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幕後真兇(2)
現如今，她連最後一塊籌碼都已經失去，即便沒有父親的事，也再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擊。
該怎麼辦？
邵城年見慕筱愛沉默不語，臉色不禁陰沉起來，抬起手，緩緩劃過慕筱愛的長發，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聲說：「真的，對我沒有話講？」
慕筱愛感受著邵城年指尖的冰冷，心裡愈發緊張，她不知道邵城年準備怎樣對待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求邵城年給她解藥，只能保持眼下的姿勢，再次說：「對，對不起，是小女錯了。」
邵城年看著平素伶牙俐齒的慕筱愛，因為父親的關係，連一句道歉的話，都只會翻來覆去重複『對不起』三個字，臉色稍稍有些緩和，沉聲道：「說吧，究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慕筱愛聽到邵城年的話，不由愣了一下，先是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邵城年，見對方並不像是在說反話，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小聲說：「希望邵大人能告知小女，家父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這個，還得去問下毒之人。」邵城年邊說邊站起身，準備帶慕筱愛去找廚娘香兒詢問。他並不准備用這種事關生死的問題威脅慕筱愛就範，否則，也不必主動趕過來幫她了。
「大人，小女真知錯了。」慕筱愛一把抱住『想要離開』的邵城年，將對方按回座椅，哀求道：「只要大人願意告訴小女是什麼毒，小女不管做什麼都願意。」
邵城年疑惑的「嗯？」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慕筱愛很有可能是誤會他了。
花了一秒時間分析利弊，邵城年沒有解釋，直接將錯就錯，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廚娘香兒帶過來吧。」
慕筱愛頓時詫異的僵住了。
香兒是慕家家奴的孩子，自幼在慕府長大，一直擔任她父親的廚娘，如今已經近三十歲。
她懷疑了很多人，但卻沒有想到，邵城年布下的暗手，居然是這個理論上根本不可能的人。
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原來真的不是吹噓。
感覺渾身有些莫名發冷的慕筱愛，打開門，吩咐外面等待的笑笑去把廚娘香兒叫過來。
她不擔心香兒離開或是反抗，因為對方是邵城年的人，無論如何，她其實都拿對方沒轍。
過了片刻，廚娘香兒被笑笑領到了客廳。
「大，大小姐，有何事找香兒？」香兒有些焦慮的看著慕筱愛，似乎像是並不認識邵城年。
慕筱愛轉頭看向邵城年，等待對方開口讓香兒說出實情。
「怎麼了？」邵城年也側頭看了一眼慕筱愛，淡聲道：「我只知道是她下毒。」
聽到邵城年的話，香兒和慕筱愛皆是一怔。
「噗通」「不是你的人？」
邵城年沒有看跪倒在地的香兒，對著一臉驚詫的慕筱愛，嘴中嘲諷似的說：「你覺得，我威脅你，需要用下毒的方式？」
不需要嗎？
慕筱愛皺了下眉，反問道：「那是誰？」
邵城年沒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慕筱愛，像是對她目前的態度有些不滿。
「抱歉，邵大人，是小女逾禮了。」慕筱愛見邵城年已經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只欠身為剛剛的問話道了聲歉，便轉過身，將目光鎖定在香兒身上。
「香兒，不需要我動家法吧。」
「大，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貪財，收了趙家的銀子。」香兒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沒有求饒，直接將頭埋下，為情郎攬過所有罪責。
「葯呢？」慕筱愛並沒有馬上對香兒撒氣，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葯，御醫需要毒藥的成份，才能嘗試做出解藥。
「葯在奴婢床頭的柜子里，是一個深黃色的紙包。」香兒沒有一點隱瞞，反而主動配合慕筱愛的問訊，將整件事，除去慕三的部分，刪改之後盡數講出：「趙家家主趙富貴找到奴婢，說是給奴婢紋銀三百兩，要奴婢給老爺下毒，錢就藏在柜子頂端的隔層里，然後」
「就這麼簡單，趙富貴不怕走漏風聲？」沒等主動跑出去的笑笑拿葯回來，慕筱愛就開始針對香兒話里的漏洞開始質問，她可不準備讓香兒將自己的供詞理順。
「應該，應該是因為趙家已經走投無路，所以只能冒險。」
「只是三百兩，就讓你冒著死的危險下毒？」慕筱愛有些不相信，雖然如今這世道，平民每月能賺一二兩銀子就已經算是小康，但香兒是慕家的家奴，官府在冊，所有的一切都屬於慕家，就算拿上三百兩，除非逃離北平，否則也沒有任何地方能花。
「不，不是。」香兒解釋道：「第一次趙富貴說只是傷身的毒，奴婢沒想過老爺會昏迷那麼久。」
「第一次？」慕筱愛頓時一怔，她還真沒想過，香兒居然下了不止一次毒。
「老爺昏迷，其實就是因為奴婢下毒，但奴婢真的不知道會讓老爺一直昏迷到現在，奴婢，奴婢害怕，所以昨日趙富貴在奴婢出門又找上奴婢的時候，說老爺不死，他就要與奴婢同歸於盡，所以……」
「所以你就下了毒，還期待我們都是瞎子，找不出你這個真兇？」慕筱愛沒看到旁邊的邵城年蹙起眉，她突然感覺事情發展有些可笑。
因為香兒無知，不懂家奴與家僕的區別，才會萌生獲取銀錢，出外享福的想法。
因為她知道太多，所以才沒有認為香兒這個家奴會是謀害父親的真兇。
因為香兒天真，才會產生僥倖心理，在第二次下毒后，連殘餘罪證都沒有銷毀，還不準備出逃。
偏偏，若不是因為香兒天真，她也沒法輕易逮住對方，獲取毒藥殘留，得到醫治父親的機會。
等等，似乎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慕筱愛重新回想香兒的話，卻一時之間，找不出哪裡有違和感。
「小姐，找到了。」正在慕筱愛思索的時候，笑笑捧著一包葯，快步走進屋。
「好，嗯？」慕筱愛看到笑笑手中的藥包時，頓時愣住了。
這個深黃色的紙藥包，怎麼這麼鼓？
慕筱愛伸手拿起藥包，放到旁邊的茶几上，攤開，裡面是大量的粉末，主要由銀白色和灰白色構成。
「是、你、下、了、葯？」慕筱愛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香兒，揚手示意笑笑，「去取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