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坐看姑娘來跳舞

正文 第五章 坐看姑娘來跳舞

?顧亦安遠遠地跟着時月,不敢太近怕唐突佳人,不能太遠怕一別兩散。想起今早去醫務室的情景,空落落的房間,唯一的收穫就是垃圾桶里的畫本還有被撕碎的畫像。

數落地敲敲手中的畫本,「下次再被人扔了就別回來了,連個姑娘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只是這個扔本子這等粗暴作風應該不屬於姑娘家才對,想來自己已經暴露了,不過也好,省得事後再被罵調戲良家小姑娘,「大哥,既然你撕了我的畫,我再去畫一張,是應當的,對吧。」

時月不知身後有人尾隨,聽着軍訓的音樂聲慢悠悠地走着,穿過體育館後面就是操場,眼看着就要到了,卻再也走不動了,因可以多睡一會而壓下去的逃兵感再次排山倒海而來。

所幸換個方向,穿過小樹林往籃球場走去。太陽正往最高處爬,雖不是最熱卻還起要照顧大一新生,本着鍛煉體魄的目的,太陽格外地給力,一個勁地發光發熱。捧場的只剩下這些站的筆直的樹,連風都羞得露面,於是乎寬闊的籃球場只剩下一片水泥地和些許樹蔭。

籃球場高出操場一頭,與主席台並肩遙望。東臨學校後花園西接格子似的排球場,四周楊樹圍繞,也算是塊風水寶地,在這風水寶地之中有個小空地,南北兩側被鐵網隔斷,網上又爬滿青藤,中有兩棵大樹,時月只認得是樹具體什麼樹種就搖頭不知了。

西一邊是往上的小台階,隔了條小過道連着排球場,東一邊是往下的台階連着後花園。時月就找了個有陰涼的台階往哪一坐,捧著臉盯着兩棵樹看。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時月蹲坐在台階上看樹,身後隔了一個排球場的距離站着個顧亦安看她。

「小本子,哥哥再給你一次機會。」大大方方地走近,卻又不自主地放輕了腳步,學着時月的樣子找了個蔭涼席地而坐,只不過還要抬起一條腿當支架。

時月盯着樹出神了好一會,也給足了顧亦安偷畫的時間。像是說好了似的,顧亦安這邊勾勒出草圖時月那邊也伸了個懶腰,準備起身動彈動彈。

兩棵樹隔了七八米樹蔭一遮活像個小舞台,說起來自從四年前從舞台上摔下來,摔壞了眼睛摔丟了冠軍,也摔失了舞蹈。出院后拋棄舞蹈轉而立下學醫的志向,家裏人只心裏覺得可惜,嘴上卻支持。

舉過頭頂的手慢慢落在右眼眼角,那裏留下的疤已經很淡很淡了,淡到她都快要忘記還有一個疤痕。或許正是因為自己快要忘記了,所以上天讓那位老師來提醒自己。

有些事,不論過去多久放下多久也還是不能忘記啊。隔着衣服握住胸前的十字架,本是冰涼,如今也暖熱了。

想着曾經走過的舞步,輕點腳尖在軍訓的哨聲中輕盈地略過第一棵樹。起舞弄清影,纖步巧迴旋。無人伴奏,心中自有曲調;無人欣賞,身側樹影相隨。

突然的現場舞蹈出乎顧亦安的意料,一下子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眼前一亮只道是自己的姑娘越發有趣了。撕開舊紙重新提筆,將千百個她捕捉一二留在紙上,餘下盡數印入眼中刻在心上。

舞步踩着軍訓的鼓點聲停止,時月沉浸在最後的情感中。操場上,當操場的音樂再一次重新響起,時月耳邊傳來一陣鼓掌聲。

驚訝錯愕之後,東邊的入口處漏出兩個腦袋,兩個男生側卧著身子為時月鼓掌。

時月看着兩個並肩而卧的男子瞬間紅了臉,自從知道意氣風發英年才俊的小叔叔喜歡男人,便覺得人間不直的。急忙轉過身,心裏默念,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兩耳不聞身邊語,左右看一下——操場?食堂?

食堂!對,對對對,要去食堂給笑笑佔位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罪過罪過!

時月沖着顧亦安就跑了過去,在顧亦安得意自己的美貌吸引了小姑娘之際又一個急轉彎往北邊去了,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沒看見眼前驚世駭俗的大美男。

「嘿,跑什麼啊?」顧亦安站起來一臉疑惑,怎麼?他已經帥到嚇跑小姑娘了?

餘光一瞥,兩個男人在時月跑過的路上一前一後追過來,前面一個空手的他面生,可後面一個抱着結他的他卻熟悉。

咬牙切齒一番,啪一聲合上畫本。翻了個白眼,心裏只道這兄弟是記恨自己當年收了他的小迷妹,報復來了?小氣,真小氣吶!

