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答應了

「言兒，你受苦了！」

對上夜慕寒探出的手，葉言本能退避了兩步。

「言兒，你怕本王？」

夜慕寒微微眯眼，稍顯落寞。

是的，她怕了。

一開始，她就懼怕他。只那時候，她還只是出於「無知」的懼於他的王者之氣，可現在，她只覺他是地獄羅剎。

她最不敢稍有怠慢的「生命」，在他這兒，竟不名一文。

這樣的他，又如何不令到她畏懼不已？

「言兒，你累了，好生歇著，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門被關上的瞬間，葉言一如泄氣的皮球，當即癱軟在地。

接二連三的遭遇，實在叫她疲憊不已。她累了。如果可以，她好想要縮回殼裏，冬眠起來。

埋首於膝蓋間，腦子裏竟迴響起一個聲音：「別怕，有我在！」

毫無徵兆，措手不及。

夜幕早已落下，她卻怎麼也睡不着。起身出門，不覺間，已然來到院中。月光下，曇花悄然綻放。

「曇花一現，只為韋陀！」低吟著，淚水亦是悄無聲息滑落。

「言兒……」

夜慕寒從身後輕輕摟住了她。

「王爺，你曾說過，不忍將我比作曇花，只因太過凄涼。可是於我而言，能做曇花，亦是幸福。雖然短暫，卻一世芳華。總好過漫漫長路，滿目瘡痍。」

她語氣里的滄桑，叫他心疼不已。

「言兒，以後有本王在，定不叫你再受委屈！」

葉言沒有回應，只繼續顧自言語：「我曾想，老天厚待世人，為何偏偏苛求於我？後來才知道，雨水過後，便是綠洲！

我很感激，每一次的挫折。不然，我不會成長。不會明白這世上的一切，從來都沒有什麼理所當然……」

「言兒，做本王的王妃，好嗎？」他再一次開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今晚的葉言，第一次叫他看不透徹。他怕他再慢一分開口，他便就要永遠失去了她。

「王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葉言慢慢抽身出來，凝望對方。

沒有排斥，沒有討好，就只是單純過問，坦然至極。

夜慕寒眼中有過一瞬的失神，轉而便是篤定非常：「因為——你是你！」

答案明明有些繞人，但她還是聽懂了。

「就算明知道我對你沒有喜歡，王爺也還是要娶我嗎？」

「本王相信，你不是沒心之人。只要本王真心待你，終有一天，你會在心裏騰出本王的位置。」

會有那麼一天嗎？她不知道。畢竟沒發生的事，有誰會知道呢！

不過，她終是答應了他。

三天之後，便是夜王大婚的日子。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凌國，更甚至是全天下。

玄武里，那扇門，已經好多天沒有從里打開過了。

「老大，人死不能復生，你這又是何苦？」方璀又在門口苦口婆心勸說。

自那日他收到老五緊急傳信趕去，便只見着自家老大手握著一白色瓷娃，失魂落魄。

葉姑娘遇害，對他們打擊也很大。只當他們趕到之時，卻是晚了一步，周寅等人，已經被殺。

案子終於是破了，可他們老大卻是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人他們雖然帶了回來，但一回玄武，老大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終日以酒度日。

皇上顧及他的感受，甚至取消了「競技大賽」。就連東方老爺子親自前來，也是碰壁而歸。

玄武上下，亦是從未有過的冷清。所有人都似變得不會說笑，各自悶頭做事。

他們的老大，再不是以前的那個老大。玄武，亦不是曾經的玄武了。

「二哥，夜王府來了帖子。」白無塵側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小聲開口。

「夜王府！所謂何事？」這當頭，他實在不想再去應付其它。

「夜王三日後大婚，邀請玄武觀禮！」

「夜王大婚！」縱使方璀，也是吃了一驚。夜王心繫葉言，他也是知曉的。「可有說新娘是誰？」

「是——」白無塵遲疑了一瞬，艱難出聲：「是葉姑娘！」

「葉姑娘沒死？」聲音較之前，又大了幾分。

白無塵肯定點了點頭。

初收到消息，他也是一樣，怎麼也沒想到，人死竟能復生。

方璀還來不及欣喜，門突地被打開，緊接着衝出一個人影，緊抓白無塵衣襟，質問開來：「你說什麼？你說她沒死？」

見着自家老大終於肯出房門，方璀一個沒忍住，喜極而泣。「老大，你沒聽錯，葉姑娘她沒死，她還好好活着。」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拋下我的……」東方汐呢喃著，應聲倒下……

玄武里，個個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老大，我知道你對葉姑娘的情誼，但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激進了一些？要不我們先去找葉姑娘探探口風？」

搶親！想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還是去搶夜王府的親。

「狐狸，你不必再勸。葉言是不可能答應，她肯定是被逼迫的。」

東方汐冷了眼神，志在必得：「不管是誰？我都絕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老大，且不說這親搶不搶得成，到時皇上也會親臨，萬一被有心人利用，指證玄武謀反……」

「二哥，你就不要再說了。有誰不知道老大和葉姑娘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是夜王非要摻和一腳，怨得了誰？依我看，就該搶親。」

娃娃臉說得理直氣壯，聽得方璀是一陣頭大。

他算是知道了，眼下玄武除了他自己，根本就沒一個腦子清醒。他們就只想着風風火火去搶親，卻是半點兒沒有考慮過後果。

想到此舉不僅是徹底與夜王府對峙，而且還極可能成為有心人扳倒玄武的憑藉，他就心下毛躁。

可惱的是，偏偏還沒一個人聽得進他的話。

「老大，倘若真是葉姑娘自己願意的呢？」掙扎再三，方璀還是不死心。

「不可能！」東方汐嘴上說着，心下卻是沒底。

注意到他的遲疑，方璀再接再厲：「畢竟一直以來，葉姑娘都未表明過立場。更何況，這次又是夜王救了她。」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她！」東方汐突地拔腿就走，攔都攔不住。

「二哥，那我們……」娃娃臉一頭霧水，徵詢意見。

方璀直接怵了他一眼，又棱了在場其餘幾人，嚴肅道：「老大一時情急，自亂陣腳，你們不勸也就罷了，怎麼還跟着瞎起鬨？

搶親？是那麼好搶的？夜王府的能耐，你們還不清楚？只怕這親還未搶到，玄武首先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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