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要和談就大家一起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要和談就大家一起談

第三百一十三章·要和談就大家一起談

臨危不亂

這一點單從為將者來說,吳王確實做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帶著虎賁營和兩衛人馬從遼軍布好的大口袋裡全身而退,

畢竟,這次蕭燕兒可不單單給他預留了郭木爾一支人馬。

「殺!」

按照吳王的軍令,中軍的這兩衛人馬剛剛調動起來,兩側的河谷高坡上就好像如法炮製一般湧出無數契丹騎兵的身影,雖然沒有龍驤衛那種黑潮奔流之勢,但也是清晰地看到他們手中透著咄咄殺氣的彎刀!

郭木爾在後軍得手之後,吳王高由琅無論如何都不會袖手旁觀,畢竟被圍的可是他最精銳的虎賁營,然而遼軍等的就是他的大軍「挪窩兒」,

這足足看起來也有兩三萬人馬的遼軍各自匯聚成一柄柄尖刀,對著河谷底部吳王帶來的這塊「大肥肉」毫不留情的絞殺了下去,

兩翼和中軍的衛所戰力本就不高,被遼軍這麼突然一擊更是一時間潰不成軍,反倒是吳王下令原地固守的前軍虎賁營成了個沒人要的孩子,擺好了防禦陣勢卻沒有任何一支騎兵來找他們觸霉頭。

「不要亂!所有人不要亂,原地駐守!」

儘管兩衛指揮使揮舞著手裡的佩劍拚命的壓制著亂軍,但是已經在馳援后軍和原地駐守兩個命令之間混了頭腦的兩衛官兵根本就無法再短時間內重新形成戰鬥力的,這邊兒刀還沒拿起來,就被來去如風的遼騎一躬身扎了個透心涼。

吳王是能看清戰場局勢的,現在這狀況,除非他手底下全都是清一色的虎賁營,不然就光憑越來越亂的中軍,就能迅速的讓他整個軍隊全部失控!

高由琅狠狠的一咬牙,朝著南面揮劍一指:「撤!所有人聽命,全軍南撤!」

...........................

紫禁城

北直隸的戰報送到雍王手裡的時候,高慈祥差點兒就一個不穩栽倒在大殿上。

吳王大軍在北直隸河谷遇伏,遭到遼兵重創,全軍折損大半,聽說連虎賁營副將都被斬殺當場,一路向南後撤至接近東昌縣邊境的時候,又再次遭到龍驤騎的截殺,直到被郭木爾一路乘勝追擊三百餘里後接近山東邊界的時候,才算是堪堪放過了他們,

一路之上丟盔棄甲、拋屍當場的夏軍不知幾何,雍王也沒接到吳王的信函來說具體損失了多少兵馬,反正只知道殺神一般的郭木爾又折返趕回北直隸的時候,吳王都沒敢再往北前進一步。

「殿下,王爺此番損兵折將,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過不來了,城外的遼軍又整日如虎狼般虎視眈眈,依臣下看,不如......不如......」

賀之然朝著龍椅上的雍王拱著手,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如遷都是嗎?」

賀之然看著雍王那張陰沉的臉,重重地點頭應道:「是!現在咱們手裡趁著兵力還充足,完全可以向南破圍而出,在山東跟吳王的兵馬匯合,遷都南直隸,依託長江天塹,就讓太原方面去跟遼人廝殺,到時候咱們大可坐收漁翁利,集中兵力以逸待勞重新奪回王京便是!」

或許從目前的態勢來講,賀之然說的確實是一條可行性很高的路,但是介於這條路所帶來的負面效果,雍王還是有些固執的搖了搖頭:「絕不!我高慈祥就是死在這紫禁城裡,我也不能遷都。一旦離開王京,我們可能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可殿下,現在......」

「好了!」

雍王把眼睛緊緊的一閉,抬起手朝著賀之然旁邊的竹彥海一指,問道:「竹尚書,上次和談遼人的條件是?」

「稟殿下,遼人要求遼夏之間重新界定西北以潼關為新邊界,並要求控制潼關在遼人之手;其次要求我大夏每年以銀一百三十萬兩、絹匹一百二十萬匹作為所謂『助軍旅之費』至大同交割於遼。還有......」

