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黃巾(七)

第七章 黃巾(七)

?更新時間:2012-09-17

石陣中,盧植此時有些惱火,恰逢此時給前軍下命令的小校又跑了回來,然而這不是盧植惱火的原因。事實上,小校已然跑了好幾次,只是每次一離中軍大隊,沒繞上幾塊大石,小校發現自己看見中軍的人了。盧植看了看汗流滿面的小校,揮揮手就讓他下去了。小校如同大赦一般急忙地跑了出去,他自己知道,剛才走的那幾次時間並不長,路也很短,但心裡的慌張可不是假的,完不成任務后一直在擔心軍法從事。

就在盧植內心不安的時候,后軍又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后營主帥得了盧植的提醒開始撤退後,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只是這謹慎卻謹慎的不是時候。后營退兵的速度極慢,此時就顯得有些笨了。他和前營一樣,分了兵,只是有些士兵跑回來了,有些士兵徹底的失去了蹤跡。是的,失去了蹤跡,那些逃回來的士兵報告說:「前一剎那,我還能隱約的看到那什士卒的火把及什長的大嗓門,突然間火光消失了,聲音也沒了,更糟糕的是,我們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就回到了剛出發分開的小岔路上。」然而這不是最糟糕的,其中有一名士兵甚至如今都在哆嗦著,因為他看到那大石頭竟然在移動!

后營主帥立馬覺得不對,也放棄了對那些士兵的尋找,他催促著士卒與中軍匯合了起來。盧植並沒有責怪他,設身處地的說即使是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盧植此時有些暗恨蛾賊的狡猾,竟然用妖術把天給變暗了。盧植並不是陣盲,如果是白天在高地上去看,是有可能破得了陣法的,可是這是在陣里,又是晚上,盧植就是再有心去嘗試破陣,但士兵卻不一定有膽子追隨他們的主帥。說到底,他們不是盧府的親兵。

很多人都在私下裡抱怨後悔,也有少數在述說目前的困境,張飛是個大嗓門,即使是努力控制聲音很小了,盧植離著很遠也能聽得很清楚他的抱怨「天殺的陣法!這陣真絕了,陣里竟然連聲音都能遮得住……」話並沒有說完,劉備趕緊捂住了張飛的嘴,劉備對周圍將官投來的冷冷的目光笑了笑,趕緊把張飛拖到身後,小聲的罵道:「不想活了么?在軍里說這等話!」張飛瞪著眼,卻沒反駁,他也知道大哥是為了他好。

盧植此時卻笑了起來,笑聲不大,卻清楚的傳到了眾人的耳里,手下的將士看到主帥大笑,心裡頓時有了底。盧植說:「益德這句話說的不錯,陣里是屏蔽了,但這並不代表陣外也屏蔽。」劉備等人瞬時用希冀的目光看著盧植,盧植也沒賣關子,指了指天空,說:「陣法的作用是有限的,至少天空是限制不了的。」劉備說:「恩師是說?」盧植說:「令一些軍士向天空放火箭,漆黑的天空定然是很注目的。我想前軍士兵看了后也會發出信號,這樣一來,至少我們就知道了方位。」

劉備說:「如果是死路呢?敵人也可以設下陷阱。」盧植搖了搖頭,說:「玄德,如果是人布的陣,或許有死路,但木石布的陣,多半是迷陣困陣,再說了等到天明,陣的效果就差了很多,不過是多花點功夫跑出來罷了。而且,我還希望那群蛾賊點明方向,我們的目的,不就把蛾賊一網打盡么?」

漆黑的天空里瞬時多了幾個光點,陣外的褚飛燕睜大了雙眼,對身旁的黃巾力士孫振說:「今兒真是長見識了,漢軍真的算是有能人啊!這都想得到!」話還未落,陣里的另一個方位上空又現了幾個火光與之呼應。褚飛燕拍著額頭,說:「這可不是很好辦啊,陣法內部的效果可是差了很多啊。過不了多少時間,恐怕兩軍就會合了,石頭上的符文可是隨著時間效果越來越差。」

孫振說:「那又怎樣,反正這陣就是困人的,聚成一堆又如何,與我們黃巾力士作對就得死!」孫振說完,惡狠狠地看著仍有些稚嫩的褚飛燕,說:「若不是你那什麼『良心』,本來是不用這麼費事的!你這輩子,若是放不開這個,永遠就當個校尉吧!」褚飛燕掐著腰,兩眼睜的大大的,說:「那又怎樣?反正黃巾的將來是小天師的孩子的!聽上頭的總沒錯!」孫振用手指了指褚飛燕,又頹然的說:「即使是這樣,那孩子也不已經姓張!」褚飛燕冷笑道:「只要有了孩子,姓什麼可不是由得夫家說的算!」孫振嘆了一聲,回過了頭,顯然是不想和褚飛燕繼續說話。

