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告別柳元瑞
室外，邊暖拉着桐木走到廊下，緊張的吞咽了好幾口口水。
「你，你說的話當真？你家公子真的對顧雁笙他……」她想起桐木說那話前問她的話，忍不住笑出來。
「噗——」
這小廝看着憨憨傻傻的，沒想到還真就是個憨憨傻傻的。她既然是要嫁給顧雁笙的，那跟她說出這種話，他就不考慮一下這複雜的關係。
外面天寒地凍的，桐木揣着手吸著鼻子，呆愣愣的看着邊暖，等她笑完，他伸出手一抹鼻尖。
「你笑什麼？有什麼很好笑嗎？」他不明所以的看着邊暖。
邊暖努力止住笑，搖頭：「沒，沒什麼好笑的。你快跟我說說，細說細說，到底是怎麼個喜歡法呀？」
她回頭看一眼屋門，有些着急。
得在顧雁笙和柳元瑞出來之前把這新鮮八卦弄清楚，不然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桐木並不覺得他家公子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家公子自己都要跟他說的，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老爺和夫人也都知道的。只是他不明白面前這個女娃娃為啥對這件不是秘密的事情看起來這麼好奇。
他吸吸鼻子，有些不屑道：「瞧你還是個小姐，怎麼竟沒怎麼見過世面似得。」
邊暖一愣。難道這北涼民風其實很開放，她原來了解錯了？這男風在世面上很多？
她不搭話打擾桐木，繼續聽他說。
「我家少爺與顧少爺小時候在一處長大過幾年，少爺性子怯弱，顧少爺相反，較少爺活潑開朗，少爺便喜歡和顧少爺在一處。後來顧少爺被送回楊城，少爺日夜以淚洗面，可不就是喜歡顧少爺。」
「數月前少爺聽說顧少爺要來，開心的多吃了好幾碗飯。你們人沒到半個月前少爺就開始在門口等著了。還背着老爺夫人悄悄整理出倉房給你們住，今早也是天不亮就起了給你們做早飯。如果這還不是喜歡，那什麼是喜歡？」
邊暖被問的愣住：「這，算、算吧。」
她還以為會聽到什麼感人波折的暗戀故事，竟只是這些。這些她自己眼睛看也看出來了。
不過這小廝這麼肯定大膽的說柳元瑞喜歡顧雁笙，想必這柳元瑞真的對顧雁笙有什麼親情之外的心思。不過兩人是親表兄，這樣不會很尷尬嗎？
她正想着，身後房門開了，顧雁笙和柳元瑞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柳元瑞眼睛紅腫著，鼻頭也很紅，一看就是又哭了一場。可真真是活脫脫的林姑娘一樣的人兒。
再看顧雁笙，他一向平靜溫柔的眸子正落在她身上，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眸中的溫柔被慍怒取代。邊暖下意識的縮了縮身。
「既知道冷，還在這裏與小廝胡混。」顧雁笙口中沒甚情緒的說着向邊暖走去，一邊抖開臂彎上的大氅，到了邊暖身邊動作溫柔的披在邊暖身上。
邊暖仰頭看顧雁笙一眼，眼中些許困惑。這顧雁笙平時挺會說話的，怎麼這會兒連詞兒都不會用了，什麼叫和小廝胡混。
這虧得是沒有外人在，若是有旁人在，她一姑娘家家被這麼傳出去清白還要不要了。
顧雁笙回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你不滿？」。
邊暖咂咂嘴低下頭。忽然，她想起在一旁看着的柳元瑞，忙又抬起頭。
這顧雁笙當着柳元瑞的面這麼關心自己，給自己披衣服，這柳元瑞會作何感想。
果然，那柳元瑞臉色不太好，不過眼中對她並無什麼仇視和恨意，他只是垂下眼帘，臉上有些局促不自在。
邊暖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剛要張口，柳元瑞抬起頭來。
「雁笙，你們尋到落腳處一定告知我，若是缺什麼少什麼，我……」優閱讀書www.euyue.com
不等他說完，顧雁笙打斷他的話。
「表哥已經做了很多了，不能再這麼麻煩表哥了，表哥放心，我們找到落腳處一定告知表哥。」
邊暖不明白了，來回看着兩人。這對話，這是要走的意思？不是說住兩天等雪停嗎？
她看看天。額，雪停了。
不是吧，原來昨天柳元瑞的話竟是這個意思！等雪停了，再做別的打算竟是這個意思！
好吧！住在這裏還要和顧雁笙擠一間房，也是不方便。
等顧雁笙和柳元瑞說完話，邊暖上前一步，朝柳元瑞福一福身：「多謝表哥款待。」
如此便是做了告別。
出了門，邊暖看到劉清揚和顧雁笙的小廝鳴聲已經等在外面，心裏驚訝。
這合著是只有她一人以為會在柳家多住幾日啊。
想想覺得好笑，忍不住搖了搖頭。
天寒地凍，大家彼此都沒有再多寒暄。柳元瑞將顧雁笙送到門口便不再往前送了。
顧雁笙向柳元瑞道了別，也很快進了馬車。
馬車向前出發后，邊暖沒忍住撩開一角車窗帘子向外看了看，果然見那柳元瑞從巷子裏跟了出來。
她嘆口氣，放下帘子坐回車裏，一抬頭撞上顧雁笙的目光，多少有點心虛，但並沒慫。
「那個……」
顧雁笙先她開口道：「看夠了？」
邊暖尷尬笑笑：「能問嗎，你們的事兒？」
顧雁笙自始至終都很坦然從容，看他的樣子應是不怕被問的，邊暖這才大著膽子問了。
顧雁笙看着邊暖一笑，道：「可以問，但不想說。」
「……」
顧雁笙笑道：「天子腳下也是有人身自由的，怎麼到你這裏還不許了？」
聽到這話邊暖沒忍住笑了。這個顧雁笙年齡不大，看着好好一個美好少年，盡不學好。
這一路，兩人相處出了默契，知道怎麼逗她，顧雁笙總是這樣學她說話。有時候邊暖常常忍不住生出憧憬，如此跟着顧雁笙，等到長大以沈念心的身份嫁給他，這樣平淡過完一生好像也不錯。
每每生出這一想法，她就會很長一段時間陷入痛苦掙扎。
顧雁笙見邊暖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皺起眉頭，眸子也沉下來。
這小娃娃，分明是個小孩子，卻總是時不時露出這樣成熟沉重的愁容。他不知道小娃娃是有着怎樣的沉重心事，每每見她這樣，他都忍不住想問一問，但隱約感覺到，他問不出什麼。
外面馬車似乎停了。
顧雁笙撩開車帘子，車夫回頭道：「公子，是老爺。」顧雁笙向外看，顧方圓和管家陳叔站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