竹彥海還未說完,賀之然就顯得很是激動,朝著雍王跪言道:「殿下!割地、歲供此乃喪權辱國之約,萬萬不可答應他們吶!」

可是雍王並沒有理會賀之然,只是淡淡的朝著竹彥海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此外,遼人還要求我們開埠互市,要在大夏的武昌、九江、蘇州、揚州、廣州等城鎮全面通商。」

「啪!」

聽到這兒雍王是實在忍不住了,拂袖將龍案上的青花瓷茶盞狠狠的甩掉在了大理石磚上,砸了個粉碎,

「可惡,實在是可惡!」

跪在下面的竹彥海和賀之然都聽出了雍王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樣。

不過很快

雍王便恢復了平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空洞而又有些無奈的眸子遠遠地看著殿外的天空,沉聲開口道:「竹尚書、賀大人。」

「臣在!」

「夏遼邊界重新劃在蘭州一線,蘭州歸屬遼人。每年大夏向遼人提供歲幣一百萬兩、絹匹九十萬,所提及城鎮設立互市,與遼通商。這是本王的底線,我想遼人應該不會拒絕,明天有勞二位跑一趟了。」

「殿下,我們......」

賀之然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雍王揮揮手打斷了,

「照做吧,我們現在的第一要務是解城下之圍,接吳王進京。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賀之然只好無奈的應了一聲,跟著竹彥海兩個人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

王京城外

遼軍大營

蕭燕兒一向都是晨起的相當早的,很多時候甚至於晝夜的崗哨還沒有開始換崗,就已經見到了中軍大帳之中瑩瑩點亮的火光,

不過今天,倒是有兩個心急如焚的人比她蕭燕兒還要早上不少時候的就進了遼營,靜靜地等候著她的接見。

「稟太后,夏國使臣已經等候在偏帳,說是就和談一事想要跟太后再行商議。」

聽著帳侍衛的通稟,隨意披著一身團鳳錦裘剛剛從床榻上站起來的蕭燕兒輕輕的挑了挑唇尖兒,

自己說什麼來著?看來龍椅上的那位有點兒坐不住了。

「讓他們等著。」

雖然雍王這次主動低頭議和正中她的下懷,但是蕭燕兒並沒有馬上就出去見夏國使臣的意思,反而淡淡的吩咐著帳外的侍衛道:「告訴韓大帥,同我一起去巡查軍備。另外吩咐下去,側帳里用不著上茶,我要好好晾他們一晾。」

「是,太后。」

......

就這樣

這作為使臣的賀之然和竹彥海兩個人在側帳裡面從天色還未蒙蒙亮一直坐著等到那日頭高高掛在天中央,都沒有等到任何一個人影進來。

倆人起初還以為是蕭后未曾寢起,心道自己這早來等候還是盡顯誠意了,

哪知道這半個晌午都光聽見外面人喊馬嘶的聲浪,就是不見有人來跟他們搭半句話,別說是蕭太后本人了,除了門口這倆緘口不語的侍衛之外,就連個牙門將他們都不曾見過。

「咣!」

忍無可忍的竹彥海撩起袖朝服的寬大袖袍重重的一拍桌子,黑這個臉怒聲道:「這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不把我堂堂大夏放在眼裡!這.......這分明就是蔑視,是挑釁!」

坐在一旁的賀之然相形之下倒是淡定多了,微閉著眼默然不語。

「之然兄,你倒是說句話呀!」

門口兒的倆侍衛就不說了,眼看著這屋裡唯一有可能支應他的賀之然都沒搭茬的意思,這一大早兒就坐了冷板凳的竹彥海更是心中鬱憤難舒。

賀之然睜開眼,緩緩的抬起手摩挲了下自己那已經帶著些銀白色胡茬的下巴,淡笑著應道:「竹老大人,現在你還以為是之前時候嗎?就算是蔑視、是挑釁,我們又能拿他們怎麼樣?現在是我們求著人家,人家擺明了就是要晾著我們,我們又能如何?等著唄。」

說著說著話,賀之然下意識的伸手去端面前柳木桌上的茶盞,但是卻不出意外的端了個空,引得自己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偏過臉接著對竹彥海道:「與其叫嚷著讓他們來,還不如先讓門口兒的那倆侍衛給我們先來杯水喝實際些。」

