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校草人物

第三章/校草人物

?很快又到了上課的日子。

清晨清冽的空氣浸濕在朦朧的山霧裡,流動的薄霧掩映著遠山與荒遠的森林,幾縷陽光透過薄霧間層層樹梢灑在門前小徑旁的碧草地,星星點點的晨露倒影著殷時雪的身影。

殷時雪只覺有一絲微寒,呆立在在門前許久,似乎在想著什麼,她今天換上了一身學校的制服,烏髮依舊掩著她的側臉,紅唇與明眸卻清晰可見。

這次沒有父親開車送她上學,她只能早起半個小時騎自行車到市裡,然後再坐公交。對於殷時雪來說,上學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在學校不比在家裡那般詩情畫意自由自在,她和同學之間的關係並不太好,因此總會有些戲劇性的事情不受控制的發生,而這種「不太好」的關係似乎也愈演愈烈了,至於為什麼班裡的同學都不待見她,可能是因為她性格比較孤僻的原因?或者還有更深層次的原由,連殷時雪自己也想不明白。對此,說不上對上學的恐懼,只是有些厭惡罷了。

班裡有個叫蔣媛媛的女孩,高鼻樑,飽滿的額頭,喜歡扎著馬尾,每次對著時雪笑的時候總是冷冷扯起一邊的嘴角,她身後永遠跟著一幫跟屁蟲整天對殷時雪冷嘲熱諷,且隔三差五的作弄她,而殷時雪的默不作聲與從不反抗更滋長她們整人的氣焰。大概是由於之前老師安排殷時雪當數學課代表當組長開始,做為班干,她從來沒有管過事情,老師課堂上布置的作業她也不會再去提醒她們一遍,也不會主動收作業,有多少作業交到她跟前她就送多少到辦公室,老師問她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不交作業,她獃獃地說「沒寫」、「不知道」,很多同學因此總是被叫到辦公室上思想政治課,有時候她們的作業沒有寫就怪殷時雪沒有通知到位,說她心機重,自私自利,自命清高,漸漸的,她們對殷時雪的意見越來越大,她做什麼她們都看不順眼,殷時雪還記得蔣媛媛在課堂上站起來理直氣壯地對老師說「老師,殷時雪根本就不適合當課代表,她只顧著自己從來不會幫助同學,布置哪些作業也不通知我們,也不提醒我們交作業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當課代表簡直是禍害大家。」

「老師我同意蔣媛媛的說法」

「老師我也同意」

那兩個和蔣媛媛玩得很好的陸依美與左芸也站了起來。

殷時雪以為老師會因此批評自己,沒想到老師卻對蔣媛媛說,「寫作業交作業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還要讓別人提醒嗎?你怎麼不讓殷時雪替你吃飯?自己的事情不上心還有理怪別人。」

「可是別的課代表都會提醒一下的……」,蔣媛媛不依不饒垂死掙扎。

「就是因為你們抱有這樣的心理才會覺得理所當然,多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不要為自己不交作業找任何借口……」老師一手撐著講台一手指著她們吼得唾沫橫飛,時不時的扶了扶鼻樑上因動怒而不穩的眼鏡。

那天老師發了很大脾氣,蔣媛媛她們一臉委屈,還時不時的用那種憤恨的眼神瞟著她,而她則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覺得好吵好吵,好想讓世界安靜下來……

後來她主動跟老師說不當課代表了,老師大概也了解,為順從民意也就換了另一個人當課代表,他叫彭逸晨,一個被蔣媛媛她們稱為校草級別的人物。

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這個人,有時候她也懷疑她是一隻冷血動物要不然為什麼當所有女生對彭逸晨垂涎三尺連連尖叫念念不忘死心塌地欲罷不能的時候她卻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他一眼,偶爾相遇時她也只是冷冷的避開,沒有任何語言任何錶情,當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和彭逸晨唯一的交集是那天上體育課跑圈時不知是誰在背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沒有任何防備身體失去重心失去平衡的她猛地往前方栽了下去……,她的膝蓋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很疼很疼,有的人停下來在一旁看著她卻無動於衷,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當沒看到一樣繼續往前跑,這時候她感覺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在她旁邊蹲了下來把她橫抱起來直徑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她感覺他的雙手那麼有力那麼讓人心安,她抬頭逆著陽光望著他,明媚的陽光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高高的鼻樑,眼神堅定地看著前面的路,連他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從此之後,她就只記住他的側臉!然而從那天以後蔣媛媛她們更是變本加厲的整她。