「喂,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羞不羞啊!」

語音落,前面空手追的大男生停了腳步,注意到顧亦安,認出是學長的朋友,上前禮貌問好,道了句「哥」。

顧亦安意足心不滿地點頭,看着這大男生還往北邊瞟時月的眼神瞬間就氣不打一處來,沖着學弟身後抱着結他還鍥而不捨地追的人就是一頓大罵,「靠,你TMD不好好練你的曲子,跑這嚇唬小姑娘,阿飛,你可厲害了哈!」

古彥飛聽到親愛的舍友的友好的問候,禮尚往來,「顧學長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姑娘的事了?怎麼?丫頭都玩完了?」

「我謝謝您關心!」顧亦安上去就是一個熱烈的鎖喉,「為女生除害保駕護航是哥們的本職工作,不分姑娘和丫頭。」

古彥飛也是不甘示弱,反手就是一個掃堂腿,「就你?你不禍害人家就謝天謝地了?還保護?帶床上保護去?」

兩人問候方式獨特,看得司澄這個小學弟不知如何是好,往北瞧一眼已經人去路空追丟了。

等到兩人打累了,不不不,是問候完了,背靠着背坐在水泥地上。司澄也已經備好水就等著兩人停戰奉上呢。

「謝了,兄弟。」顧亦安接過司澄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再傳給阿飛,「誒,兄弟,怎麼稱呼?」

「司澄,哥叫我橙子就好。」

「幸會,顧亦安。」認識完小學弟,再用胳膊肘捅一下正在喝水的阿飛,自動忽視一口水嗆在嗓子的聲音,「你倆在這幹嘛呢?」

司澄看着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飛,只能心裏同情,「我跟飛哥在這練習新歌,剛好看到那個姑娘在跳舞,沒想到一鼓掌就把她嚇跑了。」

顧亦安聽得半信半疑的,且不說時月沒看到他倆,他也沒看到。什麼練歌,陰謀,肯定是陰謀。

咔,一隻命運的大手扼住顧亦安的喉嚨,打斷一切推理。

阿飛鎖著顧亦安的喉,一臉審視,「還說我們,你在這幹嘛呢?」

「我?寫生啊,你們嚇走了我的模特,還敢問我?」顧亦安抄起畫本,只想一本子打氣這倆熊小子。

「嗯?顧哥認識哪個姑娘?」

顧亦安被突如其來的驚喜閃到了耳朵,謹慎地瞧一眼某個人形橙子,莫名地有種自己家的大白菜被豬惦記上的感覺,「你們要幹嘛?」

「是這樣的,那個姑娘舞跳得很好……」

呵,我的姑娘跳舞好用得着你說?

「我跟飛哥商量拉她進藝術團,正好明天中秋節我們準備了中秋節目,想請她來跳舞。」

什麼?老子的白菜也是你能拱的?還敢請跳舞?還敢給老子說?我的本子呢,我拍死你我!

強行壓制住心裏的三昧怒火,心平氣和道,「明天啊?明天不行,有約了!」

「這樣啊……」司澄還真信了顧亦安的鬼話,一本正經地落寞,一本正經地思考,再一本正經地問,「顧哥有她的聯繫方式嗎?」

「別想了,她不會進藝術團的。」

「為什麼?」

「因為我預定了。」

「去你大爺的,」阿飛一個水瓶子砸在顧亦安頭上,「一邊逼逼去,我倆是真心想拉這姑娘入伙。你要是感興趣去,等人家剪了頭髮再撩,現在您就行行好,高抬貴手放這小姑娘一碼成嗎?」

不成!老子剛打算收個姑娘,你就讓老子放棄,有這麼當哥們的嗎?

內心咆哮一番后,又一番暗喜,這麼多人都搶的小姑娘當然是要拿下了。

「行行行,頭髮那麼長留給你們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抱着畫着時月的本子。一時計上心頭,他顧亦安想要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不過……眼下嘛……

小眼神左瞥一眼司澄又瞧一眼阿飛,敢跟老子搶女人,你們還是頭一位,不,頭兩位。如此,不教訓一番怎麼說得過去呢?

「哎……」手捧心口做出心痛模樣。

阿飛見狀暗道不好,而剛剛認識顧亦安的司澄不解,上前詢問,「顧哥你哪裏不舒服嗎?」

聞言,阿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難受,心想怎麼選了這麼傻子當繼承人。

「哪裏都不舒服,」顧亦安藉著司澄的手攤倒過去,一手搭著司澄的肩,一手強行拉過阿飛攬在懷裏,「失戀了,要安慰。」

「啊?」

「……」

司澄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阿飛截胡,「請問顧少爺失戀幾分鐘了啊。」

「你出現幾分鐘我就失戀幾分鐘,你嚇走了我的姑娘,我不活了。」

「請您遠點死,謝謝您嘞。」

「沒人性,嚇走了人家的姑娘還讓人家去死,三年舍友情,一朝餵了狗。憶當年,攜手共把課逃,操場共把妹撩,你撫琴來我作畫,你清湯來我麻辣。雖不同日生,情比親弟兄。道如今,無情卻把我拋。孤苦伶仃煢煢孑立,形單影隻孤逐流離。你怎忍心看我無處去,你怎忍心見我買醉無人理,不勝酒力美貌難自棄,若遇歹人,輕則血濺三尺,重則奈何橋過輪迴里,今生來世永無相見日。」

阿飛無奈,來來回回插不上一句話,只得聽着這一番情比金堅的指責百般無語。哎,司澄你個倒霉孩子,把計劃給這債主說幹嘛?被訛了吧。可憐他想跑又被死死扣住,看來這頓飯是少不了了,只希望破財能順利找到那姑娘,「對不起,大哥,我錯了,請您吃飯好嗎?」

「好,麻辣火鍋,走!」

「……誒,橙子,記住了,以後離這貨遠點。」

「怎麼說話呢?兄弟,別聽他的,學長好著呢,回頭給你介紹女朋友哈。」

「謝……」

「別別別,大佬,放小弟的小弟一碼,謝謝您嘞。」

「好心當成驢肝肺,活該你找不着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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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愛情,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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