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方極樂胎藏金剛彌陀經

第一章 十方極樂胎藏金剛彌陀經

?且說那方王老貨起了殺心,要把這幾個白日強搶小娘子的貨色連皮帶肉的吞入腹中,這方余滄海又怎能答允。他雖不曾拿眼來瞧,但聽那老貨陰笑,便道今日要壞事也。頓時間,余滄海不等那老貨發難,便又兀自說道:「若是平白害人性命,那你就自家拿命來填罷!」

說罷,也不顧那老貨神情變化,兀自端起酒碗,與那三德小和尚喝起酒來。

這三德小和尚也無心思喝酒,只把一雙眼皮不住眨巴,不時的瞧瞧兩位小娘子,又再看看這位余施主,不知心裡想些甚麼。

那王老貨一聽自家新主發話,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氣勢頓時便泄了勁兒。當下,再也提不起半點殺心,只顧垂頭喪氣,伸手往那馬三抓去。

這中年漢子馬三雖只是凡人百姓,但平素里不知幫自家大官人做了多少壞事,搶了多少美人,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眼見這猥瑣老貨當胸抓來,頓時便後退一步,伸手一揮,示意身後一眾上前群毆。

馬三的意思很是明了:在這黎山鎮中,只要是自家大官人看上的小娘子,那便要給弄回家中。既然好請不動,當該動些拳腳了,以顯露大官人的威武。

不過,他卻看錯了人兒,也做錯了事兒!

這老貨人雖長猥瑣,還對那小道士言聽計從,但卻是蛤蟆成精的妖怪,見那馬三回退,頓時心中便冷笑一聲,也不上前,只把真氣暗運,那手臂便陡然間又伸長了半尺,一把抓住那漢子。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主人只給了十個呼吸時間,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只見王老貨好不威風,伸手一抖,那馬三便被扔出門口,滾出七八丈遠。至於那後面幾位氣勢洶洶的家丁,在王老貨連抓帶扔之下,不過眨眼功夫,便躺在外面「哎呦,哎呦」亂叫。

只見那老貨拍拍手,似乎還未盡興,便又走出門外,來到那馬三身旁踢了兩腳,嘿嘿笑道:「今兒俺老王心情好,就不吃葷了,再敢來惹老王的主人,管你甚大官人,皆把爾等洗吧乾淨上鍋燉了。」

馬三兀自又叫了幾句,見這老貨轉頭又進了酒樓,便罵道:「真是白養了你們幾個,怎麼這般不頂用,還不把我扶起來。哎呦,這老貨下手真狠哩。」

這一眾平素在黎山鎮欺男霸女慣了,此番雖然落難,但餘威尚在,街上百姓也不敢看笑話,只是自顧自的忙活。倒是那幾個家丁,這一聽到,也不顧身上摔的疼痛,紛紛爬起,把馬三扶起來:「馬三哥,這幾人想必是硬茬子,該如何是好?」

馬三聽后,冷眼撇了一下酒樓,恨恨說道:「這廝力氣大,你們又是些沒用的廢物,還需回去稟報大官人,先認個過錯,再多帶些兄弟來。你,你,你們兩個留在這裡,別讓這那兩個小娘子走脫了,不然你我可是吃罪不起。」

說罷,便往街東頭走去。

話說那三德小和尚也耳目伶俐,雖見門外遊盪著兩個小廝,也渾不在意,笑道:「不曾想余施主麾下還有這等皆良才美玉,佛爺不及也!」

那老貨一聽別人贊他,頓覺渾身舒爽,一雙小眼不時的瞟向自家新主,心道:「主人也是,怎就不誇讚老王兩句?」

「皆是些歪瓜裂棗,當不足誇!」余滄海淡淡說道,渾不在意一旁的蝦兵蟹將和那王老貨委屈神色。倒是水盈兒和胡三娘,在聽到自家老師的話后,只是淡淡一笑兀自在那小聲閑聊。

捻指算來,又過一炷香時辰,已酒足飯飽,余滄海便打算告辭了。但見三德小和尚一笑,對著水盈兒胡三娘道:「此番麻煩上門,佛爺我雖沒甚本事,但區區幾個惡霸,當不足慮也。二位小娘子莫慌,佛爺我這就前去趕人,萬不會打擾娘子雅興。」

說罷,也不顧兩人面色通紅,腳下一動,身形便在門口出現。

這小禿驢當真好不要臉!

余滄海見這廝臉皮忒厚,心中不由暗罵:「他那師傅當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收這樣的弟子,豈不是壞了佛門清凈?」

他二人年歲相差不大,余滄海穩重溫潤,三德和尚赤子童心,倒也算是教了個朋友。

卻說那三德小和尚站在門口,雖做和尚打扮,但和那流氓無賴一般,把腰一掐,猛然大喝:「佛爺今日再此款待美人喝酒吃肉,若是再來打攪,當把爾等都剃成禿頭,收進佛堂之中。」

此言一出,頓時四周百姓紛紛小聲私語,哪家佛堂的和尚敢這般明目張胆,光天白日之下居然請美人喝酒吃肉,當真是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假和尚。

