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厚顏無恥
「這丫頭倒是謹慎。」
古絕塵一笑，放慢腳步，感知周圍異常。
一切如故。
「丫頭，你倒是有福之人。之前的古絕塵，身具紫陽體，不然以你需求的氣血量，他早就成了廢人，你也活不到今天。現如今你又遇到本尊，再得造化，前途不可限量。」
放下大半戒心的古絕塵，看着沐雪，心中歡喜，有些替她高興。
思緒間，他來到沐雪面前。
「塵哥哥，你來了。」
沐雪甜甜一笑，親昵的叫了古絕塵一聲，美眸點亮了隱藏的黑暗。
她自然而然的伸手，挽住古絕塵胳膊。
「你的修為怎麼跌入搬血之境了？！」
隨即，她就驚叫，嬌軀猛然一顫。
古絕塵見其為自己身體慌亂，心中一暖，拍手安慰，開口道：「丫頭放心，我的身體不礙事的。你很好，今晚我將送你……」
「一場造化」四字尚未出口，古絕塵心生警兆。
敵襲！
對方的隱匿手段非常高明，修為至少在黃極七品，通竅之境！
然，古絕塵經歷過大戰千萬，豈會被其偷襲得手。
身體不可思議一扭間，他躲過對方誌在必得的一擊。
同時，他以身體護住沐雪，不讓其受傷害。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橫生！
沐雪閃電出手，連點古絕塵全身幾處大穴。
她的點穴手法，絕非煙霞外門弟子所有。
截脈手！
雖然在古絕塵眼中，截脈手根本不值一提，但此時卻十分有效。
古絕塵身體冰冷，而後無邊憤怒爆發。
他又想到了千年前幽冥神域的背叛，雙目驟然血紅。
已經和一名黑衣少年並肩站立的沐雪花容失色，竟被嚇得癱坐。
她有一種詭異的感覺，這裏化為了無邊血海，流血漂杵。
她旁邊的少年要好些，但也驚叫後退，一臉驚恐。
少年的驚叫聲讓古絕塵清醒，他的心境竟在瞬間變得古井不波。
此時，他已知沐雪打算。
原本，他這一身氣血，就是為沐雪準備的。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給她罷了。
這反而更好，從此他將再無羈絆。
話雖如此，古絕塵發現自己的心境依然劇烈波動。
他感到無邊冷意，浸入骨髓。
「小小年紀，好歹毒的心！」
古絕塵眼眸如刀，聲如冰墜。
「歹毒？！不，我不過是順應天意！」
古絕塵的話，讓沐雪「騰」的站起，心中再無懼意。
「你境界不斷跌落，居然連余春都能將你打得昏迷，遲早會廢掉，此其一；得罪執法長老，遲早活不長久，此其二。我這樣做，是讓你發揮餘熱。」
沐雪一臉冷意，看古絕塵的眼神透著無盡冷漠。
「哈哈哈，好一個順應天意，好一個發揮餘熱！如此說來，我倒要感謝你！」
看着陌生的面孔，古絕塵哈哈大笑，笑聲中悲涼無盡。
他堂堂絕塵至尊，千年前遭人背叛，重活一生，竟再遭背叛！這簡直就是恥辱。
「你說得不錯，你的確應該感謝我。今日我將你廢掉，你的族人就安全了。如果你不廢，執法長老怒氣難消。你在宗門倒能無恙，但你的族人就難說了。」
讓古絕塵沒想到的是，沐雪竟將諷刺坦然接受，還振振有辭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古絕塵活了無盡歲月，見多識廣，但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真的不多見。
此時，以他的心境，都有一種將其拍死的衝動。
但隨即，他就笑了。
殺她，會髒了自己的手。
「其實，你應該等等的。」古絕塵心境變得平和，神情都變得坦然。
和她置氣，她不配。
「等！我等了整整六年還不夠嗎？！都怪你這個廢物，如果你能有王霄大哥般的天資，我沐雪現在就不會和你一樣窩在外門！還有一月，就是內門弟子晉陞考核，這次晉陞頭名能得到五份養神液！
除我用的一份外，還剩四份。這足夠保證我沐家在年底平陽大比上獨佔鰲頭，屹立在平陽之巔！我沐雪還能再等？！」
古絕塵的平靜讓沐雪抓狂，她掃了一眼旁邊少年，要將古絕塵踩在泥里。而等她說到養神液的時候，拳頭緊握，嬌軀都在輕顫，激動不已。
養神液，這個名字對古絕塵來說太陌生了。以至於他用了許久才想起那是什麼玩意兒。
那是在黃極四品煉神之境修鍊時候，滋養神魂，確保不留下後遺症用的。而這玩意兒，古絕塵即便以現在的修為就能化液成丹。
要是沐雪開口，他能煉製出比養神丹都要更強的養神丹藥來。
為了五份垃圾玩意兒，竟背叛自己，還將自己貶低成廢物，古絕塵被氣笑：
「丫頭，你為我重新定義了『厚顏無恥』。如果沒有我這個廢物，你現在早成了一堆爛骨；一年前，你連煙霞宗的大門都進不來。」
沐雪悄然看向一旁的王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隨即看向古絕塵，眼眸中全是怨毒。
「我討厭他高高在上的嘴臉，沐雪，快些行動。」此時，側身一旁的王霄，聲音漠然響起。
被王霄這樣一說，沐雪才注意到古絕塵神情竟如之前在長生殿殿外廣場般平靜，眼眸中也沒有悲喜。
都到了這個時候，古絕塵還不癲狂，平靜得……讓她害怕。
這讓沐雪大為惱怒。
當下，她走向古絕塵，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短刀。
刀長九寸九，通體以墨玉和天外隕鐵融合打造，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是曾經的古絕塵在沐雪十二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禮物。
今日，此刀竟被沐雪用來奪古絕塵一身氣血。
手段之殘忍，心腸之歹毒，令人髮指！
「沐雪，他已將一身氣血盡數搬運至丹田，破他丹田。」
王霄的聲音響起，他在不曾出手的時候，就已看出了古絕塵身體的異常。
古絕塵如此做的原因，他自然清楚，然而他依然選擇出手。
古絕塵給予，和沐雪親自動手奪取，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丹田能保住，古絕塵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重修武道；後者，丹田破開，古絕塵武道路徹底被斬斷。
他出手，絕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沐雪聞言，心神劇震，臉色瞬間慘白。
此時，她才明白之前古絕塵讓她等等的真正含義。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然而，很快她就搖頭，自欺欺人。
古絕塵卻無情開口：「之前讓你等等，原本就打算今日將一身氣血盡數搬運給你。不是讓你等一月，而是等我四個字的時間。」
四個字的時間，這話讓沐雪嬌.軀猛震。
看向臉色更慘白的沐雪，古絕塵眸中全是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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