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葉心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葉清山，「送給二哥的。」

葉清山好奇地接過盒子打開，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才道：「這、這是弓嗎？」

「嗯，這叫複合弓。」葉心解釋複合弓和普通弓的區別，然後給葉清山示範了這把弓的用法。

葉清山愛不釋手，「我也有自己的弓了呢。」聲音掩飾不住的激動。

葉清和知道葉清山作夢都想有自己的弓，如今願望得以實現，笑道：「二弟可要用好這弓。」

「嗯，我一定會射更多的獵物回來。」葉清山保證。

葉心，「……」總覺得這弓的用途不對。

「我去外面試試。」葉清山說着就要出門。

葉清和搖了搖頭，笑着說：「急什麽。」

隨後，葉心拿出一沓紙，「這個是送給大哥的。」

葉清和沒想到自己也有禮物，接過打開一看，紙上的字格外好看，堅韌中帶着一絲娟秀，葉清山走回來一看，見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字，瞬間沒了興趣，還是到外面去試試這弓的威力。

葉清和看完字，這才開始看內容，然而只一眼他就驚呆了，「這、這是……」

這是周易的解讀，是葉心自己寫的，周易是所有學子必須學的一門課程，也是較難的一門，建元八年的府試就考了周易，但凡通過的童生，這一題可都答出來了。

「大哥未來考秀才總是用得上的。」葉心道。

「謝謝小妹。」葉清和拿着宣紙急速離開。

拿着弓箭還未走出門的葉清山一看就愣了愣，心道：大哥，剛才是誰說急什麽的？

按照習俗，一家人應該坐在一起守歲，然而柴火加了幾次之後，葉心覺得還是躺在床上舒服便回房了。

葉清山見葉心離開，也回去了。

葉清和不用說，回到房間點着油燈，繼續看小妹送他的周易解讀去了。

大年初一，吃完飯葉心就開始練功，整個過年期間，葉心都是早上起來，隨便吃上一些食物然後滿山飛，她現在的輕功可以從她的住處飛到大門外，想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從山頂飛往山下。

這種清閑的日子沒過多久，十六一大早，葉清山要去鎮上武館，武館營業的日子是十七日，只不過今日得報到。

葉心背着一背簍香腸和葉清山一起去鎮上，至於葉清和，從拿到葉心的書稿之後就一直悶在房裏。

「我來。」葉清山接過背簍背在身上。

昨日晚上葉心蒸了一盤香腸，炒了一盤，還做了香腸飯，葉清山吃着吃着才想起來，香腸外麵包着的是豬下水，不過吃起來一點臭味都沒有。

兩人是從山上開闢的小路走下去的，這次去鎮上，還不知道香腸的價格如何售賣，單單一個粉條都能可以賣到兩百文一斤，這香腸不知易雲柏會出何價。

葉清山將葉心送到茶館才轉身去武館，雷掌柜見葉心背着背簍，神色激動，「姑娘，你來了。」以前以為葉心是男娃，所以喊她小兄弟，現在葉心是他家少爺認的妹妹，他不好再這樣稱呼，想來想去喊姑娘是最好的稱呼。

「嗯，做了些東西，看掌柜收不收。」葉心將背簍取下。

雷掌柜看了眼，「吃食？」

「嗯。」葉心道：「喚作香腸，廚房借我用下。」

葉心在廚房切下一小截香腸，切成薄片後放入碗中蒸上，又切了一段香腸拿來和青菜炒了一盤。

半年前吃了葉心做的小餅，他就知道這女娃的廚藝不錯，今日他終於有機會來嘗試一下其他的手藝了，這麽想着，他便一臉興奮地站在葉心身後。

葉心將做好的香腸端出放在桌上，炒的香腸色澤比蒸的還紅艷一些，雷掌柜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炒過的香腸，香腸里用的是半瘦半肥的豬肉，所以嚼勁十足。

雷掌柜又夾了一塊蒸的香腸，用蒸的香腸味道比炒的要濃郁一些，他忍不住多夾了幾塊入口，這才捨得把筷子放在一邊。

年前易雲柏說葉心可能會來售賣東西，到時一定要收，價格讓雷掌柜看着定，方才雷掌柜吃香腸的時候便在思索這價格，上次的粉條收的價格是兩百文，拿到靖州之後，被少爺炒到四百文一斤。

