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決戰

「李公子，李公子！」李岩剛要說紅娘子，讓她安穩一點，這可是雷家軍的地盤當心禍從口出的時候，就聽見外面敲門喊話。

「梁太守，你怎麼來了，快請進！」李岩打開門，看到梁以樟帶著幾個嚇人站在門外，連忙請其進來。

「不用了，李公子，大帥想見你，快隨我過去！」梁以樟一把抓住李岩的胳膊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

「大帥要見我！」梁以樟的話讓李岩半天沒反應過來，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出了客棧。

「是的！」梁以樟點點頭，「沒想到李公子的大名已經傳到大帥耳朵里了，看來李公子要平步青雲了！」

「是嗎！」被梁以樟拽上馬車的李岩，腦子還是有點暈乎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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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見過的死人太多，流寇對死亡已經麻木了。

要是一般軍隊遭受這麼大的損失至少要在原地修整三天才能恢復元氣。

而李自成的流寇大軍，僅僅修整一天，就拔營向歸德府壓了過來。

當然因為擔心雷家軍騎兵襲擊，流寇的行軍速度慢了很多，讓雷家軍主力完成集結。

當風塵僕僕、骯髒不堪的流寇大軍出現在民權縣附近的時候，雷家軍十六萬大軍迎了上來。

決戰一觸即發。

修整一夜！

第二天凌晨，太陽剛剛升起來的時候，流寇大軍開始在地平線上出現，那一團團不斷擴大的黑色輪廓，就是行進中的流寇大軍。

因為知道雷家軍主力已經正面迎了上來，所以流寇進軍沒有做絲毫掩飾。

大家都知道下面就是實力硬對硬的碰撞，耍小聰明，小手段是不管用的。

「人數真的很多！」望遠鏡里的流寇一眼看不到邊，雷衛東不得不感嘆，人海戰術就是厲害，光那無邊無際的氣勢就讓很多人受不了。

「大帥，流寇人數雖然多，但良莠不齊，真正能上戰場的人不到兩成，其他人都是湊數的，只要我們主動進攻，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就可以了！」

剛剛加入雷家軍，在雷衛東身邊擔任參謀的李岩道。

「告訴徐東他們，這一仗給我狠狠的打，不要因為對方可憐就留情！」看著望遠鏡中無數老人和小孩，他們青壯年的裹挾下，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對此雷衛東下令道。

這些人雖然可憐，是被流寇推出來消耗子彈的炮灰，但既然加入流寇就要想到這一天。

戰場上不允許有婦人之仁的，那樣只會害了自己。

「是，大帥！」雖然知道雷衛東的命令有些不近人情。

但看到站在高台上，沐浴在黎明晨光中的雷衛東，一種難以言述的氣質令得他高貴而端莊。剛剛說的話雖然語氣很輕，但充滿一種說不出的威嚴，令人不由之主的想要去服從。

大帥變了，從一個無敵的統帥開始向一代帝王轉變了！

看著雷衛東表現出一代明君的氣度，讓站在周圍的雷家軍高官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在一刻，大家見證的不是一次戰鬥，而是一個偉大帝國的誕生。

開打之前，李自成向雷家軍派出了一名要求談判的使者，他被直接帶到了雷衛東面前。

「你就是牛栓，牛金星的兒子！」

「是！」得知眼前的年輕人就是雷家軍最高統帥的時候，沒見過多少世面的牛栓差點嚇尿了，他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連聲音都放的很低。

「李自成派你來做什麼？」

「大帥，闖王讓我過來的意思很簡單，他希望能和雷家軍結盟共同對付明朝這個大敵！」牛栓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雷衛東笑道。「帶著一百萬人來我和結盟，我要是同意了是不是就必須給你們提供糧草補給？」

「盟友之間相互幫助不是應該的嗎？」牛栓有些尷尬的笑道：「大帥，現在明朝時我們的大敵，大敵當前應該以和為貴！」

「行了！」耐心的聽牛栓把話說完，雷衛東揮揮手，平靜地說：「告訴李自成，就流寇走到哪吃到哪的習性，我們只能是敵人不可能是朋友，讓他放馬過來吧。」

「是！」牛栓知道自己多說沒用，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這次出使根本不可能成功，父親在自己出發前就告訴自己的。