當班裡的女生聽到數學課代表換成彭逸晨的時候都炸得沸騰,看到她們一臉興奮的表情連殷時雪自己都覺得她們之前為了不讓她當數學課代表而大鬧課堂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老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彭逸晨慵懶的聲音飄來,所有的女生都趁此機會觀摩他的顏而殷時雪則像座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老師根本就不理彭逸晨或者說沒有商量的餘地,只丟了一句「下課到我辦公室」然後就開始上課了。

從此每天早上收作業的時候,彭逸晨都會走到她跟前,雙手撐著她的課桌,然後開始翻她的作業本,她並不知道他想幹嘛,她繼續低著頭一言不發黑色的長發遮住她的側臉,她可以看見彭逸晨關節分明的手指在她作業本上遊離……

「錯題訂正的本子呢?」他突然發話了,聲音很好聽。

她低著頭至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手緩緩伸進課桌的抽屜拿出另一個本子放在他面前,算是回答他的話了。

「字寫得真難看」,他一邊翻她的作業一邊說!當然,他的話引不起她任何情緒!她還是平靜得不起任何漣漪。

他拿著她的作業就走了。

「你們趕緊交作業,不交就當你們沒寫」,彭逸晨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一抬頭就看到蔣媛媛她們又用憤恨的眼神盯著她,她淡淡地回望了她們一眼,沒有膽怯,也沒有怨恨,平靜得連她自己都驚訝。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彭逸晨都會親自到她跟前收她的作業,順便跟她說幾句話,大多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或是嫌棄她的話語,比如說怎麼做錯這麼多題,怎麼遲到了五分鐘,當然她的回答永遠是「嗯」「啊」「哦」,或者是長長的沉默。

她並不喜歡這樣的特殊「待遇」,這會讓她成為全班女生的公敵,她不喜歡每天蔣媛媛帶著一幫女生在她面前指桑罵槐地說她小啞巴心機婊甚至更難聽的詞,她還是希望世界是和平的……

於是殷時雪每天早上都會爭取來早一點,在彭逸晨還沒有進教室之前準備好作業本,當看到他悠閑地走進教室坐到座位上時她立馬拿著作業本走了過去,她盡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神情,平靜地將作業放在他面前,彭逸晨連書包都還沒來得及放進抽屜……殷時雪明顯感覺到他先是一愣然後一直在看著她,這讓殷時雪不得不抬頭直視他的雙眼,她終於清晰地看清了他的整個輪廓,這被很多女生喜歡到不行的容顏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樣的容顏,她也不知道她們對視了多久但是他的眼神沒有要離開她的意思,最後還是殷時雪先將注意力移向別處躲開了他的眼神。

「作業在這,我先走了」,殷時雪盡量將音量提高一點點,第一次,她對他說這麼多的話。

她從容淡定地轉身走了,沒有急促,沒有猶豫……

儘管如此殷時雪還是躲不過蔣媛媛她們的糾纏,那天她們拿著滿滿的粉筆灰想盡方法全倒在她身上,她被粉筆灰嗆得咳出了淚而她們居然笑得很開心,人心的冷漠大抵如此,殷時雪並沒有驚訝她們會這樣對她,反正每天都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看著她們那些嘴臉覺得無語,幼稚,可笑至極,殷時雪低頭,默默地拍掉身上的灰層。

……

想著過往的一切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三樓的走廊,遠遠看見前方高二(1班)的門牌號,還有三分鐘就上早自習了,她理了理校服的裙擺,向前走去……

走到門口,剛好和走出教室的彭逸晨猛地撞了個滿懷,抬頭,一陣莫名的尷尬。

「怎麼老愛低著頭走路」,他的聲音柔柔的,讓殷時雪有點控制不住抬頭去看他,不可否認,彭逸晨確實有一雙迷倒萬千少女的眼睛,那種溫柔與戲謔並存的眼神讓她下一秒急於逃離。