「賀大人倒還真是看的開。」

竹彥海很是不滿的瞥了賀之然一眼,估計自己被他說得也感覺到喉嚨發乾,負著雙手昂首朝著帳門前走去,沖著倆目光獃滯的侍衛惱道:「你們遼人就是這麼待客的嗎?我們作為大夏使臣,連被茶水都喝不上嗎?」

那木訥的侍衛聽得竹彥海這帶著怒氣的話,朝著對面的同伴相覷了一眼,然後用遼人的禮節朝著竹彥海躬了躬身,有些怯生生的答道:「那個......貴使,實在是對不住,我們太后吩咐了,現在軍營中缺水,不能浪費,所以......所以暫時不能給兩位貴使斟茶了。」

「你們......!」

「哎呀我的竹大人!」

明明是賀之然自己開口提起的,倒像是一副對那侍衛的回答瞭然於胸似的開口勸竹彥海道:「竹大人何必再去自討難堪,費這些唇舌還不如在這兒靜靜神,想想一會兒如何應答的好。」

「你們簡直就是一群混賬!」

堂堂大夏吏部尚書,啥時候受過這窩囊氣,憤怒的竹彥海把袖袍一甩,轉身一屁股坐回到了談判桌前,起伏的胸膛鼓的跟破風箱似的,坐在旁邊的賀之然感覺這竹老大人馬上就能從嘴裡噴出火來........

.....................

相比較著急上火又口乾舌燥的竹彥海來說,一身落日紅雲甲、信步走在中軍營中的蕭燕兒比起前幾日來,倒是顯得輕鬆了不少,跟在身後大元帥韓光德心裡頭明白,這蕭太后心裡的一塊最大的石頭,算是落了地了。

韓光德抬首看了看已經是日上三竿的光景兒了,不由得低聲提醒道:「太后,時候可不早了,偏帳里還等著兩個人呢。」

「這次他高慈祥看來是勢在必得啊,除了竹彥海,還有誰同來?」

「北軍指揮使,賀之然。」

蕭燕兒聽完,絕美的俏臉之上微微地笑了笑,不由得感嘆道:「怪不得這高慈祥能把行伍出身的那個德王趕的偏安一隅,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心細的讓人覺得后怕。」

韓光德聽著蕭后沒來由的誇起了高慈祥,有些不解地問道:「太后怎麼想起來提到他了?」

「老帥可以想吶!這前些時日可是這位賀指揮使率領夏軍對我們多番襲擊,搞得我們好一陣子都是不堪其擾。雖然最後設了個口袋陷了他的大軍,但是他賀之然本人卻老鼠似的從咱們手底下溜走了。這回和談,高慈祥明知道是咱們是主導,卻故意把他給派了過來,老帥還不明白嗎?」

「一個一直跟咱們作對的人,現在又不得不低頭向咱們祈和,不管放在誰心裡,都是感覺挺解氣的。」

蕭燕兒笑了笑,「沒錯,說的就是這個,到時候氣兒是解了,心也就放寬起來了,這心一寬了,談判桌上的錙銖必較的心說不定也就寬了。所以我才說這高慈祥他往前走一步,心裡得琢磨三步。」

「現在我還真有點懷疑,這西面的人是不是他高慈祥的對手了。」說著,蕭燕兒的一雙美眸又朝著山西的方向遠眺著。

「這可就不好說了。」

韓光德也是微微一笑,接話道:「畢竟太原那邊,還有個安逸呢。」

「是的,這個安逸阿姐可要小心,一肚子都是鬼心眼兒!上次還在太原跟我叫囂說要等見到你的時候,看你有沒有本事報那一箭之仇了。」

跟在後面手裡提著兩柄瓮金錘,寸步不離保護著蕭燕兒的郭木爾聽到這安逸的名字,便趕緊添油加醋的在他阿姐面前把狀一頓告,

惹得蕭燕兒看著自己弟弟這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是忍不住掩唇而笑,

「好,好,到時會阿姐一定替你出這口氣。」

一臉寵溺的蕭燕兒拍了拍那壯實了自己足足兩三倍的郭木爾的肩甲,彎成月牙的眸子漸漸的伸展開來之後,轉而又看向韓光德,淡淡的吩咐道:

「老帥,太原那邊兒也派人去接觸下吧,王京這邊事情一了,咱們該讓他們表示表示了。」

「是,老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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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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