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觀者如堵
?話音落,少倧還不忘給劉太太眨眼示意。
劉太太會意,頓了頓,出聲道:「既然少老闆都這麼說了,那麼回頭讓官兵們調查吧!我就不管了!」
「太太這才對嘛!走,太太,我鋪子里剛上了新的布料,您瞧瞧?」少倧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好吧,我就去看看。」
「好勒,太太,您請……」
隨著少倧和劉太太的離開,圍觀的群眾也跟著各自散開了,唯有潘寡婦一人,還蹲在原地低聲啜泣。
剛剛走進裁縫鋪,劉太太便出聲道:「小少少,怎麼啦?我這幫你出氣呢!你怎麼還阻攔呢?」
少倧點了點頭道:「是,太太,多謝您的好意,只不過我這是在為您考慮。」
「為我考慮?」
「是啊,您想啊,您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您和她在街上爭吵,雖然說她丟盡了臉面,可您呢?您的身份如此高貴,不是也失了身份嗎?」少倧連哄帶騙道。
劉太太竟然真的點了點頭道:「對啊,這……這還真是這麼回事,哎呀,我就說我的小少少聰明過人,多謝你啊!」
「太太客氣了……」少倧點頭哈腰道:「太太,裡面請吧?量量身子!」
「嗯嗯,對對對,量身子嘍!」
劉太太擺動著豐腴的臀部,一扭一拐的走進了裡屋,少倧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劉太太這才從裡屋里走出來,一邊走著,一邊扣著脖頸下的紐扣,表情甚是滿意,滿面桃花的扭動著豐腴的身姿,離開了裁縫鋪。
片刻之後,少倧臉色蠟黃,渾身無力的從裡屋里走了出來,一下便癱坐在了鋪子里的布料上。
「哎呀,我次奧,這娘們兒量個身子,怎麼還學會動手動腳了?這把我給勒的,差點就歸位了!」
少倧自言自語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回想一下剛剛的經歷,還有些心有餘悸,實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就在少倧休息了片刻之後,突然聽到裁縫鋪門外又熙熙攘攘了起來,瞬間又匯聚了很多的看客,少倧好奇,連忙起身向外看去,只見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同一個方向,而那方向處,此時緩緩走著大概五六個人的樣子,只不過與這條街巷裡的人不同的是,這幾個人皆都身著一襲白色的長衣,輕飄飄的走路都帶風,清新俊逸,玉樹臨風,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少倧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那一行人很快便走遠了,可圍觀的群眾卻還在議論紛紛,少倧好奇,也跟著圍了上去。
「喂,老兄,那幾個人什麼來路啊?」少倧拉住身前的一個男人出聲問道。
男人愣了一下,繼而出聲道:「這你都不知道?那幾位都是修真者,是九極門的弟子!」
少倧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修真者,便好奇的追問道:「九極門?在哪裡啊?他們來這兒幹嘛?」
男人不屑道:「你問這麼多幹嘛?你又不去修真!」
少倧氣憤道:「我次奧,你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去修真呢?」
男人不耐煩的回聲道:「行行行,你去,看你這一頭白髮,人家還以為你是小老頭呢!」
「滾蛋!老子沒工夫跟你計較。」少倧罵了一句,繼而問了身旁的另一個手持摺扇的年輕男子道:「嘿,老兄,知不知道這九極門在哪裡啊?」
年輕男子很有禮數,只見其先是對著少倧點了點頭,繼而緩緩的出聲道:「回兄台,這九極門的所在,是位於此地向北二十里的一座名為九山的山上,那裡山清水秀,碧波蕩漾,藍天……」
「行了行了,廢話真多。」少倧再次罵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
然而就在少倧臨走進裁縫鋪的時候,身前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自顧自的討論道:「這九極門派遣修真弟子來到這裡,想來肯定是去往皇城應召呢!」
「對對對,皇帝特召修真者嘛!哎,真羨慕啊,肯定吃喝不愁,還有俸祿拿呢!」
「切,你就知道吃喝,人家修真者是幫助皇帝斬妖除魔呢!搞不好身家性命還會丟了呢!」
「這麼嚴重啊?那我還是不去修真了吧!」
「就你?你去了,人家也不收你!」
聽著兩個男人的討論,少倧黯然失色,不知道為何,內心總有一種壓抑感,彷彿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然而對於修真門派,少倧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好奇感,只不過這種好奇感並不強烈,還不足以令少倧全然不顧裁縫鋪,而前去修真。
待回到了裁縫鋪之後,少倧又收拾了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晚,一抹抹的漆黑將要染透整個天空。