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想搭理他,殷時雪視他為一堵牆並繞道而走,剛往前走幾步左手臂突然被他抓住了,只見對面幾個女生看到這一幕都用冷冷的目光掃射她。

殷時雪猛地被他拉了過去,她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不知道彭逸晨想幹嘛,但是她清楚地看到蔣媛媛她們的表情錯綜複雜地變換著,彭逸晨拉著她湊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話,聽完之後她真的無地自容看著彭逸晨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殷時雪有生氣地說出了一個字,彭逸晨輕笑,似乎很滿意她現在的反應。

殷時雪甩開他的手,心裡咒罵他是神經病,趕緊平復心情她覺得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氣不過三秒」,她是一個和平主義者,連蔣媛媛她們對她做的一切她都不當一回事更何況是彭逸晨的一句話,這樣想果然心情好了許多。

當然,殷時雪知道那幾個女生是不會放過她的,不過在上課期間她還是很安全的,或者說在彭逸晨的視野之內她會很安全,因為她們不會在彭逸晨面前暴露自己潑婦的形象,最多就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然後時不時的瞟向她,只是下午的體育課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同學們都像脫韁的野馬一鬨而散,男生們也去打籃球了,她習慣一個人坐在樹蔭下安靜地發獃。

「殷時雪」

殷時雪淡淡抬眸,居然是平時欺負她的陸依美,她正微笑著向她走來,她的笑容那麼真切那一分鐘殷時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一個人很無聊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見殷時雪不說話,陸依美連忙坐到她旁邊,一副殷勤的模樣,陸依美對她說了很多話,說以前對她做的那些都是蔣媛媛指使的,而現在蔣媛媛已經孤立她了還一直在背後說她壞話,說殷時雪是個好人她對以前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感到抱歉,還說願意和殷時雪做好朋友。

殷時雪依舊沒有說話,陸依美拉著她的手,笑得一臉誠懇,但殷時雪在她眼神中卻看到了一絲閃爍與試探,明明知道陸依美只是在玩弄自己欺騙自己,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殷時雪還是陷進去了,誒,難道自己是一個受虐狂嗎?

即便是欺騙,殷時雪依舊靜靜的聽她說完。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還沒等殷時雪回答,陸依美已經拉著她起身了,殷時雪沒有拒絕,安靜地跟著她,想看看陸依美究竟想做什麼,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教學樓後面的空地,陸依美突然甩開她的手站在她對面,挑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媛媛,人給你帶到了」。陸依美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與之前甜美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緊接著,蔣媛媛以及其他六七個女生陸陸續續地從教學樓后牆走出來,看著她的時候她們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殷時雪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要這樣看著我,殷時雪,你以為我真的會和你做朋友嗎?像你這麼自私自利的人,註定永遠都沒有朋友」。

「還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啊,真噁心人」。

「就是,做人做得這麼失敗,我要是你早就撞牆死了」

……

她們你一言她一語地譏諷殷時雪,極度享受這種抱團欺負別人所帶來的快感。

「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殷時雪面無表情,轉身準備離開,蔣媛媛突然擋在她前面。

「殷時雪,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離彭逸晨遠一點,你就這麼不長記性,既然這樣,我今天就再「提醒」你一次」,她嘴角擒著一抹冷冷的笑意,故意將「提醒」兩個字說得很慢、很重。

呼救似乎沒有用,辯解,更沒有用。

她們靠近殷時雪,把她逼到牆角,殷時雪已經無路可退,殷時雪瞪著她們,沒有一絲畏懼,她這樣不泛漣漪的態度似乎已經徹底激怒了她們,她們手裡都拿著裝滿水的氣球,一邊朝她狠狠地砸一邊辱罵她,一顆顆水球在她身上炸開,水花四濺,她雙手擋著臉,水珠順著她的頭髮濕漉漉地流淌滴落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雙眼,終於,她身上全濕透了,白色襯衫緊貼著她的皮膚,疼痛和冰涼貫穿她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雖然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殷時雪,這滋味不錯吧」,蔣媛媛笑著輕蔑地看著她,引來身後一群女生的嬌笑。

