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欠下的債遲早要還

第二十一章:欠下的債遲早要還

?元鈐殿外,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殿門走來。

只見前頭是由十六人抬著的鳳輦,上面坐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貴婦人,穿著一襲梅花紋石青色宮服,袖口用金絲綉著一朵朵玲瓏,頭髮被全部盤起,用紫金翟鳳珠冠做裝飾,雍容華貴。雖然臉上有些許滄桑,卻隱約能見當年的模樣,曾經也是一個美人。

鳳輦的旁邊跟著鳳沁,後面則是一排宮女太監,聲勢浩大行色匆匆。

「母后可要替你的外孫女婉心做主呀,這讓她以後可怎麼見人。」鳳沁如訴如泣道。

鳳輦上的康政太后此刻嘴唇緊閉,一言未發,眉心皺起,不怒自威。

元鈐殿的宮女太監遠遠便看見了太后的鳳輦,趕忙在殿門前跪下迎接。

康政太後下了鳳輦,鳳沁移步上前攙扶著。還不等人通報,一行人便匆匆進了殿內,徑直來到寢宮。

寢宮的門半掩著,隱約能看見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半分遮掩也沒有。

床上毫無遮體的女子*聲不絕於耳。

康政太后此刻臉上鐵青,命人將門推開,怒不可遏道:「荒唐。」

床上正忘情交歡的兩人聞聲,頓時嚇得趕忙將被褥擋在胸前。

一陣慌亂后,眾人才看清了臉面,卻見溫婉心的身旁是一個相貌平平之人,此刻早已驚嚇的丟了魂兒。

鳳沁頓時驚愕失色,「這……怎麼可能,大殿下呢?」

「姑姑不是回府了嗎?怎又回來了?可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就在眾人瞠目結舌時,鳳承奕的聲音從房外飄來。

眾人回頭,卻見鳳承奕從園中走過來,氣宇軒昂。

鳳承奕上前對著康政太后躬身行禮,一臉茫然的問道:「皇祖母今日怎麼到兒臣殿中來了?可是有什麼事?這般熱鬧。」

「你好好看看你這殿里的荒唐事。」太后怒道。

鳳承奕進了屋內才看見床上兩人,頓時驚一非下,「婉心妹妹?一鳴?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不等人說話,康河太后吼道:「穿好衣服,把人給哀家帶到正堂來。」然後憤怒的拂袖而去。

溫婉心這才緩過神來,驚慌失措的大哭起來:「娘,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救我。」

「你看你自己乾的好事。」鳳沁咬牙切齒道,恨鐵不成鋼。

正堂

康政太後端坐在正中央,怒目圓睜,全身散發著沁人的寒氣。

鳳沁同婉心一進正堂便跪倒在太後面前。

「母后,婉心年幼,是她不懂事,還請母后饒了她。」鳳沁聲聲淚下。

她雖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知道這一定是鳳承奕搞的鬼,可如今人贓並獲,回天無力,眼下能做的只能是求太后開恩。

「哼,你同哀家說,承奕將婉心帶走,欲行不軌之事。可如今這事當如何解釋?不如承奕你來說說?」

鳳承奕上前躬身行禮,緩緩道:「皇祖母,兒臣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日姑姑同婉心妹妹一同過來看望兒臣,還給兒臣帶來了那西蠻的若沙茶,兒臣也甚是喜愛。」

「可前面姑姑便帶著婉心妹妹準備回溫府去了,兒臣還將他們送到了殿門前,可不知如今她們怎麼又在殿里。兒臣送完她們后便去澤睿殿中對弈,這才回來。可剛進殿就看見了皇祖母的鳳輦,還心想這是又有何事,誰知進來又見了那寢宮內的一幕。」

「與婉心妹妹行床第之事的是兒臣書房裡伺候筆墨的奴才一鳴,婉心妹妹一向知書達理,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苟合之事,想必是一鳴誘惑所致,是兒臣管教無方,還請皇祖母責罰。」

鳳承奕徐徐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后便也跪到了堂下。

又扭頭對跪在地上,埋著頭不斷顫抖的一鳴道:「一鳴,你可將事情如實說來,別叫人誤會了婉心妹妹,不然本殿下絕饒不了你。」

一鳴低著頭,驚恐著,這才支支吾吾的道:「太后饒命,是婉心小姐她……她勾引奴才。奴才本在殿下書房中整理字畫,誰知婉心小姐衝進來便將奴才拽到殿下寢宮,說自己寂寞得很,逼迫奴才……逼迫奴才脫衣。」