這並不奇怪,說到底,也是討論張角之後的繼承人問題,尤其是張角成功延命之後。本來張角若是立即就死了,張寶會成為第二個大賢良師,不過張角如今又可以多活十二年,這就充滿了變數。說來也稀奇,張氏兄弟三人都從習過太平要術所載的房中術,但三人之後也僅有張寧一個,所以黃巾上下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都唯她之命是從,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對張寧也是溺愛的狠了。

張角成功延命在黃巾上層並不是個秘密,即使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天象除非用道術掩飾,否則只要會觀星就會得出結論,尤其是精通術法的大人物。張角有一個女兒,好幾個徒兒,而徒兒之中,黃巾上下認為只有張白騎才能繼承張角的衣缽,因此隱隱間黃巾也分成了兩派。至於告密的唐周,從某方面說,未免不是內心裡對張白騎的妒忌才告的密。張白騎沒有兒子,只有義子褚飛燕,甚至張白騎私下裡都說,等到褚飛燕行冠禮的時候,就把褚飛燕改名為張燕。事實上,褚飛燕本名是叫褚燕,飛燕是軍中給他起的號,至於因由則是他的身手靈活,以及他自身的武藝。

起風了,褚飛燕急忙抓住了飛在空中的帽子,意識到小天師的法術已經施展了。褚飛燕說:「孫叔,咱先暫避吧!等到法術失去效果的時候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候!」孫振點點頭,吩咐手下的力士開始了行動,順便把那些闖出陣外的「不幸兒」的屍體處理了一下,扔進了陣里。是的,他們既是幸運兒,又是不幸的,因為陣口處藏著精銳的黃巾力士正等著殺戮,而那些出陣的士兵正是先前前軍失蹤的士兵!石頭變得很詭異,紅光閃了兩下,隨後屍體外露的皮膚變得非常慘白……

盧植前中后營的士兵此時已經聚集在一起,兩三萬的士兵此時顯得有些擠,不過盧植並沒有放鬆,他們還沒有出陣,還是在危險中的。「嘩啦」一聲,扛大旗的士兵沒有扛住,旗杆被大風給吹倒了。旗總拔出了刀子,嚇得那個士卒跪下來猛磕了幾個頭,一急就哇哇地哭著求饒。周圍的士兵冷冷的看著,彷彿是事不關心,事實上就連他們心裡也窩著火,本來就不順了,大旗還丟到了地上,這不是詛咒么?

「哇」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天空,不遠處的盧植聽到了聲音,但聽得士兵的彙報時,眉毛還是皺了兩下,真是不吉利啊!盧植停下了演算,事實上,當那陣詭異的風出現時,盧植的演算就被打斷了。盧植雖說此時很不滿,但還時壓到了心底,只是兩隻眼向四周的瞅著,準備找個地方避避風。盧植一直是為了出陣而演算的,尤其是兩軍會合后徹底的確定了方位,以及部分石頭的分佈所在,盧植也就暗暗有了點底。只是沒想到,意外還是出現了。

風很大,旗總被濺了一身的血,在火光下顯得有說不出的猙獰。旗宗抹了把臉,轉過了頭,然後張著口對手下了訓斥了兩句,才吩咐準備避風。手下的兵如同大赦,其餘扛旗的人即使是胳膊再酸,也是努力地保持旗杆不倒,甚至開始向相熟的人求助。

倒下的那名旗手如同垃圾一般躺在石頭旁,鮮血從腹部不停地流出來,附近的人沒有管他,彷彿一旦靠近就和沾上了晦氣一樣。沒有人注意到,為什麼傷口的血流的越流越快,而且,鮮血並沒有形成了圓狀,而是被石頭根部吸收了,僅留下少許暗暗的紅色。石頭此時變得有些異樣,似乎是發了暗光,彷彿是在醞釀著什麼……

風吹得急,很多火把被風吹滅了,一時間整個陣里變暗了不少,雖說此時離著天明不遠了,但士兵們一點睡意都沒有。有聰明的人聚成個團,把火把放在地上形成個火堆然後圍了起來,當然火堆周圍的青草則是先清除了乾淨。好在這荒路上最不缺的就是青草、樹枝,甚至有幾棵樹就在石陣內,倒也不至於少了燒材。

關羽張飛握緊了兵器,警覺的看著周圍,這風來得詭異,武者的直覺告訴他們,一場硬仗就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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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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