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叫什麼

第五十七章 他叫什麼

?出於安全考慮,林月指揮手下侍女,展開寒月銷魂陣。

「沒想到明月宮、寒山城,居然還有後人存留在世間。女娃娃,你姓林,叫什麼?」

遠方這聲音突然產生了些許波動,透著些許驚訝。林月第一次遇到被人直接看穿寒月銷魂陣的情況,大吃一驚,愣住了!林萱站出來,「家姐林月,我是林萱。」

「這麼說,你們姐妹倆分別繼承明月宮、寒山城的道統嘍?」

林月一咬牙,「正是!小女子無禮,請教老前輩高名大姓,與我明月宮、寒山城有何淵源?」

對方沉默了許久,直到幾個小女孩有些不耐,「老夫年幼時,曾入寒山城中,那時寒山城的繁華,依舊曆歷在目。罷了!我這谷中,已經上百年未曾有人進入,你們這次進來也算有緣,若是不嫌棄,且進谷一敘。」

聲音剛落,翻騰不休的雲霧中突然左右分開出一條道,天門洞旁,隱隱露出一條靈泉飛瀑,飛瀑之下的懸崖峭壁上,有條只能一人側身立足的小道。

「這裡禁制頗多,諸位莫要依仗修為飛行作法,否則立遭不測之禍,切記!」

這老者的話,眾人不敢不聽。李墨對陣法禁制也算入門,靈眼大開之下,可以看到這附近的霧中隱藏著一個個靈力漩渦,大小不一,方式迥異,卻都代表了一個奇異的禁制殺招,密密麻麻不知其數,與這裡的天地之勢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渾然一體,顯見其威!再聽對方話中透露出的語氣,這老者至少五百歲以上高齡,非二百歲之內即修成元嬰者,不可能有這等長的壽命,修為可想而知。

眾人對視一眼,決定冒次險,小心翼翼從小道上走過,來到飛瀑之下,看到一個深洞。洞很深,怕有一里多長。以李墨的眼光看,這裡布滿機關禁制,很厲害!很多他都看不出具體功效,只能大概推算出威力。

這難道真是那天下聞名的鬼谷?

穿過山洞,眼前豁然開朗。原本霧氣繚繞的天門山巔,在這裡確是一片碧藍的天空,天空下一座面積很大的山谷,積雪壓在繁茂的樹枝上,一條清澈的溪水蜿蜒盤旋,潺潺而去。透過清亮的溪水,可以看到一尾尾巴掌大小、形狀怪異的魚怡然自得地在石縫中遊動。

「諸位遠來是客,煩請溯流而上里許。老夫不良於行,恕不遠迎!」

眾人依言而行,沿著清澈的溪水上行,羅璇調皮,也不懼冬日裡溪水冰涼刺骨,脫了鞋襪,擼起褲腿,跳入水中,倘水而行,不時捧起些水,灑在李墨等人身上。當然,在場個個人身上都有層護罩,水不可能侵入,但這等嬉戲,卻是別有番情趣。

令狐小蠻興起,也跟著露出白嫩嫩的一雙小腳跳入,發起回擊,其它女孩子一個個也都按耐不住,一時間水珠漫天,銀鈴一般的笑聲響徹山谷……

此情此景,其樂融融,李墨有心駐足觀看,被林月一拉,凌葉兒一帶,不得不往前走。過了里許,山迴路轉,柳暗花明,眼前出現了座規模不大,卻極為雅緻的山莊,建築多是木製,亭台樓閣,廊橋石山,相互間完美地點綴襯托,極富韻味。

山莊無牆,以巨石為地基,抬高近十丈,有三層石階,每層有對大石雕成的瑞獸,第一層是對大獅子,二層為麒麟,三層則是貔貅,台階正中刻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的圖案。

上到頂層,是座大堂。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傳來機關傳動的聲音。

在別人的地方,林月防備之心頗重,她手下侍女隨時準備著布陣禦敵,神色頗不自然,聽到這響動,本能地各自站穩位置。

「你這寒月銷魂陣,火候未到。左三的小姑娘腳步方位踏錯了半寸,因而未能將地下封死,會土遁者可從此縫隙逃生;右二、右五兩位小姑娘手裡的寒月燈未曾舉到位,陣里形成的風刀雪劍的威力將驟減兩分。另外,這幫小姑娘的修為都沒有達到要求,面對元嬰已成的修士,不但不能傷敵,自身難保!」