「小賊禿,本官人的事兒哪要你來管閑!」只見一眾人中有一身穿錦衣,年若二十七八的,生的是相貌魁梧,端的一個風流才子。

這人喚作陸子興,乃是黎山鎮上一惡霸,只因是一把生意好手,倒賣物資於中原西地之間,到有些家財,又因結識了些鎮上流氓無賴,故此自稱呼為大官人。又因其不講臉面,平素喜歡逗那些姿色上佳的夫人娘子,百姓怕他,不敢喚其大名,皆稱呼其為陸大官人。

三德見這廝高出他一個頭來,心中頗為不爽:「佛爺懶得管你閑事,但你把注意打在那兩位美人身上,佛爺卻是不得不管了。」

「賊禿作死!」陸大官人懶得啰嗦,四周鄉親都在,若是今日討不了那兩位美人兒,他日後還有甚臉面在黎山鎮逍遙快活?揮手間,其身後二三十個家丁便摩拳擦掌,往那三德小和尚奔來。

「佛爺乃方外出家之人,怎能與爾等污穢凡胎動手?」三德哈哈一笑,就地盤坐,雙手合十,眼皮垂下,道道梵音從口中念出。

「小禿驢,你這是給自家念往生經么?」為首一人正是之前那領頭漢子馬三,見這小和尚不但不躲,反而坐在那裡念經,頓時哈哈大笑。

但官人在旁,他卻也沒有絲毫停頓,直把缽大的拳頭往那小和尚俊臉上砸去。忽地,這小和尚周身湧出宏大金色佛光。佛光浩大,好似一輪太陽,照的馬三睜不開眼來。

待其適應了之後,睜眼一看,便覺的驚奇。

他好似來到另外一方世界,四周天空好似琉璃鑄就,隱約中有一尊佛陀,腳下所踏的也不是青磚,而成了朵朵金蓮,耳邊更有陣陣梵音傳來。馬三聽得煩躁,忍不住便叫罵了一聲:「小賊禿,憑地使的甚妖法,吵死爺爺我了。」

梵音不斷,也不見那小和尚答話,這馬三卻漸漸覺得這梵音之中包含無上玄妙,每聽一句,他心中便有無限歡喜。當下,馬三也顧不得自家官人交代,兀自就地盤坐,雙手合十,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與那梵音一起念將起來。

且說那陸大官人,本笑眯眯的站在那裡等自家僕從結果了那小禿驢便可坐享美人兒了,不曾想那小和尚忽地渾身冒光,把一眾家丁籠罩進去之後,只是一個呼吸,這些個平素甚是衷心的僕人,紛紛坐在地上,與那小禿驢一樣。

難不成?

陸大官人驚起一身冷汗,他也讀過幾年書,識了幾個大字,方才看出這小賊禿乃是奇人,頓時便想溜走。可不等他轉身,只聽一洪大聲音在腦海之中想起:「釋迦演凈土,極樂分十方,金剛結胎藏,佛爺坐中央。既然佛爺我都開始念經超度大官人,那大官人還是來罷!」

陸大官人只覺得腦海好似炸裂了一般,渾渾噩噩,身子再也不受自家控制,也和那些個家丁一樣,緩緩走到那小賊禿面前,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虔誠念經。

「咦,這小師傅好生厲害,陸大官人怎就這般在其坐下聽講?」

「這事兒太過蹊蹺,俺們還是先回去罷,別多生事端。」

「快走,莫不一會大官人醒來,還要找俺們麻煩!」

一時間,四周百姓見陸大官人一眾像個虔誠信徒一般在那裡閉目念經,從一個惡徒變作了一個善徒,不但不上前感激,反而想著趕緊逃走。

三德小和尚也不管這些事兒,他直把周身佛光籠罩這陸大官人一眾,梵音也只在金光之中唱起。和尚只顧把經文念完,才起身往酒樓走去,並不去管陸大官人一眾仍舊盤膝坐在那裡閉目念經。

「快快快,兩位娘子快拿些酒來,這破經文忒長了些,佛爺我念的是口乾舌燥!」三德也不施展神通,兀自快步走到桌前,高聲嚷嚷。

水盈兒不理會這小和尚,倒是一旁的胡三娘,聞言便拿起酒罈,給那三德倒了一碗酒,微笑的遞到和尚手中。

「佛爺多謝小娘子,多謝小娘子,嘿嘿!」三德嘿嘿直笑,連忙端起酒碗便一口灌下,直把袈裟佛衣都浸的半濕。

「三德師傅,你這經文好生厲害吶!」余滄海兀自微笑,待那三德又灌了一碗酒後才開口笑道:「若非佛光浩瀚,余某倒以為是我道家豢養道兵的手段哩。」

三德一把擦去臉上酒水,又抓起一把牛肉塞進嘴中,才道:「余施主好眼光,這經乃是那老禿驢扔給佛爺的,喚作甚麼十方極樂胎藏金剛彌陀經,平時遇到爭鬥也頗為好使,就是忒長了些。佛爺一直有心,日後定把這經文中的糟粕都給去掉,獨留一句話來,娘的,那才是佛爺的手段。」

「小法師,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置?」一旁的王老貨臉皮頗厚,舔著臉,獻媚似的笑道:「若是沒處丟去,就與俺老王做一頓血食罷,俺可是懷念這人肉的香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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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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