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章 前塵-是人，也是食物
在這個時代，一眾學生算得上實力突出了。
然而打仗這種事情，跟實力的關係其實並不大。
對抗獸潮具體要做些什麼，她們都是一概不知。
幸好，楓城這邊對抗獸潮，可以說是有著豐富的經驗。
趙妍寧她們只需要按照命令辦事就可以了，不需要思考太多的問題。
當然，這樣死板的做法，自然會出現一點小小的問題——
「累死了……」趙妍寧癱坐在椅子上，宛如一條死魚般一動不動。
從早上8點到現在晚上8點，整整12個小時！
她一直在和凶獸近身作戰！
這種單調乏味
縱然如她現在的修為，也著實是撐不住了。
「至少把晚飯吃了吧。」徐清月扶起她。
「喂……」趙妍寧有氣無力地說道。
徐清月無奈嘆氣一聲，轉頭對著侍女說道：「麻煩給我拿一根調羹。」
「哈、哈哈……」另一邊，傳來了陸正凌有節奏的輕呼聲。
和趙妍寧不同，她今天用了很多的法術，帶領五十人的靈法師，狙擊了數以千計的凶獸！
也正是因此，陸正凌的消耗太大，回來之後直接睡著了。
按理說，負責近身戰鬥的趙妍寧應該是更累的一個，但實際上，調動靈力需要的是精神力，精神力一旦枯竭，那種疲憊和勞累會反過來作用在身體方面。
看著她們兩個都累成了這幅樣子，徐清月心中微微有些歉意。
講真的，她今天不是沒有努力奮鬥。
但是她無論是境界還是作用，都比不上這兩人。
若非她心態好，這個時候心情就很微妙了。
事實上，她的狀態比這兩人要好，未嘗也不是沒有心態好的原因。
腦海中，徐清月不由得想起了今日的慘狀——
當你熟悉的人、你的同僚、你的好友，以支離破碎的身體出現在你面前。
本應該被定義為「人」的生物，最後卻成了帶著骨頭的碎肉……
那一刻，人的三觀真的會被更新。
和平時代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明顯到不能更明顯的事實，卻可以更新他們的三觀——
人、可以是食物。
「這就是獸潮嗎……」
………………
………………
門外，方啟聽到裡面沒有動靜，大概估算出了她們的耐力和能力。
在他的觀念中，情報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現在，楓城內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幫來歷不明的勢力，方啟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不過，考慮到人家畢竟是好意幫忙，方啟也不能太過肆意地去收集情報。
當然，這樣的情況自然難不倒方啟。
以他的能力，只需要像現在這樣旁敲側擊，就足以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收集完情報，方啟自然沒有多留的想法。
「閣下看了我半天，不知有何貴幹？」對著一片空氣，方啟突然問道。
「……」烏沐雨從影子中探出，站在了方啟面前。
「！」看到她這樣的登場方式，即便是方啟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以人類的身體和生存形態，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位姑娘、你不是人類嗎？」方啟忍不住問道。
「我是混血。」烏沐雨回答道。
「混血？」方啟頓時更加疑惑了。
按照他收集的資料，來到這世界最早的人類，估計也就是五、六年前而已。
短短五、六年時間，人類就有混血了？
更重要的是，外族和人類的身體形態，往往都是迥異的。
兩種形態完全不同的物體，也是能相互喜歡的嗎？
疑惑也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方啟很快又收斂了情緒。
無論是他的情報出了問題，還是烏沐雨有問題，對目前的方啟而言，都不算問題。
重要的是……
「我聽人說，南門今天的凶獸異常兇猛，若非關鍵時刻總有凶獸頭目暴斃，南門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說完，方啟一拱手，對著烏沐雨問道，「敢問，是否是姑娘幫的忙？」
「嗯。」烏沐雨沒有表情地看著他。
「姑娘，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若此劫過後方啟還活著，但凡有姑娘用得上方某的地方，在下義不容辭！」方啟沉聲道。
烏沐雨也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地瞅著他。
方啟很懷疑，自己剛才說的話根本沒被對方聽進去。
另一邊，烏沐雨打量了他半天，突然問道：「……你突破通神境了嗎？」
「……」方啟沉默片刻，又是一拱手，「敢問姑娘何出此言？」
「感覺你很危險。」烏沐雨答道。
「哪怕是凝元境中，也是有那麼一些妖孽的。」方啟否定道，「我也許只是其中的一員。」
「昨天見到你、感覺很強。」烏沐雨完全不搭方啟的話茬，自顧自地說道，「今天見到你，感覺更強了。」
【好強的靈覺！】
沒錯，昨天他還是凝元境巔峰，今天便突破了……
方啟深深地打量了她兩眼，隨即拱手致歉。
「並非我有意瞞著各位，而是此事……」方啟深深皺著眉，「此事尚有難言之隱，煩請姑娘為我保密。」
「好。」烏沐雨很簡單痛快地就答應了。
看到她答應得如此輕巧，反而是方啟覺得不安心了。
「烏姑娘你當真是……洒脫啊。」
方啟看得出來，眼前此人相當純粹，她說的話值得信任。
但是……
腦海中，方啟想起了那熟悉的人，想起了那熟悉的音容……
張浩文……
最後的最後，浮現在腦海中的，是那猙獰的蟲子！
關鍵時刻，容不得失敗！
方啟深吸一口氣。
「這位姑娘，方某斗膽，想請姑娘幫忙做一件事情。」
方啟對於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烏沐雨答應的話，他大可以順勢監視烏沐雨。
這樣一來，計劃的變數就小了很多。
如果烏沐雨不答應……
「好。」烏沐雨痛快地答應了……
有那麼一瞬間，方啟露出了很是無語的表情。
烏沐雨拒絕後的應對，他已經想了十多種了……
真的沒理由啊！
所以為什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在方啟的認知中，這是他和她第一次見面。
然而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方啟卻覺得她對他有著莫名的信任感……
不，不應該這麼說。
都說了是第一次見面，哪來的信任感？
更大的可能，是這姑娘對自己完全不設防。
在地球上，這樣的孩子能被騙懷孕八回。
一時之間，方啟甚至有那麼一丟丟罪惡感。
這點罪惡感轉瞬即逝，方啟很快就恢復了理性。
事實如何，都要等塵埃落定才能夠判別。
烏沐雨為什麼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方啟不會輕易做出判定！
若真的是他想多了，等事情過去之後，他會做出補償並致歉。
順便好好吐槽一下這姑娘的天真，用成人的黑暗世界給她洗洗三觀，就當是社會人對新人的福利和照顧了。
但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方啟目中閃過一絲凶意，卻是轉瞬即逝。
「明天六點，南門總領大廳，期待能看到姑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