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義無反顧
面對蕭凡的詢問，也可以說是拆穿，饒是命運再沉穩，此時笑容也僵住了。
不過也只是僵了一會兒，他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魔昊，你……你實在是太聰明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命運笑得話都有些說不清，他彷彿沒事人一樣，直接承認：
「沒錯，我剛才的確找過天帝了。」
「不過你應該明白，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朋友可言，只有共同的利益。」
「利益相同，能夠雙贏，那就是朋友。」
「所以我能和天帝他們做朋友，也能和你做朋友。我覺得並不矛盾，我要的只是唯一的秩序而已，你要三界和平，其實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大同小異。」
蕭凡面色蒼白地望着他，搖頭道：
「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作為你的敵人，你對你的敵人一點也不了解，你很失敗。」
命運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他冷聲道：
「為什麼這麼說，我以為我對你很了解了！」
「你了解我，就不會來找我，更不會對我說這些話。」
「以你的性格，你該來嘲笑我一番才是，並且落井下石，這才是你該說的話。」
蕭凡輕笑道。
命運揉了揉前額，嘆氣道：
「固執，你跟天帝一樣固執，為什麼一定要和我成為敵人？」
「為什麼你們對命運，總是這麼嗤之以鼻。」
蕭凡淡淡道：
「因為你比所有人都貪婪，你企圖掌控一切。唯一你掌控不到的，就是我們三個，現在你連我們三個都想掌控。」
「如果你待會兒還想去找如來的話，就算了吧。他是出家人，比我和天帝還要看得開，你更加掌控不了他。」
命運聞言，忽地升起了一絲挫敗感，他以為在這個時候。不管是天帝或是蕭凡，總有一個願意跟他合作的。
「我不太明白，你們之間，都已經兩敗俱傷了。你們最終的結果，無非是同歸於盡，但是神佛的數量遠遠高於你的手下。」
「你們三個同歸於盡，神佛之中，肯定會再出一個天帝和如來。到時候，你不想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命運面無表情地問道：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跟我合作，我萬年前就想跟你合作，萬年後你重生我第一個找的，也是你。」
「跟我合作，你不想發生的事就不會發生，你的人也不用再死了。你難道想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完嗎？」
「還有顧晴晴，蕭鼎言，蕭家的人。你死了以後，那些神佛未必不會去找他們報仇，魔昊，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計較得失，為了你所謂的理念，要放棄這麼多人的生命，你太愚蠢了！」
命運越說越激動，如果跪下能勸動蕭凡的話，他可能直接就要跪下來了。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
蕭凡望着他，面帶笑容地問道，
「沒錯，我的確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地去做一件對你根本沒好處的事。」
命運直言道。
蕭凡輕笑了一聲，淡淡道：
「就像你永遠都想不通，聖門的弟子，還有那些犧牲的仙界修士。為什麼他們明知是死，但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去送死，甚至引爆自己，不惜神魂俱滅，也要拉上更多的神佛同歸於盡。」
「他們原本可以拒絕我，我也不會強迫他們。甚至在神佛攻入人界后，他們可以選擇投降，成為神佛的信徒，成為他們的傀儡，這樣也就不至於丟掉性命。」
「如果你能想通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你就能想通我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你想不通，我跟你解釋得再清楚，你也不會明白。」
蕭凡望着他：
「有的人，只想看到黑暗的一面，有的人，只想看到光明的一面。所想的東西不同，理念就不同，永遠都不會感同身受。」
「所以，你走吧。」
命運愣在那裏許久，而後回過神來，嘆氣道：
「不管你們的理念，是多麼的高大上，但是人都死完了，理念再高尚，又有個屁用。」
「所以說你們這些人，就是虛偽。」
「魔昊，你想清楚了，如果到時候天帝選擇跟我合作，你就徹底完了。」
「天帝喜歡計較得失，貪婪無度，他為了自己追求的利益，是不會像你們一樣，傻傻地送死的。在危急關頭，他一定會選擇跟我合作。到時候，你再想跟我合作，可就晚了。」
蕭凡垂下腦袋，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冷聲道：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別打擾我療傷。」
此言一出，命運不禁有些惱怒，他轉過身去，冷笑了一聲：
「我倒想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是不是如你所願。魔昊，你別後悔。」說完，他直接遁入了虛空。
此時內堂里，只剩蕭凡一人。良久，他也深深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無奈。
思來想去，一個小時之後。他開啟了他心通，對着對面那人說道：
「酆都大帝，我是蕭凡，有事相求。」
……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又到了清晨，該出戰了，可這一次，眾人的士氣，已經低落了很多。
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是死亡，無可逆轉的死亡。
本來可以跪着生，何必要站着死……
命運想不通的事，興許這些即將赴死的人，他們自己也想不通。
興許是有自己要守護的親人、愛人、或是朋友，可以不計較得失地去為他們戰鬥，哪怕是丟掉性命。
興許是曾經生活過的土地，不想被人踐踏，所以拚命也要守護。
興許是職責，又興許只是蕭凡的一句話。他們不會思考後果，只會義無反顧將命令執行到底。
又興許，大災面前，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追求的東西。為了這東西，不惜犧牲自己。
正如聞菩薩所說，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要追尋的『道』。
反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剩下的人，在經歷了慘烈的大戰後，再一次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戰場。
兩軍交戰，氣勢最為重要。
蕭凡一方，人數少了不少，氣勢不足。哪怕每個人都視死如歸，但士氣低落是無可逆轉的事。
神佛一方，昨天被炸死的人更多，但他們的人數，依舊比蕭凡一方要多得多。
但儘管如此，他們的氣勢也弱了不少。
一想到昨天他們面對的敵人是那麼瘋狂，他們也不禁露出了膽怯。
這一次，不管是蕭凡，還是天帝或如來，都沒再有任何交流。
因為這是最後的一戰。
狼哥、大壯、仙王、劍仙、聞菩薩，甚至是韓千美。
一聲狂嘯后，帶領各自的人，勇猛地沖向了神佛大軍。
「殺！」
「殺！」
「殺！」
……
地府，陰市。
顧晴晴和蕭鼎言，還有蕭家所有人，都被帶到了這裏。
酆都大帝親自下令，派遣十殿閻王之一的第二殿楚江王，將他們接入地府，暫避一些時日。
顧晴晴和蕭鼎言還好，但是蕭家其他人，則被嚇得兩腿發軟，內心極度驚恐。畢竟他們平時，哪面對過這樣的事。若不是蕭鼎言告訴他們，不跑的話就會死，他們恐怕現在還待在家裏面，請求警方的保護。
一行人跟着楚江王剛剛進入陰市，前方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個身穿白衣，戴着白帽子的人出現在了前方。
那人撇了撇自己的白色帽子，抬起頭來，陰惻惻地望着眾人，冷笑道：
「諸位這是準備下地獄嗎，不如我送你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