「不說話是吧」。

正當她們沉浸在捉弄殷時雪所帶來的樂趣時天空突然間沒有預兆地暗沉了下來,漫天的黑雲遮天蔽日,大地捲起一股狂風,落葉伴隨的風的呼嘯在地上翻滾,在她裙邊涌動,殷時雪覺得睜開眼睛都很困難只聽見風聲沙沙作響,四周變成了詭異的昏暗,整個世界像是要顛倒過來了……

「我去,怎麼突然起風了,真晦氣」,蔣媛媛的聲音也被風聲埋沒了。

「好像是要下雨了」左芸拉著一旁的陸依美。

「要下雨了,我們趕緊走」。

「那她怎麼辦?」一女孩的頭髮差不多已經被吹得立起來了,瘦一點的幾乎都站不穩隨時要被風捲走一般。

殷時雪依舊靠在角落裡,分不清方向,眼前的一切變得昏暗而模糊,隱隱約約看到她們都抓緊了校服的裙擺,一隻手擋著吹在臉上的風,尖叫聲被風吹散飄遠。

……

風繼續吹得人睜不開眼了,蔣媛媛似乎也有點心虛,她看著殷時雪,頭髮被吹得凌亂不堪,「殷時雪,今天就先放你一馬,以後有時間我們再慢慢玩。」

說完,她們就走了。

奇怪的是她們剛離開風就停了,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由於這棟樓比較偏,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她似乎又聽到幽遠的蝙蝠聲由遠而近,就在她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她驚恐地望著四周,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有她一個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她捂著耳朵,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為什麼老是聽見這些奇怪的聲音,這些聲音讓她不安讓她煩躁讓她恐懼,她拚命的想去找尋它們的身影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不要,不要」她在心裡默念著,一路奔跑著離開那個黑暗的地方,終於,烏雲散開,她又看見了陽光……

一路上周圍的同學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她低著頭加快腳步穿過籃球場,一群正在打籃球的男生透過圍欄對著她吹口哨。

「美女,身材不錯哦!」

「哈哈哈哈。」

她低頭一看,濕透了的白襯衫可以很明顯看到裡面黑色的文胸,羞憤和恥辱如同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她漲紅了臉,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想起了今天早上撞到彭逸晨的時候他在她耳邊說「身材不錯」,頓時覺得一陣氣惱,她多麼希望此刻自己突然間變成一個透明的人,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就像一個暴露在陽光下的秘密,被所有人言語評論踐踏,目光端詳嘲笑和譏諷,她頓時感到委屈至極,她甚至不敢再去看他們的眼光。

吸了吸鼻子,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她根本不知道要跑去哪裡才能隱藏自己……

女廁所,對,於是她上了樓梯想去離她最近女廁,可是她明顯感覺到有個人故意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她頓時煩躁不安,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因為她低著頭只能看到一雙球鞋根本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非在這個時候跟她過不去,此刻如果她不罵他一句「你這人有病啊」的話她想她會瘋掉,雖然她平時沉默寡言但是這個時候真的忍不住想要大吼一聲,畢竟在她最狼狽不堪最惱火的時候他冒出來了好死不死的擋在她面前。

殷時雪抬頭怒火中燒對上對方的眼,粗話剛到嘴邊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彭逸晨居然對她露出了生氣的面容,好像被看光光的人是他一樣

「是誰弄的?」他彷彿看穿了她,語氣有些憤怒!

為什麼要告訴他,她跟他又不熟,他能幫她解決問題么?他就是問題的根源……

見她不說話,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又是她們?」

她驚的全身一抖,他猜出了什麼?

「不是,是我洗手的時候水管壞了」。她連忙解釋,然後匆匆的從他側面走開,沒想到他折回來擋住她的去路。

「殷時雪」他看著她。

殷時雪感覺真的要瘋掉了他能不能離自己遠一點她現在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呆著……

她緊握著的手開始發抖,看著周圍那種探索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刺在她胸口上。

她羞憤地瞪了他一眼,他大概看出來了她的窘迫。

然後從黑色包裡面掏出一件白襯衫圍在她的身上,她頓時僵在了那裡。

「把衣服換上,別……」他看著她乾咳了幾聲,眼睛移向了別處。

「別凍感冒了」他繼續說!

