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橋 流水 人家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美不勝收的天海讓人流連忘返。月光投射，層層鱗浪隨風而起，像是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綠緞，山浪峰濤，層層疊疊。

桌面上，一張畫有墨荷，青竹，白蓮的泛黃紙頁，端正放在其上，上面有一行極好看的字「寫一紙心間上的時光，守一時美好的情懷，在一盞茶中安靜的回味生命所贈予的一切，今夜的月，很皎潔，星光璀璨，吾可約佳人泛舟游於湖上否？」

字如其人，飄逸如飛，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只見那紙的下方寫着一行清秀娟麗的小字，樸實無華而兼納乾坤「善，月皎星閃，宜為出行。」

如約而至，卻偶見小雨，湖上朦朧，隔了層水霧，氤氳瀰漫着濕度緊緊粘在淺灘的水草上。

稍過一會，雨停了，只見遠處湖面上波光粼粼，在和風愛撫下，漾起層層波紋。時而有鳥雀親吻它的臉龐，它熱切地奉送甘露：時而有魚兒跳躍出它的懷抱，它溫柔的呼喚著。

「來了，等卿許久，終候卿來」洛羽儒雅一笑，溫文爾雅，翩翩白衣，公子如玉。

若是細觀，可以看見，洛羽的背後站着一個人，一雙冰冷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凈的藍色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襲黑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

他，是洛羽辰，洛羽的孿生兄弟，與洛羽形影不離的存在。

突然從不遠處竄出一個人，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着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他，是輕塵，素以萌聞名學院，這次，身着靛藍，給人一種出塵公子的氣質，儒雅端莊。

「他兩約會你摻和個什麼勁，當電燈泡嗎？」輕塵話音甘落，拖着洛羽辰往另一艘船舫走去。

停泊在閶門外弔橋北堍的方基上的船舫，船身寬大舒適，，船體油漆透亮，光彩照人，美麗如畫，爭奇鬥妍，上有紅木雕刻掛落，下有紅木雕刻欄桿，配上彩色玻璃，船艙兩旁掛着繡花簾幃，綉有「鳳穿牡丹」，「松鼠葡萄」「粉蝶採花」等圖案，艙中有紅木桌椅，鋃嵌大理石面。兩邊還配有字畫掛屏，佈置得既富麗堂皇，又十分精美。

「女士優先，你先請」洛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着墨言說道。

「好，那我也不跟你客套了」墨言莞爾一笑，話音甘落，早已登上船舫。

坐在船頭，整個湖面籠罩在皎月微光之中，放眼望去，碧波萬頃，千島競秀，群山疊翠，若隱若現，朦朦朧朧。那湖面的藍，群山的綠，融為一體，不是藍，不是綠，又恰似藍，恰似綠，好一個「春來江水綠如藍」。

數葉白帆，在這水天一色金光閃閃的湖面上，就像幾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輕悠悠地漂動着，漂動着。

「閑聊也是無趣，如此佳情美景怎得浪費，墨言小姐若不嫌棄，我與你便來吟詩作對如何？」洛羽正襟危坐，一臉正經地看着墨言。

「妙哉，此等氛圍，當詩也！」墨言清婉一笑，對着洛羽說道。

洛羽點頭：「請。」

「容我擬個風雅的題目，醞釀少刻…」墨言站了起來，啪地一聲打開手中的山水寫意畫扇在面前擺了擺，彷彿在想什麼。

墨言踱步思考了一會，「我等便就地取材，以竹為題吧。」

「你為客，我為主，那便由我起頭罷。」洛羽清雅一笑，對着墨言說道。

「善，請」墨言狡黠一笑，看着洛羽。

「出類拔萃起草叢，自強不息棟樑種。橫笛豎簫都是才，眾志成城排成笙。清雅脫俗不嘩眾，虛懷若谷少氣盛。頂天立地大丈夫，寧折不屈真英雄。」洛羽望了望手中的笛，脫口而出。

「善，此可為佳作，容我斟酌片刻，也來一首。」

「好，靜候佳作。」洛羽嘴角揚起45度笑，對着墨言說道。

「紮根崇山峻岭中，自強不息斗一生，任它東西南北風，咬定青山不放鬆。」墨言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善，竹之品格脫穎而出。」洛羽微微一笑，對着墨言說道。

「這好詩怎能沒有好曲呢？」墨言看着洛羽手中緊攥的笛，柔聲說道。

「若是墨言小姐不棄，可否容許我吹奏一曲？」洛羽顯得有些拘謹，輕聲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墨言心內偷笑「本就是給你一個發揮的空間呀，笨蛋」墨言掩藏不住心內的想法，捂嘴偷笑。

洛羽拿起橫笛，輕輕按壓着氣孔，那笛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歡快有趣，音節就如潺潺流水般綿綿不絕，如淳淳溪水般清脆歡快，墨言已經深深的陶醉在這美妙的笛聲之中，久久難以釋懷。

「妙哉，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墨言回過神來，對着洛羽誇讚道。

洛羽的臉有些緋紅，羞澀地抬頭看了看墨言，說道；「謝謝小姐姐的誇獎，唔，我會繼續努力的。」說完撓了撓頭，對着墨言羞澀一笑。

「聊了這麼久，有些乏了，還有些餓了。我去床榻上休息一下，洛羽小哥哥可願為我洗手做羹湯。」墨言伸了個懶腰，對着洛羽說道。

「唔，如若墨言小姐不嫌棄，自然可以。」洛羽耳根有些發紅，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聲。

洛羽默默走至艄棚，靜靜思索著菜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拿起刀，行雲流水般將食材切成他們該有的形狀，然後左手握勺柄，利用灶口邊沿為支點，勺略前傾將雞肉送至勺前半部，快速向後拉動到一定位置，再輕輕用力向下拉壓，使雞肉在勺中翻轉，然後再雞肉運送到勺的前半部再拉回翻個，再來個漂亮的勾芡，一道宮保雞丁就完美出鍋了，

陸續地，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陸續出鍋，令人垂涎三尺。

再見洛羽，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一低垂着眼瞼，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少頃，步入后艙，華簾半遮，玉爐焚香，隱見一張梨雲榻。

裊裊香絲遮了榻上人，獨見一幅華袖垂落。那袖古綿織就，綉染雲圖，瀉落榻前，便瀉了一地錦繡山河。

艙內爐香圍繞，墨言懶卧榻間，背襯明窗，不見容顏。

「起來吃點東西啦」洛羽的聲音富有磁性。

「我知，已聞到香味，想必是佳肴，可有良飲。」墨言舔了舔唇，邪魅一笑。

「自然是有，出來細看就可知。」洛羽底氣十足，胸有成竹地說道。

桌上有三兩小菜，幾兩鮮榨果汁，還有幾盤家常小菜，幾味甜點，細觀，型為愛心。

再往上瞧，滿天繁星，忽然出現了成群的螢火蟲，天上飛舞著各色孔明燈，點亮整個天際。

洛羽卻是一臉柔情，對着墨言低聲說道；「我喜歡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墨言卻是沉醉於菜肴當中，說了句「這菜，我喜歡，很是美味。」

少頃，回過神來，「我想，現在太過倉促了，再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好嗎？」

洛羽的臉上有些沮喪，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內心越發堅定了一個想法，總有一天，我會擁着你，對着全世界說「你，墨言，屬於我。」，我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

這夜，月光皎潔，星光璀璨，愛情的火苗也悄然萌發，於此，於景，於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