頭上的汗水流進了眼睛里，都不能抬起袖子去擦一擦，因為他們要是敢動一下，肯定要被教官教訓一通之後，再罰跑圈！

教官似乎見著美女們腦門冒汗相當興奮，蹲在太陽底下用(陰yīn)測測的語氣玩笑著，那語調十足的寒氣，讓那股子森冷從腳底板直往腦門上竄：「哎呀，老子好久沒收拾丫頭片子了，可真是懷念啊！我記得上次被我收拾的那伙子妞，仗著自己是首長家的千金，愣是不服從我指揮，我明明叫在太陽底下站三個鍾，半個鐘沒到就開溜了。老子那叫一個氣啊，直接擰著頸脖領子連站了三個半小時，她爸打電話過來都沒用，是老子的兵就得聽老子的。只要沒死沒殘就得聽口令！別小看這多加的半小時，我在她頭頂上、兩肩膀和膝蓋縫縫裡各放了一片葉子，掉一片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多站一小時，掉兩片就是兩小時，不帶打折的。」

「那要是被風吹走的呢？」隊伍里不知道哪冒出了一句疑問。

教官聽了相當高興，看來體力不錯啊，還有心思八卦呢：「那也是她命不好！是老天爺要懲罰她，誰叫她不聽命令的？這就是教訓！剛才誰在說話的？是不是也想試一試啊？想試的站出來，連長我絕對不藏私！」

每個人的嘴上像拉了道拉鏈似得，任何聲音都泯滅在教官的問話聲后。無聲中隊伍里站姿又標準了很多。

筱瑜被太陽曬得暈乎乎的，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她站在隊列的最後方，168的(身shēn)姿，加上腦後盤亘的麻花大辮子格外引人注目。高(熱rè)的暑氣從下至上衝擊而來。在睫毛下形成了一片水霧，一片朦朧中讓她回想起來的時候。

早上7點大家在指定地點集合了，卻並沒有按時出發，原因是有部分人不信邪的以(身shēn)犯法，帶了很多「違(禁jìn)品」，從而拖后了上車的速度，隨隊而來的大兵們也不含糊。也許是每年軍訓都經歷了這樣的遭遇，早已有了應對方案，只見他們端著個超大的紙箱站在巴士的入口，一個個的檢查，有不合格的便一股腦的往箱子里一扔，什麼水果(肉ròu)干、傳呼機、收音機的統統繳械了。引得一片嗚呼哀哉的才拖拖拉拉的上了車。

新兵營紅磚黑瓦、各種訓練場地，因為本年度新兵招募尚未啟動，顯得有些空((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的，一隊教官列隊前方，正等著學員的到達。(挺tǐng)拔的(身shēn)影竟讓筱瑜開始思念那個已一個月不見蹤影的人來。陵大新生的到來，讓這個寂靜已久的場地瞬間(熱rè)鬧起來，增添了綠色以外的色彩，接下來是分系站隊，點名分配連隊和宿舍，11點前才全部結束。

領到宿舍號碼牌后，眾人成群的結伴去了宿舍，這才發現宿舍艱苦得回到了解放前，一層五個宿舍共用一個洗漱間，一個宿舍12張上下鋪鐵(床chuáng)，每張(床chuáng)上有一個疊放得跟豆腐媲美的方塊被，被子上整齊的擺放著一(套tào)迷彩軍訓服，除了洗漱用的24個塑料桶以及內里放著的相應塑料臉盆，房間內無任何其他物品。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24個人的(床chuáng)位爭奪戰一觸即發，直到各就各位后，才開始罵罵咧咧的換上軍訓服出((操cāo)cāo)去。筱瑜所在的(床chuáng)位是離門口最遠的上鋪，打破頭的美女們一早就自動忽視了，她毫無阻礙的佔據了這塊領地，有條不紊的換好衣服順便小小的補了一下眠，等集合號子吹響時，大部分還在手忙腳亂的規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筱瑜已是神清氣爽了。

教官高亢的聲音響起：「((操cāo)cāo)場邊上有一輛120急救車隨時待命著，那兒有漂亮的護士姐姐，清涼可口的冰水，在我這隻能看到我這塊黑炭，沒有冰水、沒有(陰yīn)涼的樹蔭給你們躲太陽，有誰承認自己是孬種的，站出來，馬上就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有沒有孬種？您們是孬種嗎？」

稀稀拉拉的人群里幾個為數不多的男生喊開了：「我們不是孬種！」

「中午都沒吃飯啊！你們這群四肢不勤的書獃子，除了會，你們還有什麼本事啊？就站這麼一會兒，你看看你們這熊樣，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土匪流氓都比你們強。明明早上7點鐘集合的，結果楞是浪費了一個上午的大好時光，還有時間觀念嗎？其實我知道，你們壓根都不想來軍訓！那就正大光明的承認嘛！承認這點也沒什麼好丟臉的。現在大點聲回答我：你們是孬種嗎？」

「我們不是！」

「很好！教官我也不是什麼狠心的人，現在聽我口令：立正！向右轉，前方樹蔭踏步走！121、121、121，立定！哎哎哎，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讓你們休息嗎？繼續站著！看見前面的山了沒有？那叫325高地，站夠一個小時后，全體朝325高地進發，有掉隊的、回不來的今晚就別吃飯了。」說著教官解開褲腰的皮帶，打出去抽得嘩嘩響：「看見沒有，我會時刻跟在你們後面，掉隊的我不介意給他來份加餐——牛皮炒(肉ròu)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