他所有細微的動作和眼神她都看在眼裡,她覺得她真的可以暈過去不用再面對這麼尷尬的場面。

她知道彭逸晨只是想要幫助她。

可能是單純的因為她表現得弱小讓他有了強大的保護欲,可能是他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只是想解開這個謎來滿足他的好奇心,也可能有很多可能。

「這個不用了,會弄濕了你的衣服……」她語氣有點冷而且一點底氣都沒有,嘴裡說不用可還是緊緊的將衣服抱在胸前

突然覺得自己多麼可笑都這個時候了還逞什麼能呢?

她感覺到彭逸晨眼角的笑意,他說,「難道你想以這個姿勢上完下午所有的課?「

她啞言。

彭逸晨笑著說「我穿著球服呢,你就安心把衣服換上」。

見她猶豫彭逸晨大概是拿她沒辦法了最後也懶得跟她說話直接拉著她的手穿過人群,她一驚身上的白襯衫差點掉在地上,她另一隻手迅速將衣服捂在胸口穩住重心這才不讓它掉下來,她想掙開他的牽掣才發現女生的力氣實在是太小最後還是放棄掙扎。

彭逸晨倚靠著牆,眼神瞟向女廁示意她進去,她看著他俊逸的臉龐,有那麼一秒失神,彭逸晨不說話的時候眼睛在閃爍著溫柔的光。

他看著殷時雪,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殷時雪退了一步試圖躲開。

「別動」,他說。

他的手指碰到她濕漉漉的頭髮時她覺得痒痒的,她垂下的長發被他輕輕的撩到了耳後,她很不自然的躲閃。

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三秒鐘動作彷彿讓她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煎熬。

「快上課了趕快進去換衣服」,他看了看錶。

她點點頭,「你先回去。」

「怎麼了?不想讓我等你嗎?」,他故意微微彎下腰盯著她的臉。

過往一雙雙疑惑的眼神紛紛落在她們身上。

「你站在這裡很奇怪」。

「那好,我回教室等你」,他曖昧地朝她笑了笑。

殷時雪沒理他轉身進了女廁。

誒,今天真的是大寫的衰!

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寬鬆的襯衫掛在她身上,長長的袖子顯得她更加嬌小了。

她胡亂抓了抓頭髮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她試著將頭髮擼到耳後清晰的露出她整張臉,小小的。

當她走出廁所的時候已經上課了,她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教室接受全班的審視,

老師扶了扶眼鏡上下打量了殷時雪然後看了一眼彭逸晨,因為彭逸晨是全班唯一一個上課穿球服的學生在人群中太扎眼,老師陰陽怪氣地說都快大三了現在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即使你們青春期對戀愛充滿好奇但是不要影響學習之類的……

彭逸晨的那幫死黨開始起鬨,而那幫女人臭著臉一副要活剝殷時雪的表情。

終於熬到最後一節課,她直徑走到彭逸晨面前,他就翹著腿靠著身後的課桌靜靜的看著她走過來。

「謝謝你今天幫了我,這衣服……」

「你穿著挺好看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看熱鬧的男生開始擺出各種生動的表情。

「喲喲喲,她們彭大少爺還從來沒有這麼誇一個女生好看誒」。

他們開始你一句她一句的調侃她和彭逸晨,而彭逸晨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急忙說,你們想多了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明天我再把衣服還給你」,她漲紅了臉,說完轉身走了。

「看看看,臉都紅了,還說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她邊走邊捧著自己的臉,希望溫度可以儘快冷卻,真的丟臉死了,只是誤會一場她臉紅什麼勁呢。

回家穿過一片樹林的時候,看見幾個穿著建築工人衣服的中年叔叔正在小路邊抽煙閑聊,他們皮膚黝黑衣服上布滿灰塵,殷時雪騎著自行車路過的時候他們也看見了殷時雪,大概是好奇這麼了無人煙的地方怎麼會有人過來,殷時雪也好奇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這次沒有老爸的專車接送她只能騎著自行車選擇一條小路超近道回家。

後來父親從國外給她打電話她才了解到原來是一家大公司投資了這邊一塊地要建一個大型文化旅遊觀光項目,休閑旅遊區,的確這裡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如同世外桃源,確實是一塊寶地,所以看到一些工地叔叔也很正常。

「時雪,爸爸不放心你,不是讓你去你姑媽家住幾天嗎」,電話那頭傳來父親責備的聲音。

「我不要去,有劉嬸在家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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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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