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百九十二章 炎翼再現
「不在不周山，那會去哪裏？」蕭茹迫切的問道。
秦淵看向她，微微不忍，但仍舊說道：「他氣息全無，要麼遁出了不周山，去了九霄天或是冥域，要麼就是死了！」
蕭茹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她驚慌地看向秦淵，又去尋找紅髮少年的目光。紅髮少年見她看來，只緩緩點頭，道：「他說的不假，月夜大哥的氣息卻是無法感知了。」
而秦淵見蕭茹一臉慌張，忙說道：「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我看他定是去了九霄天。」
「九霄天，月夜大哥怎會一聲不吭就去了九霄天？」蕭茹稍稍舒緩，不解地問道。
秦淵啞笑一陣，道：「蕭茹姑娘放心，我一定將他帶回來。但這冰魄我卻是要帶走！」他看着蕭茹，那朦朧的臉龐那麼的熟悉，卻又有着難以名狀的陌生。壓抑已久的心緒再次蘇醒，在心頭縈繞不止。秦淵略顯獃滯，帶着些許悲傷，無奈一笑。
他也不遲疑，只將法決捏起，就要挪移而去。似乎面對着蕭茹，便是他也難以壓制心中的那份憂傷。逝者已去，只是在活着的人心中又留下了什麼印記。
秦淵剛要離去，只聽紅髮少年大喝一聲，道：「莫走，且先過了我這一關。」
秦淵一愣，目光不禁凝聚。他早就感應到這紅髮少年道法精深，便是自家也無法看透。秦淵見他一直遊離在外，並無意願摻和到朔月其中，這才毫無忌憚地搶奪了冰魄。倘若紅髮少年起先就與朔月三人共同進退，秦淵自會掂量三分，再做打算。
紅髮少年搶步上前，厲聲道：「冰魄我已答應要給蕭茹姐姐，你休要拿走。且與我鬥上一斗，若是贏了我，我必無異議。」
他目光如炬，散發出逼人魂魄的火光來，似乎一瞬間已經點燃了鬥志。
秦淵見狀，也不含糊。他虛嘆一聲，只將手臂揚起，嚴陣以待。他深知這紅髮少年法力高於自家，若想全身而退，定要殊死一搏。
只聽蕭茹一聲輕喚：「十月，莫要爭了！」她雖然知曉紅髮少年法力超群，但見秦淵亦不是虛有其表之輩，故而有意勸阻。
哪裏曉得紅髮少年嘻嘻一笑，道：「蕭茹姐姐莫要擔心，看我將他拿下便是！」他二話不說，只瞪睛一視，已是御出了一道驚虹直撲秦淵而去。
這道長虹通體火赤，似是那初升的驕陽，灼眼無比。長虹飛掛，只一瞬間便將四周空間洞穿，落到了秦淵跟前。
秦淵微微沉吟，只覺這氣息十分熟識，但一時間又難以名狀。他抽身遁避，只將星芒破月劍訣放出。這劍訣引動，剎那間便有一條浩蕩星河奔騰而出，生生迎向那道長虹。
那道長虹看似與尋常法術無異，只不過法力要渾厚數倍而已。但秦淵卻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來，這長虹絕非真元凝聚，而是靠着世界法則之力憑空幻化而出。其中法則叢生，互相交錯，這才碎開了周圍的空間，只取秦淵的性命。
只見那長虹迫近，瞬間便與那道星河碰撞到了一處。頃刻間長虹潰散，而無數星辰也在這一瞬間碎裂開來。
氣浪翻滾，席捲四野。好在這二人都不願傷及到他人，故而瞬間便將那動蕩的空間凝滯。
那道潰不成形的長虹微微一盪，再次凝結，只是似乎這一散一聚，威勢便又甚了幾分。紅髮少年詭異一笑，道：「想要擊敗我，這點道行可不夠。」他頗為興奮，只將那道長虹捲起，伺機而動。
秦淵微微喘息，適才他全力一擊，已是使得自家那道星河碎裂。他輕蹙眉頭，現出了吃力的模樣。按理以他虛境大成的道行，是絕然不能毀去世界法則的。但星芒破月劍訣其中蘊含的破滅世界的玄機被秦淵展現無餘。他再次凝結星河，只見浩淼的繁星點點洒洒，頃刻間使得這茫茫冰原猶如隔空被攝入到了九天銀河之中。
無數星辰猛烈旋轉，爆發出一陣陣的威勢，好似浪頭一浪蓋過一浪，只將這道星河的威力催到極致。秦淵定睛看向那紅髮少年，露出了些許猙獰之色。
「又一個無相之境！」秦淵嘆道。那紅髮少年一道長虹乃是萬千法則締造，只憑這一手便可判定他已達到了無相之境。
秦淵雙目一瞪，只將自身身軀散去，融入到了這道星河之內。星河盤旋扭轉，浩浩蕩蕩，陡然間便橫貫天地，直撲紅髮少年。
紅髮少年絲毫不怯，他手指輕引，將那長虹落下，像是一件袈裟一般，拂到身前。只聽他輕呔一聲：「破！」
