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4 不一樣的生日

以前提起這段往事我有些接受不了，現在很坦然。道：「沒事，本來就是事實。現在想想，覺得我不可思議，還能考上大學，呵呵。」

「你畫畫特別好吧？」

「一般吧，當初考不上大學才學了特長。相比起美術，更喜歡音樂。我的音樂節奏感特彆強，遺傳我媽的基因，現在都後悔當初為什麼不選擇學音樂，若不然說不定現在也是小鮮肉。」

「呵呵，有才華的人永遠不會淹沒。」

「別恭維我了，幾斤幾兩自己清楚。你小時候一定是乖乖女吧。」

陳瑤歪著頭道：「差不多吧，我從小學習就好，家裏人很少操心，也顧不上。高考那年，我本打算考人大法律系的，結果失利，最後選擇了蘇州大學外語系。」

「哦，那也不錯了，總比我強。」

這時候，一個人提着蛋糕上來了，徑直向我們走來。來到跟前道：「請問您是陳女士嗎？」

「嗯，放下吧。」說着，從錢包里取出錢遞給他。

我一頭霧水，半天道：「今天是你生日？」

陳瑤搖頭晃腦開心地道：「怎麼，不可以嗎？」

「哎呀，我不知道。你看，什麼禮物都沒準備，要不我先去買。」

我要起身，陳瑤一把拉住道：「我又不是那種很物質的女人，不需要，陪我吃頓飯就很開心了。」

我總覺得有些不妥，渾身上下摸了一遍，也沒找到合適的。道：「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去一趟市裏，補給你。」

「真的不用。」

陳瑤嘴上說，心裏卻甜絲絲的。

「那不成，我在這裏叨擾了二十多天，就當我交伙食費了，呵呵。」

陳瑤不再爭辯，道：「隨意。」

我麻利地拆開蛋糕，將皇冠摺疊起來戴在她頭上，點燃蠟燭道：「美女，許願吧。」

「還沒唱生日快樂歌呢。」

「哦，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陳瑤雙手微曲放下下巴，閉上眼睛想了半天一口氣吹滅蠟燭，激動地鼓掌道：「我們先吃蛋糕。」

毫無防備之下，我被她抹了一臉奶油，她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甘示弱，直接繞過去掰着她的肩膀塗在臉上……

吃過飯，陳瑤似乎不盡興，提議道：「你不是喜歡音樂嗎，我們去唱歌怎麼樣？」

我好久沒唱歌了，再加上今天是她的生日，毫不猶豫答應了。

來到附近的一家KTV，陳瑤點了一堆啤酒，然後隨便點了幾首歌。對於麥霸級別的我，基本上每首歌都會唱。她聽了驚訝地張大嘴巴道：「沒想到你唱歌這麼好聽，太崇拜你了。」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你來一首。」

陳瑤連忙擺手道：「我不會唱歌，真的不會唱。」

「不行，必須唱，今天是你生日，快點的。」

陳瑤扭扭捏捏起身，來到點歌器旁邊挑選了半天，等楊千嬅的《再見二丁目》出現在屏幕上時，我如同觸電一般渾身哆嗦，眼前瞬間出現了喬菲的身影。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點的，但這首歌對於我和喬菲意義非同尋常。正因為這首歌，我真正地愛上了她。而如今，我卻把她弄丟了。

陳瑤坐在高腳椅上，舉著話筒神情地唱了起來。而我完全沒聽到她唱什麼，腦海里就像過電影般回放着我和她的點點滴滴。以至於她唱完了，我都沒有回過神來。

陳瑤看着我丟了魂似的表情，走過來碰碰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唱得不好？」

我從夢境中游回來，坐起來勉強一笑道：「沒有啊，挺好聽的。」

「是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雖然不明白歌詞的含義，但意境特別優美，就感覺兩個很熟悉的人要分離了，在追憶彼此的思念。你又想她了，對嗎？」

我沒有回應，而是舉起一瓶酒喝了下去。

陳瑤拿起一瓶酒豪爽地道：「今晚我豁出去了，好好陪你喝，來，乾杯。」

我幾次找機會想告訴她要回去的事情，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算了，明天再說吧，不想掃了她的興。

陳瑤三瓶酒就喝多了，醉醺醺地靠着我肩膀上呢喃道：「徐朗，這是我這些年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不一樣的生日。」

我側頭看着她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又沒喝多，接着喝。」

她還要喝，我攔著道：「行了行了，你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我們回去吧。」

「別！」

我緊緊地抱着我的手臂道：「別走，多陪陪我，好嗎？」

兩行熱淚從她臉頰流淌下來，我不明白眼淚的含義，但能感受到她的心聲，似乎在祭奠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突然抱緊了我，將頭埋進懷裏放聲大哭起來。我懸著的手緩緩落到她背上，寬慰道：「過生日怎麼哭起來了，別哭了。」

她沒有聽我的，繼續哭泣。過了許久后，她緩緩地坐了起來，捋捋頭髮苦笑道：「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們走吧。」

從KTV出來，天空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我和她并行着，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快到家的時候，她突然停止腳步站在那裏。拉着我道：「徐朗，你是不是想離開了？」

我所認識的女人中，只有陳瑤能讀懂我的心思。我從來沒說要離開，而她卻猜到了。我點了點頭道：「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也該回去了，我爸一個人在家，不放心他。」

陳瑤淚眼朦朧看着我道：「那你心情好了點嗎？」

我抿嘴笑了笑道：「嗯，好多了。謝謝你，謝謝你的家人，還有果果。」

「非走不可嗎？」

「難道我以後就住你家嗎？」

陳瑤咬着嘴唇道：「我知道留不住你，這裏也不屬於你，希望回去以後開開心心的，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吧，你會發現，生活是那麼美好，失去的終究會失去，不必過多留戀。」

我點點頭道：「我會的。」

陳瑤抱緊了我，久久不肯鬆開。而雨越下越大，在這凄涼寒冷的季節留下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