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名鼎鼎老滑頭

第十七章 大名鼎鼎老滑頭

青龍偃月刀的煞氣在地府數一數二,戾氣怨念觸之即斷,刀鋒所到之處無不散毀。如果是修為不夠或者怨氣不足的惡鬼,青龍偃月刀的刀輝輕則可損其魂魄,重則能叫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是女孩這種已成戾態的戾鬼,偃月刀下也會受損。

鬼差的刀,天生就是鬼戾的剋星,既然這小女孩不肯聽勸,鬼差當然得捍衛身為鬼差的尊嚴。偃月刀刀光煞出,眼瞧這不聽話的小丫頭得乖乖跟自己回地府,鬼差發現偃月刀下的觸感錯了。

本該斬斷怨氣所成怨鏈的偃月刀,卻觸到一股卸力的柔,柔軟的阻攔化了偃月刀的斬勢,也叫鬼差及時撤了力道。手上力勁急忙撤收,順勢往後折退幾步,偃月刀反手收回身後,鬼差看到阿九擋在女孩面前。

如藤似蔓,高高梳起的馬尾辮散開,原本才到腰部的頭髮此時暴增數米,張開巨網將女孩護在身後。柔軟的長發可柔可剛,在偃月刀斬下的那一剎阿九的長發也從四周包抄偏托。

借力卸力,以柔阻剛,這是藤蔓纏物的本性。

長發如藤,蛛網密布,牢牢將女孩護在身後,阿九看著鬼差的眼神滿是警惕。

小小的一個厲鬼,竟然敢阻礙鬼差辦事,這分明是不將鬼差放在眼裡。回撤了偃月刀,鬼差定眼朝阿九看去,在看清阿九是誰后,鬼差直接呵了一聲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小小一個女鬼竟然敢妨礙我辦公事,你信不信我連你一塊綁了。」

厲鬼狂橫,這種事要不得。

世上一物剋一物,對於厲鬼來說這世上再沒什麼的比鬼差更可怕更恐怖了。鬼差的要挾,阿九是打心底感到害怕的,只不過她也知道如果現在讓開身讓鬼差將小女孩帶走,等待女孩的將是什麼。

殺過人的厲鬼,在黃泉下的地府絕沒好果子吃,這是地府向來的規矩,誰都不能免逃。殺人者,人恆殺之,陰間陽間都一樣,如今女孩犯了殺人的罪,按照陰間的律法她就得付出代價。

黃泉那頭等待女孩的是什麼,阿九知道,陰間的規矩,她也知道。只是她雖然親眼看到女孩血刃四人,可女孩為什麼殘殺那四個人。

阿九清楚。

惡人惡行,那四個人就該死,既然陽間的律法制不了這幾個人,害女孩解不了心口的怨氣,那麼這幾個人就該血債血償。並沒覺得女孩的血債血償做錯了什麼,反倒覺得她沒錯的阿九更不可能因鬼差的要挾讓開路。

身後的女孩,阿九是護定了,她的相護讓鬼差更加不爽。原本還帶著幾分調笑的鬼差因為阿九的死護漸漸現了不爽,狷狂的笑一點一點消在嘴角,眉梢間不爽盡現,看著滿臉警惕的阿九,鬼差說道:「看你這樣,那小鬼你是護定了。」

阿九回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幾個男人害死她,就該把命償給她。」

鬼差嗤鼻說道:「欠債還錢,好一個欠債還錢,不過你也別忘了。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陰間也有陰間的律規,既然她現在成了陰間的鬼,她就得遵我陰間的規矩。活人犯下的罪,自有陽間的法律去懲處,就算陽間能僥倖逃過一劫,等他死後進了閻王殿也有閻王大人和判官定罪。我陰間的司法程序,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小鬼來替閻大做主的?她現在觸了閻大的威嚴,我就得帶她回去受罪。」

阿九道:「可說到底她還只是個孩子,生前遭了那樣的罪已經夠可憐了,你們怎麼還忍心送她下十八層地獄?」

明明只是替自己報仇,為什麼也得受到懲罰?

阿九不明白,也沒法接受。只是人世間哪能什麼事都讓你弄明弄清,阿九的不明白讓鬼差覺得非常好笑,抬頭望天「呵呵」兩聲,鬼差看著阿九說道。

「小孩?鬼的世界哪有大人小孩?說穿了還不是一口化解不了的怨氣。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了,至於殘留下的那一口怨氣除了恨,你覺得還能剩什麼?我跟你說,鬼是沒有善念的,尤其是生前慘死的厲鬼,更加不可能存有善念。對於你們這些厲鬼來說唯一支撐心口的那一口怨氣就是殺。所以對不起你們的,所以傷害過你們的,但凡記在靈魂深處的,都得死。冤有頭債有主,鬼哪有什麼冤有頭債有主,反正一竿子全部殺了就對了。大過小過,對於厲鬼來說通通都該死,殺得那麼歡,你們可有問過我們的司法程序允不允許?整個陰間這麼大,怎麼可能由著這些厲鬼惡鬼想幹嘛就幹嘛?」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規定,厲鬼和惡鬼的任性妄為對於陰間的司法程序來說是絕不被允許的。

觸者,就得為自己犯下的罪責負責。

都是一口怨氣,誰能比誰無知?

