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季曉適應了一會光線，才撤了手，淡漠無神的雙眼看了顏卿一眼，便收了回去。

他好似許久未動過，雙腳落在地上，起身緩了好一會，才一步一步往樓梯走去，行動像一個痴獃的老頭。

仔細算算，顏卿有近一個月沒來這了，看着季曉的模樣，他喉嚨似被人掐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來，這人身上一點靈動的生氣也沒有，精神狀態看上去也有些不正常，這讓顏卿感到震驚，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季曉！」

顏卿大喊了一聲，被叫的人似乎嚇了一跳，整個人定在了樓梯上，顏卿快步上前，走到近前，就聞到了一股子汗餿味……

顏卿要上前的腳步徒然頓住，兩人隔着一米的距離互相看着。

「你……多久沒洗澡了？」

季曉垂了頭，鼻子動了動，自己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太好聞。

「我不知道你要來……」他軟軟地開了口，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這就去洗澡。」

季曉慢吞吞地上了樓，顏卿不再跟着，轉身看着客廳，視野高了一些，將屋子的狀況看個清楚明白。

好傢夥！餐桌上堆滿了白色的，透明的，圓的方的各種類型的外賣打包盒，多數都只吃了一小半，剩菜剩飯堆在一處，不忍直視！

顏卿感覺客廳應該滿是各種細菌，他退後幾步上了樓，給林叔打了電話，讓他安排個幹活利索的，過來別墅這邊收拾屋子。

顏卿進了浴室，季曉正好脫下最後一件衣服，赤身裸體地站着，身上一點多餘的肉也沒有，瘦的皮包骨。

顏卿看着他，想着自己若是再晚個幾天過來，這人是不是就能活活餓死在這屋子裏了。

他心裏氣憤，卻不敢出言斥責他不良的生活習慣，他退了外套扔在一旁，也不管季曉身上難聞了，上前將人推到淋浴下，打開花灑替他洗澡。

有人伺候洗澡，季曉自然是不會拒絕，他靠坐在浴缸沿上，看着搓澡的泡沫粘在顏卿的襯衣上，潔白的襯衣被染濕，衣下的肌肉顯露出來。

季曉默默對比了顏卿結實的腰身和自己骨瘦如柴的身子，想着一會他要乖點才行，惹這人生氣了，肯定是自己吃虧不討好，所以顏卿問什麼，他就乖乖答什麼，不多說一個字，也不少答一句話。

「你一直沒出門？」

「嗯。」

「你就不覺得悶得慌？」

「悶。」

「……」

顏卿感覺自己氣有點不順，他很難想像一個人怎麼能在屋子裏悶上一個月都不出門，這得懶到什麼境界才能呆得住。他搓揉着季曉半長的頭髮，開口道：「一會去理髮店，剪個頭髮。」

「好。」季曉乖乖應了。

給季曉洗完澡，顏卿自己身上也濕的差不多了，索性脫了衣服沖個澡。

季曉全身上下香噴噴的，裹着浴巾站在一旁看着，等了半天也沒見顏卿有下一步動作，他覺得自己應該識趣一點，於是主動開口問道：「你不做嗎？」

顏卿被他問的一愣，關了花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反問道：「做什麼？」

季曉臉上微紅，他撤了浴巾，轉身趴在浴室牆上，顫顫巍巍地撅起他那已經沒什麼肉感的屁股……

季曉想着顏卿來就是想干他了，早幹完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