那老者的聲音從大堂中傳出,隨著軲轆響動,一人坐在椅子上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

「晚輩東崑崙乾元山太乙門凌葉兒,敢問老先生如何稱呼?」凌葉兒畢竟是名門正派出身,遇事不失禮數。

「老夫鬼谷第三代谷主,按本谷的規矩,號鬼谷子,再無俗世名姓。」

那坐在能自動行走的椅子上的老人長相清秀,神情儒雅,語調悠揚,讓人聽著心裡很舒服,「你們不用擔心!眼下這鬼谷,除老夫之外,再無一人。」

李墨笑笑,示意林月把陣撤去,轉頭看看令狐崖。令狐崖沒有出面的意思,他又看看凌葉兒,凌葉兒當然也以他為主,他挺身站出,「小子李墨,雲霄門不肖弟子,見過鬼谷先生。」

「老夫久未履紅塵人世,對當今修行界殊無了解,諸位請隨我入府一敘。」老者笑笑,驅動座椅,往大堂內行去。

「原來你們是被那張圖引來?」

入夜,眾人在山莊後堂圍坐,一邊吃東西,一邊聊。經過半天的攀談,鬼谷子大體知道了這百年來修行界發生的變化,看過那張圖之後,輕輕嘆口氣,「你們想得不錯!天門山秘境之中,就是原本青雲宮的所在。而且除了天門洞外,還有條乾坤道可以進入。不過你們進去之後,一定會失望的!」

「為什麼?老伯伯和我們說說好么?」秦雪一臉不解。她的天真無邪,讓鬼谷子很是喜愛,「青雲門本來盛極一時,只是因為過於自信,試圖將天地、陰陽、五行之力同時引到其山門法陣中,強行將青雲山從地中拔起,升入勝境,成為勝境中浮空的仙山,也好如東西崑崙、海外三神山等頂尖名門正派一般,成就道門大業。只可惜,空有一番雄心,卻無力控制住這等浩然博沛之力,不但功虧一簣,還將青雲宮也毀了!你們現在入秘境,怕是連廢墟都難看到,早被天地罡風所摧毀,除了一座座荒山、奇形怪狀的魔獸,再無餘物!」

眾人聽之,心中一片太息。唯有李墨,素來不見南牆不回頭,不親眼看看,總是不甘心就此放棄。

「老先生,這圖……背後是否有個故事?」

飯後,眾女散去,剩下李墨、令狐崖和鬼谷子對坐,秦葉在一旁泡茶,李墨將那副圖打開放在桌子上,眼見鬼谷子眼神極為負責,眼珠子一轉,問出個讓人十分奇怪的問題。

鬼谷子沉默了很久,「故事?嘿!算是有一個吧!」

「且與小子講講?」

「很老套的一個事,怕你聽著煩!」鬼谷子臉上浮起自嘲的笑容,滿是苦澀。

李墨笑笑,表示無所謂。鬼谷子靜靜地望著他,看了一會,嘆口氣,「一百多年前,這谷里,人雖不多,卻也有個十幾個門徒,數以百計的仆婢,鳥語花香之中,隨時可見刻苦研究術數、陣法以及努力修行的弟子,只是老夫不慎,收了個孽徒……」

故事確實很老套,一個才華橫溢的徒弟,卻是個不安本分的人,野心太大,品性不端,受了師傅懲戒之後,心懷恨意,趁著春日大典之際突然發難,夥同與其有私情的三位師妹,下毒將師傅、師叔以及其他師兄弟全部弄翻,危急時刻,鬼谷子仗著自己的修為,將毒逼於腿部,斷腿求生,打死了一名女徒,將其和另外兩女嚇跑。那毒實在是太厲害,憑他元嬰大成的修為,依舊無法令雙腿重生,並且眼睜睜望著谷中其他人一個個死去,卻是束手無策。

聽過這故事之後,李墨倒沒有做出那等義憤填膺狀,只是心中暗生警惕,這等心狠手辣的凶人,百多年來未曾聞其名,若是還活著,定是蟄伏於暗中,苦心修行,所謀必大,如何能不小心以待?

「老先生不良於行,不過憑您的修為,在世俗界里飛應該沒什麼問題,也不會過於影響鬥法,就沒出去尋找您那位徒弟?」

令狐崖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憑他經驗小心翼翼地審查這鬼谷子說的每一句話,心中有疑,插口問道。

鬼谷子對此並不奇怪,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想什麼,想嘆息卻又忍住,「出去過!找了很多年,也曾經追上過,只是那孽徒見打不過老夫,逃往塞外,據說投奔到匈奴修羅魔宮門下,嘿!老夫修為雖高,畢竟是個沒腿的人……」

他的話不用說完,大家都能明白。

匈奴的修羅魔宮?

這一刻,李墨突然想到了敕勒川會盟戰,原本是聖龍天朝舉行了一場炫耀武力的會盟,卻變成了中原大軍慘敗的會戰,這裡面,難道就有那個人的影子?

想到這,李墨眼珠子提溜一轉,猛地起身拍手,一臉豪氣干雲地樣子,「老先生且放心!待我入秘境修行幾年,靜極生動,就出去替你找找這個人。對了,他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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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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