凡事物以稀為貴，這道理他也懂，香腸比粉條要好上不少，思索半晌後，他道：「三百文一斤收可好？」

「好。」葉心同意，「這有一背簍香腸，雷掌柜打算先售賣，還是直接大量收？」

雷掌柜知曉葉心的意思，先售賣可以試探一下行情，如果賣得好，再大量收也不遲，如果賣的不好就可以不收了，不過他混了這麽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當下就道：「大量收，姑娘有多少，我們全收了。」

「家裏還有一部分，明日我讓我二哥送過來。」葉心道。

兩人商定好之後，雷掌柜又多說了句，「還請姑娘不要將香腸賣於其他店鋪。」

「嗯。」只要有地方收就可以了，畢竟葉心也是個怕麻煩的人。

這一背簍的香腸一共是三十二斤，雷掌柜給了葉心九兩又六百文錢，並將葉心送到門口，等葉心走之後，他折身去了廚房，把剩下的香腸全部吃乾凈，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做事。

從茶館出來後，葉心先去了市集，中途路過以前售賣粉條的那家酒樓，才發現這家酒樓不知何時改了名字，現在叫粉記，店面也重新裝修過，客人比之以往多了不少。

說起粉條，葉心後來把粉條的做法跟張氏也說了，現在余、張兩家就做粉條給鎮上售賣，但價格只能賣到五十文一斤，可即便如此，兩家人也高興得很。

到市集之後，葉心找到屠戶，讓屠戶這兩天有空送一頭豬去黃葉村。

才過完年，家家戶戶的肉都還未吃完，來買肉的不多，只因今日有學子要交束修需要買肉，所以一大早的還有些忙碌。

屠戶表示，可能要等到下午才能將豬送過去。

葉心有些好奇，「這束修就是十斤肉嗎？」跟屠戶說話的空檔，有兩名學子來買肉，並且買的都是十斤。

「嗯，這十斤是最多的束修，也有五斤的，兩斤也有，看各家的情況。」屠戶解釋了句，鎮上就他殺豬賣，所以學子來買東西，他也了解一些。

葉心道：「那也幫我秤十斤肉吧。」

屠戶動作俐落地切下十斤肉，這半年來他也認識了葉家三兄妹，「替你哥哥買束修？」

葉心稱是，又道：「對了，往後有豬下水也都留下來，到時我讓我二哥來買。」

豬下水不好賣，葉心這麽一說，代表往後豬下水都能處理掉，屠戶自是開心，「沒問題。」

從市集出來，葉心去了私塾，門口有學子出來，葉心攔下其中一人，「請問夫子在哪？」

被攔下的學子見眼前的小娃模樣可愛，手上又拿着肉，猜想也是來交束修的，「你要找我們夫子嗎？」

「嗯，能麻煩你帶我去找夫子嗎？」葉心問。

這人今日是來交今年的束修，明日才正式授課，他剛交完束修，現在也無事，便答應了葉心的請求，「好，你跟我來。」

去找夫子的路上，那學子又道：「你也打算來私塾嗎？」他來私塾已經兩年了，知道眼前的娃娃是新人。

「嗯，替我大哥交。」葉心道。

「原來是這樣。」學子領着葉心轉了一個彎，「趙夫子就在前面的房間里，我就不過去了，祝你好運。」

「謝謝。」葉心道，提着準備好的束修走上前去。

這會趙夫子的房間沒其他學子，葉心走到門口，敲了兩下門，聽見趙夫子在裏面嗯了一聲，她才進去，脆生生的喊道：「夫子好。」

聽到聲音，趙夫子一愣，抬頭又是一愣，怎麽是個小娃？

葉心道：「不知夫子還收學生嗎？」

趙夫子很快反應過來，小娃也是能入學的，只是這些年鎮上沒有這麽小的娃娃來讀書，便道：「收，不過進私塾前要先答題，用以考驗你們的學識水準。」這個問題一般來說都很簡單，主要是讓夫子對這個學子的水準做到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