「你這狗奴才,無恥之徒,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溫婉心一字也聽不下去了,此刻雙眼通紅,怒吼著,似瘋了般要衝上去殺了一鳴。

「放肆,還嫌丟人不夠嗎?。」康政太后拍桌一聲怒吼,眾人大氣不敢出。

溫婉心驚嚇的頹然的坐到地上。

「發生今日之事,哀家也不管誰對誰錯,溫婉心你身為太傅府千金,竟不知禮儀廉恥,與下人苟合,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押入幽暗庭,服雜役三年,好好反省。至於這狗奴才就拖出去斬了吧。」康政太后眉頭緊皺,滿臉不悅道。

溫婉心一聽幽暗庭,眼神裡布滿恐懼,驚慌的爬到康政太後腳邊,抱著太后的腿,大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幽暗庭,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呀,婉心冤枉呀!。」

「還不快給哀家拖開,帶到幽暗庭去。」康政太后一臉嫌棄,已是極度不悅。

兩名宮人趕忙向前將溫婉心拖走。

「娘,救救我,救救我。」溫婉心撕心裂肺的喊著,淚如雨下。

幽暗庭是一個可怕陰暗的地方,裡面有殘酷的刑法,有無盡的折磨,去了幽暗庭的人不是瘋了就是死了。她不要去,她是溫家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她怎麼能去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

鳳沁早已泣不成聲,「母后,求你饒了婉心吧,是她一時糊塗才犯此大禍。如今她身子嬌弱,實在去不的那幽暗庭呀。」

太后怒目,輕哼一聲,「你這當母親的平日里是怎麼教導的?發生這等事,你也實在該罰,好好回去閉門思過,別再來擾哀家清靜。」

鳳沁許久未進宮拜見她老人家,這一進宮便鬧出這麼大的事,著實讓太後生氣不已。

「鳳承奕,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溫婉心的嘶吼聲,不絕於耳,久久回蕩在元鈐殿內。

康政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臉倦容,「哀家可是再經不起這麼折騰了。」說完便起身,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鳳輦前,起駕回宮。

鳳承奕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鳳沁,臉上掛著戲虐的笑,「姑姑你可是把人心看的太淺呀,今日承奕便好好教教你!」

鳳沁抬眼惡狠狠的瞪著鳳承奕,「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狠心?論狠心,我可比不過姑姑。我本來不想除她的,可是你逼的。」鳳承奕冷笑著。

她們打的如意算盤他一清二楚,給他下藥,想讓她染指了溫婉心,讓皇祖母做主。

為保皇家顏面,皇祖母也必定會將嫁溫婉心給他,攀龍附鳳的女人,他鳳承奕瞧不上。

只是她們太天真了,這是他的寢宮,豈由得她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婉心做錯了什麼?不過只是想嫁給你罷了,何苦落的如此下場?」鳳沁的嘴角掛著凄苦的笑。

「她沒錯,錯的是你?母債子償,很合適。」鳳承奕突然眸子一冷,伸手抬起鳳沁的下巴,用力捏著,「你可還記得輕語?」

鳳沁一聽輕語的名字,驟然變得驚恐萬分,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輕語,樂笏當年的貼身丫鬟,都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些音容相貌都已有些模糊了,可那事卻歷歷在目。

當年輕語無意中聽到了鳳沁每日在樂笏安胎藥中下藥之事,這種葯無色無味,也無害,可長期服用,會體虛,也正是因為如此,樂笏才會難產而死。

怕事情敗漏,她將輕語推入了深井中,屍骨恐怕至今都還在那井裡。

「人人都懼我,怕我,不敢與我親近,可輕語同別人不一樣,我那時時常去溫府,就是為了見她。」鳳承奕陷入回憶,似在自喃,又似在同鳳沁敘說。

「有一年冬天,我受了風寒,生了很重的病,她竟然混在宮女中,進來為我熬粥,我說她私闖禁宮,揚言要殺了她,可她不怕,反而笑道:那等殿下病好了,再殺我吧,不然殿下可喝不到這麼好喝的粥了。」

「姑姑,欠的債總是要還的,只是遲早的問題。我本來想著再等些時日,可你卻帶著溫婉心來了,是你把她害了。」

「憑什麼她要在這王宮裡享這榮華富貴,輕語卻要在深井裡暗無天日,你倒是說說這是個什麼理兒。」

鳳承奕的話句句像重鎚一樣錘在鳳沁心上。

欠下的遲早要還,可她遭的孽,為何要讓她的女兒婉心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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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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