這種事鬼差見太多了,對他來說他就是依法行法,只可惜這洋洋洒洒的一通話可沒法讓阿九讓路,還是護著身後的小孩,阿九咬著牙說道:「謬論,簡直謬論,難道殺了害死自己的混蛋就算沒有善念?難道得眼睜睜看著他們逍遙活到善終才算心有善念?」

鬼差回道:「善終?誰說這幾人能活到善終?」

阿九怒道:「就算不能活到善終,那他們能活幾年?十年?還是二十年?等到他們死後再下地府償罪?鬼差大人,你們不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嗎?」

眉梢透諷,鬼差諷笑說道:「人命天定,本來就沒什麼公平,你這女鬼說不通的,我也不跟你廢話。識相的就滾一邊,要不然的話……」

身體隨著鬼差最後落下的兩個字繃緊,阿九問道:「如果我不讓,你會把我怎麼樣?」

偃月刀應聲閃了光,鬼差冷笑道:「如果你不肯識相的話,那麼就別怪我順帶把你捆了。這麼多年地府不動你,是因為老滑頭他護你,可不是因為地府拿你沒轍。所以你要是懂事識相就乖乖給我閃邊站著,要不然別說今天就你杵這,就算那老滑頭現在就在這兒,你可別想逃了。」

百年的厲鬼,手頭不知沾了多少活人性命,阿九早就被地府列為頭號通緝對象。要不是離間護她,底下的大老闆懶得跟那不要臉的傢伙慪氣,阿九哪能站在這跟鬼差大呼小叫。

對於這種因為關係成為漏網之魚的厲鬼,鬼差心裡是嫌的。本來就不待見這種只能看不能抓的厲鬼,偏偏現在還在這裡跟他橫?

這不是挑事嗎?

正好趁機一併全部抓了,還以陰間司法公道,意思意思勸了幾句見阿九仍舊冥頑不靈,鬼差也沒打算繼續廢話。握緊手中的青龍偃月刀,腳下力道突然重施,下跺的勁道,鬼差身後探出四道烏黑的鐵鎖。

拘魂鎖。

從鬼差背後延甩出的四道鐵鎖正是用來拘擒陰間厲鬼的拘魂鎖。

拘魂鎖一出,別墅中頓感殺風瑟瑟,暴增成網的長發在殺風的襲吹下一點一點逐漸塌瓦。拘魂鎖既出,遊魂絕無逃生之處,在驅使出體內的拘魂鎖且懾得阿九的戾氣壓散后,鬼差身後的拘魂鎖也在他的示意下朝兩鬼所在之處攻去。

宛如離弦的羽箭,猛然爆攻,速度之快遠在阿九意料之外。眼睜睜看著拘魂鎖朝著自己攻來卻因速度太快瓦散的長發來不及做出反應,阿九的心提到了嗓眼。

陰溝裡翻船,今天的她別說救這女孩了,恐怕連帶著她自己也得順道搭進去。

拘魂鎖的壓迫,戾氣被強行壓制,連帶著身體也失了操控,就在阿九覺得這次怕是真栽后,已經逼到眼前的拘魂鎖突然停了。

像是觸到了什麼,拘魂鎖直接停在距離阿九的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然後像是生物被電擊一般,猛的又抽了回去。

抽回的拘魂鎖,快速回縮最後重新進了鬼差背後,等到鬼差的拘魂鎖回到該回的地方后。

別墅里。

有人笑了。

男人的笑聲,好像刻意壓過,不希望別人從他的笑猜出他的身份。這突然發出笑聲的人明顯不想讓別墅里的幾人猜出他是誰,只是笑聲雖然特意做過遮掩,可在拘魂鎖觸到阻物的那刻,鬼差就知道來者是誰。

不肯明刀明槍的干,總是背後給人使絆子,除了那叫整個地府為之嫌棄的離間之外。

還能有誰?

離間的及時出現保了阿九和小女孩的魂魄不受拘魂鎖傷害,可鬼差那顯然不太高興。笑意消在唇角,眼睛敏銳捕捉著別墅里的一切,在察覺到某處的異樣后,那縮入身後的拘魂鎖再次動了攻擊。

連帶甩出的四道拘魂鎖,是鬼差靈魂深處延伸而出的靈物,它會聽從鬼差的意思攻擊一切。在鬼差的驅使示意下,離體而出的拘魂鎖徑直朝著別墅一角攻去。

鎖鏈如槍頭,直直刺入牆中,然後像刀一樣將別墅的牆壁橫切開,切割的牆壁煙土四起,在這陣煙起的塵土下,離間的身影出現在鬼差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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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商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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