之所以派自己出來無非就是先禮後兵，畢竟在明朝這個最大的敵人沒倒下之前，大家還是名義上的盟友。

現在看來，雷家軍根本不吃這一套，這就把好了車馬。

你想戰就戰！

於是在崇禎十五年六月一十八日，歷史上稱為「歸德之戰」的戰爭拉開序幕。

這一戰決定了中原霸權的歸屬！

「進攻！」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李自成下令道。

如果有可能，李自成真不想打下去了，雷家軍真他.娘的太富了！

看著擺在陣前數百門大炮，流寇的將領們嚇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這大炮也太多了！

雖然明朝將領經常吹噓自己帶甲過萬，大炮過百。

但只要知道內幕的人都清楚，這裡說的大炮其實就是放大一點的火統。

破甲也就幾十步，實用性還沒有弓箭強。

但雷家軍擺在陣前的大炮可不一樣，看那粗粗的炮筒，明顯是紅衣大炮的級別。

而紅衣大炮在明軍當中，除了京城和遼東的部隊，其他軍隊想都不要想！

難道雷家軍的大炮也是樣子貨！

李自成心裡想著！

但很快，雷家軍就用炮擊告訴了李自成，這大炮都是實打實的大炮，比明朝的紅衣大炮還要厲害。

五百多顆鐵球呼嘯著飛進流寇的隊伍，趟出了一條條血路，一次就造成數千人的傷亡。

「沖呀！殺啊！」

不把自己的命當做命的流寇，在頭領的帶領下冒著炮火沖了過來。

「開火！」

一線的指揮官，看著衝上來的流寇當中有很多婦女、兒童和老人，眼睛里露出絲絲不忍，但還是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悲慘的一幕開始了。

子彈從槍膛里爭先恐後地躍出，奪走一個個生命。

流寇們不拍死，對明天已經失望的他們，是真正的前仆後繼。

前邊的倒下了，後邊的又衝上來。

但在數萬線膛槍的射擊中，沒有騎兵的配合，衝上來多少人都一樣。

屍體堆成了山。

但流寇大軍還是波濤洶湧，後浪推翻前浪。

實在是對方人太多了，損失了幾萬人也傷不到根本。

「大帥，讓騎兵出擊吧，這些畢竟都是大明的子民，這樣屠殺實在是……」

「發信號，讓騎兵出擊！」看著戰場上的屍體越來越多，雷衛東點點頭。

三顆紅色信號彈衝天而起。

鮮艷的紅旗突然在流寇大軍的後面飄蕩。

最先發現的是牛金星，他指著遠處驚叫道：「是雷家軍的騎兵，他們的騎兵來了！」

「將軍，大帥有令，讓我們進攻！」探子站在徐東面前稟告道。

「殺！」面目冷淡的徐東發出堅毅的口令。

戰場上，什麼話都是多餘的，一個字，就能代表一切的含義。

在流寇大軍後面的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很快紅線就變成了細細的水流，然後變成了洶湧滂湃的大海。

這是由無數騎兵組成的海洋，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地平線下冒了出來，直接向流寇大軍涌了過來，他們首先撲向的就是流寇大軍的后軍。

