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小哥哥還是小叔叔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小哥哥還是小叔叔

?時月的老父親帶着自己在墓地裏帶回來的小女婿收拾好酒局后還沒等緩一緩對對口供,房門處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時謙連連向顧亦安比著禁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出賣自己,喝酒事小但是被媳婦兒逮到偷偷喝酒事情可就大了,一個不小心再向閨女告狀,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時謙趕着去給何虞曦開門,一路小跑過去,中年有些發福的小肚子也一顛一顛的,不像是個父親倒像是個小胖子。顧亦安在後面看着,開始理解時月為什麼呆萌中有帶着點嚴肅了,前者受父親影響,後者則是母親的言傳身教。

時月的母親,何虞曦,說起來還有些像他的姐姐沈清和,只是少了點清冷多了點柔和,或許是因為身為人母的緣故又或許是被時謙這團火給溫暖的。

說起喝酒,未來的岳母大人也是提起過,第一天來到這個家時就已經被告知某人因為前些年應酬喝酒喝壞了身體,現在正在改邪歸正戒酒戒煙中。偶爾小酌一杯還要經過老婆女兒兩個祖宗的雙重審批。

顧亦安想着被發現了該怎麼幫未來的岳父大人解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想着幫戰友的同時卻被戰友出賣著,跑去開門的老男人時謙這會心裏想的是要是被發現了就把那小子供出去,到時候小姑娘教訓他就沒工夫說自己了。

「老婆大人回來了,累了吧,我幫你提包。」時謙一臉諂媚得獻殷勤,別說何虞曦就連顧亦安也看不下去了,這擺明了就是偷偷幹壞事了。

「說吧,是偷着抽煙了還是偷着喝酒了?」

「哪有……」

「嗯?」

「那個,何姨……」顧亦安見戰友被自投羅網不忍心看他出師未捷身先死,只好上前一步幫着解釋道,「我抽的煙,給了叔叔一根。」

「真的?」何虞曦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三天的相處不能說完全接受顧亦安這個女婿但是接受顧亦安這個朋友。時謙擅交朋友,四年前就是釣魚的時候領了個林衍回來認了弟弟,如今又從墓地領了一個小弟,聽他說是林衍的兄弟,究竟是不是她不能夠確定,但她能確定的是這個少年就是他們家等了三年的安然。

三年前給時月眼睛的那個女孩,時月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兩個父母知道,用盡一生都要感謝地人,本想帶回家當女兒養,只可惜今生沒有這個緣分。

安歌說讓他們等一個人,一個少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十年二十年。自從安歌死後夫妻倆便經常去墓地,一來望一下安歌,二來看看有沒有她說的那樣一個少年。

何虞曦再一次打量顧亦安一眼,看着是模樣不錯但是這模樣未免太像個小姑娘,沒一點陽剛之氣。時謙說比起林衍這個更適合當女婿,不知道他是從哪看出來的,叫她選她還是想選林衍,年齡大是大了點,但知道疼人,對月月也是真的好。

只是啊,他們在這想得再怎麼天花亂墜,終究是他們的想法,不知道時月那個姑娘怎麼想。

安然還是小叔叔?

時月一邊煮咖啡一邊想着這個問題,三天了吧,那天給家裏視頻的時候瞥見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過,有些像顧亦安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林衍。

「應該是小叔叔吧……」

畢竟,那個人是不可能去她的家的。

「什麼不可能?」清冷如蘭的聲音從身後突然響起帶着沈清和獨有的語調,末了還帶了一嗓子喵聲,六月這隻貓總是喜歡在別人說完話的時候叫喚一聲以示存在感,不過前提是他醒著。

「嗯?」時月回神看着沈清和,一瞬間竟有中被看穿了的感覺,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帶着她腦子裏的兩個人一塊兒藏起來。

事到如今還是不能夠正視那七天的相處,時間往前走,已經不再後悔當初的相遇,慢慢的等待中已經記不清最初要等待些什麼,等他吧,可是等他回來之後呢?不知道。

時月還是懷疑視頻中的身影就是顧亦安,只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面對。小叔叔林衍每天都來問候,每來一次就讓她內心的愧疚自責多一分,無法說又無人可以說。

真想,真正找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啊。

有時候心愿就是這麼簡單,可就是無法實現。所有的話變成舞蹈,一次次排練,一次次被要求更改壓縮時間,壓縮到最後已經變得不像是一支舞蹈,只是一個節目,為了取悅台下觀眾的一個節目罷了,沒什麼意義。

時月在想還要不要繼續跳下去,她知道有人在覬覦這個時間。很多人,每個人。或者,就此成全了他們呢。

「沒,沒什麼。」太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沒什麼來掩飾,聽的人同說的人同樣知道話里是有什麼的。

沈清和想問可是試探過幾次后發現根本打不開時月的心扉。思念吧,對顧亦安的思念,只是她分不清摻雜在思念中的其他的複雜是什麼。到底她不知道那個假期究竟發生了什麼,兩個當事人誰也不提誰,誰也不見誰,就這樣等著耗著也相互折磨著。

安歌嗎?

