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昏君當道

茶茶目瞪口呆，拽起尾羽，難怪這羽毛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莫非，雲澤他也是個禿尾鳳凰。」

「怎麼會，聽赤影說這是老鳳凰的第一代尾羽，他涅槃之前自己拔下來的，說是太漂亮了捨不得被火燒成灰。不過後來肯定又長出來的。」

茶茶握著尾羽貼近心口，自己為他斷九尾，他也將自己的尾羽贈給了自己。

小火喝了一杯茶：「對了，帝姬，我來還有一件事提醒你，司命最近每天被鳥帝纏着問他老鳳凰的命格咋樣了。雖然他能一時含糊過去，可是雲澤畢竟是來歷劫的，他的命格里一定會有大劫的，你不許擅自修改，否則你真的會害死他的。」

茶茶點頭：「我知道，我只是想陪着他，我不會插手他的事情。」

「好，你都知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茶茶帶着貼身丫鬟準備回林府，她戴着面紗正要上馬車，雲澤突然出來扶住了她：「小心。」

茶茶淺淺一笑：「沒事的。」

雲澤還是耐心地扶她上了馬車，放下帘子自己跨上黑馬，親自護送她回去。

雲澤騎着馬跟在茶茶旁邊，兩人倒也能隔着帘子說話，雲澤不時低頭與茶茶說些笑話，惹得茶茶大笑。笑了好一會，茶茶打趣道：「雲澤，古人說看殺衛階，你在外面談笑風生，可有漂亮的女子追隨。」

雲澤先是搖頭笑了笑，旋即伸手撩起了茶茶的帘子，茶茶透過馬車的窗戶，才發現現在是上午時分，可是外面卻蕭索地很，幾乎看不到行人。唯有寄寄風聲，夾着馬兒的蹄聲，偶爾路過幾個人也是行色匆匆，看到馬車連連避讓。

茶茶不解地蹙眉：「人都去哪裏了。」

雲澤深深嘆了一口氣。

茶茶聯想到先前賈正嘆息的當今陛下暴虐成性，卻又遍佈眼線排除異己。只怕如今早已民不聊生，哀嚎遍野，可是由於賈太君的保護，她確實離這些東西太遠。茶茶放下帘子，昏君當道，她本不在乎這些，可是雲澤還在科舉，將來必定要入朝為官，可是恰逢亂世。茶茶不由絞緊了手上的手帕，難道小火昨晚說的大劫便是與這亂世有關。

茶茶不知道怎麼勸說雲澤置身事外，她知道雲澤的性格，雖然在天宮時就一向不正經，可是受伏羲的影響正義感極強。直到到了林府，茶茶下了馬車，還是沒有想好，只得心事重重依依不捨地和雲澤道別。

雲澤卻環顧四周，附在茶茶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你放心，等我殿試結束，就回來娶你。你照顧好自己。」

「茶茶，你終於回來了。」叔叔正在門口含笑看着茶茶。

茶茶這個叔叔林景雖然不怎麼見面但是對自己極好，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給自己帶很多小玩意，茶茶也十分喜歡他，便上去親昵地挽着他：「叔叔，茶茶終於回來了呢。你今天怎麼在家啊，是因為茶茶過生辰嗎。」

林景捏了捏她的鼻子，兩人一起往裏走：「對啊，誰叫我們家大小姐今天過生辰呢。快進去吧，嬸嬸可是做了好多茶茶大小姐愛吃地菜呢。」

中午，林景把所有下人丫鬟趕走，只有一家人圍着桌子吃飯，茶茶滿足地說：「還是嬸嬸做的菜最香啊。」

嬸嬸忙着給她夾菜：「來，多吃點，你都瘦了，就是你最愛吃的燒鵝沒有買到。劉媽出去轉了一天，連養鵝的人都找不到了。」

茶茶啃着手上的雞翅：「沒事沒事，嬸嬸做的菜茶茶都是最喜歡吃的。」

嬸嬸被鬨笑，林辰良卻露出憤憤的表情：「昏君殘虐，以致民不聊生，各地飢荒四起，餓殍遍野，我們能吃肉就不錯了。」

「逆子！休得亂說！」林景氣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林辰良卻一把推開自己面前的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吃吧，我吃不下。」他說完就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茶茶拿着手上的雞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嬸嬸暗自泣淚，抹了一把眼淚，又去寬慰林景：「你別生氣，良兒還小，不懂事。」

林景長嘆一口氣：「這逆子這樣口無遮攔，遲早會害死自己。」

茶茶拿了幾個包子用荷葉包着，果然在池塘邊找到了林辰良：「喏，餓了吧，吃點。」

林辰良別過頭不理她，茶茶卻硬塞到他手裏：「菜包，吃吧。」

林辰良這才展開荷葉，拿了一個包子狠狠咬了一口，茶茶撿起腳邊的石子，隨手一個個扔進池塘：「你還小，見這世間不平便義憤填膺。其實憤怒這種東西是這世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你所做的不應該是抱怨，甚至和父母賭氣，你可以用自己做點什麼。比如救濟天下，比如入朝為官勸諫天子。」

「你懂什麼，昏君殘虐，凡是對他不滿的，當庭杖殺。」

茶茶扔石子的手頓了一下，那以雲澤的性格，不是明哲保身之人，那他為什麼會主動去科舉想要入朝為官。茶茶拍了拍林辰良的肩膀：「那你更要謹言慎行，如果你現在改變不了現實，那就先隨波追流，保全家人。蟄伏一陣，待到機會再出來。如果你繼續衝動，不僅救不了世人，更會害死全家人。」

林辰良皺眉，他咬着手裏的菜包，若有所思，兩人就這麼不說話靜靜獃著，直到吃完他拍了拍手，突然湊到茶茶耳邊：「我就說姐夫那個謫仙人，怎麼突然要去科舉和那些奸佞同仇敵愾，他是不是跟你一樣的想法，準備背地裏造反給昏君致命一擊啊。」

茶茶渾身一震，林辰良卻揚起得意的笑容，拍拍屁股走人。

茶茶一個人，盯着水面發了許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