少倧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喝點,於是和往常一樣,買酒買肉,只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少倧付了錢,不僅付了錢,還將之前欠下的賬款,一併給結清了,這也讓賣肉的張屠夫和賣酒李大伯另眼相看了起來。
等到酒肉都準備妥當之後,天色已晚,一縷縷清冷的月光照進了房間,少倧突然覺得很孤單,好像少了一個很重要的存在。沒錯,正是自己的姐姐,少素。
「也不知道姐她們怎麼樣了?」
少倧自言自語著,一飲而盡杯中酒。
然而就在少倧準備喝下第二杯的時候,裁縫鋪的門卻被人敲響了,「咚咚咚」的很輕柔,不像白天那些魯莽的官兵。
「這麼晚了,會是誰?我次奧,不會又是什麼真月公主,假月公主了吧?」少倧好奇著,繼而起身走到了裁縫鋪,緩緩的打開了鋪門。
沒想到站在鋪門外的,竟然是白天受到劉太太欺辱的潘寡婦。
只不過此時的潘寡婦不再啜泣了,反而是顯得很真誠,手裡更是提著一包牛肉,和一壺酒,示意送給少倧。
「啊?這……你這什麼意思啊?」少倧有些錯愕。
只聽潘寡婦幽幽的出聲道:「少白……不,少老闆,我錯了,白天我不該跟官兵們胡言亂語,害的你被劍砍傷,這……這點酒肉,你且拿去,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這個……」少倧頓時有些慌了,便尷尬的回聲道:「呃,這個,不用了,不用了……」
「不,少老闆你一定要收下,我……我還有點事兒想讓你幫忙。」潘寡婦顯得有些驚慌。
「讓我幫忙?幫什麼?」
「幫……那個啥。」
「什麼?那個那個啥啊?」少倧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昨夜看到的那兩條哧溜溜的發白身體,頓時瞪大了雙眼,難不成這寡婦想讓自己幫她解決那個什麼需要?緩解她的孤獨寂寞冷?
剛想到這裡,少倧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個真不行!」
潘寡婦卻楞道:「少老闆,我……我還沒說讓你幫什麼呢!你怎麼就……莫不是少老闆還沒有原諒我?」
「啊?你不是說那個啥嘛?」
「對,白日里你也看到了,劉太太想派官兵抓我,我思來想去,咱們這街坊鄰居里,就屬你跟劉太太能說上幾句話,你看……你能不能幫忙勸勸劉太太,別讓官兵抓我,我……我以後獨處就是了!」
「啊?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少倧的心緒大起大落。
「對……對啊!不然呢?」潘寡婦一臉無辜。
少倧沉默了一瞬,再次看了一眼潘寡婦,看到對方那無助的眼神,頓時心軟了,便緩緩的出聲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答應你是可以,不過,你要向我保證,以後不準在背後再胡言亂語了。」
潘寡婦立即起誓道:「我保證!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胡言亂語了,而且,以後少老闆若是有差遣,我……我自當盡心竭力!」
看到潘寡婦真誠的樣子,少倧這才接過來對方手中的酒和肉,點了點頭道:「行了,這酒肉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吧,我回頭見了劉太太,一定告知她不要派官兵來尋你的事兒就是了!」
「多謝少老闆,多謝少老闆,少老闆生意興隆,萬……萬事如意!」潘寡婦頓時激動了起來。
「行了,借你吉言,回去吧。」
「是是是,那少老闆,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潘寡婦,少倧頓時有些感慨,沒想到這寡婦竟然還挺會來事,想來潘寡婦該是猜到了劉太太是自己指使的,不過鄰里鄰居的,少倧不想將事情鬧大,既然對方已經道歉妥協了,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追究什麼,不過每每想起潘寡婦那哧溜溜的皮膚,少倧的思緒還是有些錯綜複雜。
帶著錯綜複雜的心緒,少倧再次回到了床邊,繼續喝酒吃肉,借著窗外的清冷月光,一個人孤獨的品嘗著深夜,直至酒喝乾,直至肉吃完,少倧也已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少倧夢到了自己的姐姐嫁人了,姐姐的婆家是當官的,從此一家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也包括自己在內,走在街巷裡,不再被人戲稱「少白頭」了,那種感覺真是舒服。
可這種舒服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少倧還沉醉在夢中之時,天色已然微亮了,清風撫摸著街巷,一切是那樣的安逸,此時本該是最寂靜的時候,誰曾想就在不遠的城門處,此時卻賓士而來了一駕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滿臉鮮血的人,正用力的甩動著手中的馬鞭,火急火燎的向著少倧的裁縫鋪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