安歌喜歡女人,那時月呢?

沈清和不知道,不曾問,或許,沒有或許。時月看顧亦安的時候眼中是有光芒的,一種名叫「愛情」的光,感情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尤其是時月這種傻姑娘。

「等下給你找個東西。」

「嗯?」時月聽到聲音從神遊中回神,這些天總是這樣,在回神之後才意識但對方在跟自己說話,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清和已經轉身錯開自己走向了書架。

咖啡館里除了咖啡之外最多的或許就是書了,大大小小的書架十數個,任人翻閱也出售部分新書舊書,或許從另一個層面來講咖啡館可以稱之為一個書吧。

時月木然地看着沈清和在小書架前翻找着什麼,想過去一起順便確定一下剛才錯過的話什麼。轉身離開收銀台左手邊的側門就闖進來一個瘋姑娘,上來沖着時月就是一個熊抱,一聲嘹亮的「月月」回蕩在安靜的咖啡館里,慶幸的是這個時間點店裏的人不多不然定是要引來一個接着一個的投訴。

「你就不能小點聲?」

「嘿嘿嘿,到時間了吧,我來接你下班。」蕭曉說着就幫着時月解開圍裙,粉色的小圍裙,不知是咖啡館就這個和姐姐身上這兩件圍裙還是那個姐姐故意的,前者吧,可她直覺卻總覺得是後者,總覺得這個姐姐在撮合她跟她的安然弟弟……

她也想就這麼順從了,只是姐姐啊,你的弟弟喜歡男人,這個該怎麼改變呢?

時月想到這越發的落寞,每至夜深人靜,孤獨的一個人的時候,即使一個屋子睡了三個人卻還是說不盡的孤獨。蜷著身子抱着兔子玩偶抱着自己,覺得冷,覺得偌大的世界一分為二,熱鬧的他們的自己什麼都沒有。虛空的,身處真空世界一般,說話也聽不清,即使吶喊也還是寂靜。

「姐姐,我走了啊。」時月笑着跟沈清和告別,還是要微笑啊,再最後看一眼六月,看一眼被蕭曉蹂躪的六月。

嗯,如果沒有六月她或許也不會來接自己回宿舍吧。

一瞬間,時月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惡的,每個人都帶着某一種目的都是利己主義者,包括她自己,又或者只是她自己。

「嗯?」等到沈清和找到顧亦安的畫冊轉身時那個姑娘已經轉身離開,留下的只有一個離開的背影,時月耳背,聽不到身後的輕聲呼喚。沈清和舉著畫滿了顧亦安的思念的本子目送時月離開,等到時月轉了一個彎從另一個門繞到這一個門的時候沈清和還站在原地,想上前把這個本子給她卻又不知為何沒有走一步。

給早了還是晚了呢?

沈清和翻看着手裏的畫本,散亂的各種不同的紙張摻雜在一起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一個本子。這是十一假期以後顧亦安每天隨手畫的,畫了丟在垃圾桶又被她一張張撿起來收好的,每一張都是女孩,丫頭或者姑娘,安歌或者時月。

從安歌到時月,漸漸不像安歌,一張臉分出兩半一半長發一半短髮,再到最後終於一個身體分離出兩個影子,兩個人。

安然,你到底怎麼想的呢?

一堵牆分出兩個房間,牆這邊是時謙何虞曦兩夫妻,牆那邊姑娘的房間里姑娘的床上躺着一個少年。

何虞曦側過身看向時月的房間,她還是不想讓一個男孩睡在女兒的房間里,家裏的卧室有三間,多的一間是留給林衍這個常客的,從知道他的身世以後就把他當成了自家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真正成為一家人。

「還生氣呢?」時謙試探性地碰一下何虞曦卻被一巴掌拍了回來,選女婿的路上他倆出現了分歧,老婆大人選林衍他卻半路爬牆選擇了安然。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叛逆讓安然住在了時月的房間里,「娘娘,就信我這一次,我不會看錯的。」

「哼,你前年還說林衍不錯呢?」

「哎呀,」時謙抱住何虞曦,「剛才視頻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咱姑娘看到他的時候兩眼刷刷放光,這叫什麼?」

「叫什麼啊?」

「這就叫郎有情妾有意,你不信我也要信月月吧,我看這小子不錯。」

「可是,你別忘了,他可是……」

「忘不了啊。」時謙輕輕拍著何虞曦的背,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安然跟安歌的關係,安歌跟時月的關係,他忘不了,安歌用生命來愛自家的姑娘他怎麼能忘呢?

在墓地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三天了沒聽這小子主動提起過時月,隱隱約約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又有什麼辦法呢?陪了他十六年的人說走就走,任誰也無法接受吧。

「這是咱姑娘欠他的,該還。」

「你這話什麼意思?」何虞曦聽着氣不打一出來,不是說不能夠理解,只是怕委屈了時月,為了還一雙眼睛的債賠上了一生。

「娘娘稍安勿躁。」時謙連連認錯,直到何虞曦冷靜下來,直到聽着她輕聲說一句「哎,終究得是一家人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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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愛情,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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