「他們怎麼有這麼多的騎兵！」看著眼前無數的騎兵，李自成驚得整個人都化為了石頭。

不能怪李自成！

對於雷家軍的騎兵，李自成已經很重視了，在大軍的左面，右面和後面都布置了大量的軍隊，目的就是防止雷家軍騎兵的突擊。

只是他估計錯了數量。

根據李過、高一功述說的情況，他們當時遇到的騎兵也就五六千人。

即使這不是雷家軍全部騎兵數量，但考慮到雷衛東佔據的山東，兩淮歷來都不是產馬的區域，雷家軍的騎兵頂天也就上萬人。

但是現在，只是初略估計了一下，冒出來的騎兵至少有五六萬人，這麼多的騎兵絕對不是布置的軍隊能擋住的。

現在他們出現在自己的後方，可以說是瞄準了自己最軟肋的地方來了個致命一擊。

「傳令下去，不要管后軍了，中軍的各營立刻就地結陣抵抗，還有命令前軍停止進攻，做好撤退的準備！」

作為征戰殺場多年的老將，李自成一眼就看出后軍完了。

即使后軍有二十萬人馬也一樣，因為時間太短了，后軍根本做不好準備，他現在只能竭力保住軍隊的主力。

有著后軍爭取的寶貴時間！

流寇的中軍倉促地進行變陣，也幸虧流寇的老營都在中軍，他們的紀律和素質都不是那些炮灰能比的，雖然他們心裡也很緊張，但是在各個頭目的指揮下，還是完成了變陣。

很快整個中軍就變成了一個大刺，最外層的士兵蹲下把三米長的矛槍桿擱在了地上矛尖前指，第二排長矛兵又把長矛桿擱在了第一排士兵的肩上第三排士兵同樣把長矛桿擱在了第二排士兵的肩上。

後面第四排，第五排甚至第六排的長矛也準備完成。

密密麻麻的矛尖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那可怕的鋒芒，可謂槍如林方陣如山！

流寇中軍剛剛完成變陣，后陣被雷家軍給擊潰了！

成千上萬潰兵直接向中軍方向逃竄！

對這些逃兵，雷家軍騎兵也不趕盡殺絕，只是在後面驅趕著，讓他們來衝擊流寇的方陣。

「有敢衝擊中軍陣列者殺無赦！」李自成當然知道雷家軍的打算，連忙下令、

可惜已經晚了，流寇本來紀律就很差，現在被騎兵驅趕根本就是慌不著路，即使前方的士兵不斷吶喊。

「往兩邊跑，在跑就殺無赦！」也不管用。

成千上萬潰兵直接撞進了方陣，登時是人仰馬翻，不知道有多少人撞在兩人長的矛上死於非命。

不過讓流寇奇怪的是，雷家軍的騎兵沒有隨著潰兵衝擊軍陣，反而在兩百米以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不要亂動，保持隊形！」雖然不知道雷家軍是什麼意思，但個方陣的頭目都竭盡全力的喊著。「不能後退，我們後面就是闖王，為闖王拼了！」

「開火！」

流寇士兵先看到前面火光閃爍，然後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音。

毫無遮掩的方陣立刻響起了一片慘叫聲，無數的士兵中彈倒下了。

「快，放箭，放箭！」

看著方陣前面的士兵一個個倒下，頭目們撐不住氣了，連忙大聲喊道。

可是！

稀稀拉拉的弓箭射了出去，只飛了一半，離那些騎兵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就落到了地上！

「怎麼辦！」

因為沒有命令方陣的士兵不敢擅自移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雷家軍的騎兵騎在馬上拿自己當靶子練習槍法。

一個個士兵被打倒了，本來密集的陣型已經變得稀疏起來。

後面的士兵已經害怕了，即使有督戰隊督戰也不管用，大家都不願意上前，因為那是白白的送死，傷害不了對方絲毫，最多也就浪費他們一點子彈。

「闖王，這場戰鬥我們戰敗了，必須做準備了！」戰場上的發生的一切，牛金星都看在眼裡，雷家軍的火槍真的像李過、高一功說的那樣，可以輕易打出幾百米遠。

雷家軍的騎兵騎在馬上也可以自由射擊，開槍的速度比射箭還快。

自己的士兵碰到他們就是屠殺，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受不了了！」

終於，一個不甘心呆在原地被騎兵當成靶子打的士兵狂叫著，從隊形中沖了出來。

殘酷的現實已經把他逼瘋了，軍法已經顧不上了，這一刻他只想儘快去死。

「砰！」

離開隊形還沒有跑兩步的士兵就被子彈擊中了。

不過他已經給大家做了好榜樣，無數士兵從隊列里衝出來挺著長矛大步向前殺去。

死亡是可怕的，而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等死的時候。

別說對紀律不是很看重的流寇了，就是現代化軍隊在這種場合表現也不會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