那長虹應聲盪起，激起了無盡的霞光。眼看着星河墜下，但浩蕩之勢剛一觸碰到那團團霞光，便消退無幾。
秦淵赫然一怒，他知曉眼前這紅髮少年的道行遠遠超過刺鬘，自家想要保全性命，唯有不顧一切將之逼退。他見自家星河不斷消散，自把意念凝聚，孑然而上。
霞光四起，但在星辰的壓迫之下，亦是不斷散去。而星河之中的無數繁星更是頃刻間毀於一旦。
但無論秦淵如何的賣力，自家星河卻是奈何不了那道長虹。眼看着星河一次次地退散，而那道長虹卻在紅髮少年的把持下越發的耀眼，秦淵大感不妙。
他緩緩退身，凝視着眼前這位大敵，心中滿是驚愕。紅髮少年的道行似乎遠遠超過了他的意料，想當初即便是面對同樣是無相之境的刺鬘，秦淵也不會如此受挫。此時的情景，大有先前與玄雨鬥法的感觸，真是空有一身法力，卻渾然使不出力來。
他尋思着緊緊依靠這道星河怕是難有契機，但他法力本就不如紅髮少年，此時也沒有其他法子可解燃眉之急。正焦慮時，紅髮少年大喝一聲，輕狂道：「你能有如此的道行，也頗令我刮目相看。只是，還遠遠不夠！」
他欺身上前，腳下長虹飛逝，眨眼間便撲到了秦淵跟前。而秦淵根本就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便被那長虹捲住，一時間受到無窮世界法則的壓制。
秦淵受那法則迫上，這才體悟到身前這道長虹遠遠凌駕於自家的想像之上。而締造長虹的法則，亦是在不斷變化，繁雜至極。
秦淵虛嘆一聲，終是明白了自家與紅髮少年之間那不可逾越的鴻溝。紅髮少年創造出來的法則完全不同於秦淵所能領悟的世界法則，甚至於是相悖而行。
「法則也可以如此隨意地締造？」秦淵着實不解，但眼前性命攸關，他也來不及去做思索。
只聽紅髮少年輕嘆一聲，帶着幾許失望的神色，他也不再去看秦淵，只將意念一轉，催得那道長虹驟然收縮。萬千法則一時間迫向秦淵，饒是其中任意一道都可以將秦淵撕成碎片，碾為塵土。
秦淵心中一冷，彷彿自家眼前掠過了無盡的哀傷，而時光倒流，他自家就好似這世間的一粒塵土，再也無牽無掛。
只是他自家放棄了抵抗，但他丹田之中的世界卻是不依。那世界感應到外界的突變，陡然間便有無盡氣息探出。只將秦淵團團裹住。
幽光四起，不斷吞噬這四周迫上來的法則，使得秦淵免受其害。秦淵這才一愣，緩過神來。他看向這團幽光，心中頓生感悟。
一道星河再次呈現，只是無數星辰閃耀，瞬間便將不周山籠罩其中。星河奔突，剎那間就擊穿了秦淵周身的那道長虹，使得無盡法則潰散。
秦淵不禁一愣，他只是順應着自家心中的感覺，將丹田之中的世界之力引出，卻是不曾想到竟有着如此浩大的氣勢來。
星芒破月劍訣，乃是當年蚩尤證道之後所創。其中蘊含着世界所有法則的運用，然而隨着秦淵對這劍訣的深入，卻發覺這劍訣的奧秘遠非如此。好似其中有着一道破萬法的奇妙力量，只是秦淵法力尚且不夠，不足以使得這部劍訣發揮出真正的威力來。
但是在秦淵丹田世界的催動下，他幻化出來的星河也越發的強橫。這星河本就有着撕裂法則的力量，此番融入了那股世界之力，頓時法力更甚，便是紅髮少年那道長虹也經受不住這星河的衝擊，完全消散開來。
紅髮少年震驚不已，他適才還對秦淵頗為失望，但轉眼間就見秦淵一擊將自家法力震散。他驚愕地看向秦淵，一言不發，卻是流露出了些許的激動來。
秦淵也不顧他如何反應，只將自家那道星河再次引動，朝着紅髮少年的身軀就墜落了下來。紅髮少年見狀，猛然一個瞬身，想要躲避卻被一股奇異的世界之力束縛。
他渾身一震，這才確定自家感悟不錯。剛才秦淵陡然爆發，紅髮少年已是感應到那法力之中有着一股奇異而且從未遇見過的法力，待得秦淵再次襲來，他終是反應過來。
但他的身軀一時間動彈不得，而那星河卻是赫然落下。他也不去御力抵禦，在這道星河面前，他祭出的長虹也不能倖免，再做抵禦也是徒勞。只見他輕喝一聲，道：「主人，快快住手！」
紅髮少年也不遲疑，忙將身軀一散，化為一抹火紅色的霞光，微微蕩漾。
秦淵定睛一看，不由地一愣。他忙將星河止住，這才朝着那抹霞光細細看去。霞光輕盪，若隱若現，但一閃一爍之間，那熟悉不過的氣息撲來，直叫秦淵一陣感觸。
他雙目迷離，似乎看到了自家戀人一般，輕嘆道：「炎翼，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