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已將君心換我心

第六十九章  已將君心換我心

冥冥三途河,妖妖彼岸花。

「白玉承,我走了,你想要的,我能給你」

是女子的聲音,空靈,落寞。

紅衣女子緩步走在綿延數十里的彼岸花間,烏黑的長發隨風而動,她微笑著,慢慢回眸,青絲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可那雙眼睛,他是那麼熟悉.

緊接著,紅衣女子忽然就消失了,周圍的彼岸花化作血色的戰火,包圍了他.

白玉承從睡夢中驚醒,回看四周,天已是大亮。

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他的夢,從來都不是無稽之談,直覺告訴他,有事情將要發生。

「笙宇,進來。」

侍候在門口的笙宇聞聲,立馬進到了白玉承的房中。

「殿下你醒了?今日您比往常多睡了一個時辰,怎麼喊都沒醒過來,眠付先生半個時辰前去宮裡替您告假了。」笙宇一邊畢恭畢敬地說著,一邊拿來毛巾和銅盆讓白玉承洗漱。

「姬憐美呢?她還好嗎?」白玉承回想起夢中的紅衣女子,不由得問道。

「憐美?她挺好的呀。只是她方才突然跑出去了。」

白玉承忽而打了個寒戰,問道:「她去做什麼了。」

「不知道。」

「笙宇,你還記得,她為什麼突然跑出去了嗎?」

笙宇停下手中的活兒,認真地回憶起來。

「哦,好像是裳秋在說一張什麼天下懸賞令,要找人,然後她就跑出去了。」

「什麼懸賞令?」

「就貼在城門口東頭的集市裡.」

白玉承顧不得穿上外套,梳好髮髻便急匆匆地趕到東門集市。

貼告示的布告欄前人頭攢動,他好不容易才擠到了前排。

貼在上面最大最醒目的,是一張天下懸賞令,要通緝的,是劉國送往吳越的和親公主,姬憐美。

上面的人像畫得同姬憐美幾乎是一般無二。

「哎,你們看到沒有,這個女人可有吳國北面的所有領土那麼值錢呢!」賣豬肉的揮著菜刀,貪婪地笑著。

「就是啊,真不曉得這女人有什麼本事,吳國寧可賣土地也要得到她」

不好,這個笨女人,該不會是被昨天的話刺激到,拿自己去給他換領土吧

這群百姓說得不錯,經歷戰亂,吳越的領土已是大大丟失,如今居然肯用土地來換一個女人,絕對不僅僅是因為要替先帝報仇那麼簡單。

姬憐美的身上,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們不惜代價也要拿到的

白玉承一吹馬哨,遠處飛快地閃過一道紫雷,等它停下來,才發現,這是一匹紫棕色的駿馬,目光如炬,神采奕奕。

白玉承跨上馬,吆喝道。

「紫霞,走。」

馬揚蹄長鳴一聲,飛快地向城門口奔去。

吳越到大宋的距離不算太遠,駕馬卻也要幾天幾夜。

她出發前帶走了府里一匹拉磨的馬,應該還沒走多遠,能趕得上

當他趕到一片茫茫的水灣時,只見一匹馬兒正在湖邊歡快地飲水。

荒郊野外,這匹馬若是野馬,身上又怎麼會套著韁繩?

白玉承下馬慢慢走近,發現那匹馬兒不僅不逃走,反而親昵地向他湊過來。

他仔細查看了馬蹄上的蹄鐵,還有隱藏在毛皮間鞭打的傷痕。

看來,姬憐美就是騎這匹馬走的,那她人去了哪兒。

四周有凌亂的腳印和拖著重物行走的痕迹,地上掉落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東西,白玉承將它撿起來。

那是隱的方形優盤,姬憐美掛在脖子上的項鏈

白玉承手上青筋暴起。

一支穿雲箭透過細密的樹葉,射中了白玉承身旁的一棵樹。

箭身上綁著一張紙條。

若要她活命,速來城隍廟。

白玉承細看紙條上的字跡,這個筆記,看起來非常眼熟。

公子玉心

看來,已經暴露了。

白玉承憤憤地將紙條揉作一團,上馬向姑蘇城趕去。

姬憐美,求你,一定要活著

藏在樹叢間的人陰陽怪氣地笑了笑:「白玉承,我就知道你在跟我演戲。不過,你的演技那麼好,卻還是輸給了本能。像你這樣無懈可擊的人,擁有一個軟肋,就像被人揪住了小辮子一樣,無論你再怎麼強大,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太子殿下,需不需要通知城隍廟的殺手,把他們.」

「不必,我想要證實的事已經有了答案,暫且放他們一馬。我們現在,可沒有那個餘力來對付白玉承.」

白玉承,這場復仇的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痛快地死了.

遠遠地,笙宇便站在府邸的門前,焦急地四處張望著。見白玉承騎著紫霞飛奔而來,連忙朝那個方向跑去,口中還嚷嚷著:

「殿下,不好了,我在憐美的房間里發現了這個。」

他將手中的一封信箋交給白玉承。

信里寫道:

白玉承,我走了,既然你心繫江山,我願意用自己的命去做交換。

只是,請你務必,務必要記得我

短短兩行字,淚滿紙間。

「笙宇,快,帶幾個暗衛,去城隍廟救人!」白玉承回到書房,將藏在夾層中的一張面具拿出來,戴在臉上。

雖然他「失憶」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留個心眼。

一行人很快地貼近城隍廟,暗衛分佈於城隍廟的四周伺機而動,戴著面具的白玉承一腳踢開了廟裡的破舊的門。

這裡已經被荒廢了。

姬憐美的肩上背著行囊,手腳也沒有被綁起來。應該是被迷藥迷暈后才帶到這兒來的。

「憐美,你快醒醒,對不起,是我來晚了.」白玉承一把將姬憐美擁入懷中。

這時他才發現,不過兩日,姬憐美竟已消瘦成了這般模樣,小小的身子抱著能感受到皮肉內堅硬的骨骼。

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快走吧殿下,萬一綁走憐美的人在這裡設了什麼圈套,我們就麻煩了。」笙宇湊到白玉承耳邊,悄悄提醒他。

白玉承抱起姬憐美朝門外走,走了兩步后突然又退回來,看著笙宇。

「殿下,怎麼了?」笙宇被那淡漠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以後,換個稱呼.」丟下這句話,他拔腿便走。

不叫殿下要叫什麼?笙宇一臉的疑惑。不過後來他才理解到,他家殿下是要他換個叫法稱呼姬憐美

殿下原來,這麼小心眼兒的,連口頭上都不許跟他老婆太親密,估計都已經把這種心態培養成條件反射了吧,失憶了還這麼計較.

沁雪園中,眠付早已在焦急地等待。見一個人抱著姬憐美闖入了沁雪園,本能地站起身做好自我保護的架勢。

「別緊張,是我。」白玉承將姬憐美放在床榻上,把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聽說姬憐美小姐被綁架了,沒事吧。」眠付問道。

「沒事。不過公子玉心恐怕已經知道我假裝失憶的事了。」白玉承喘了兩口粗氣,把在樹林里拿到的那張紙條遞給眠付,一本正經地分析著,「他抓走姬憐美,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我已經暴露了。至於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放過我們,我想,或許是因為他目前兵力有限,不想撕破臉吧。」

眠付仔細查看著那張紙條,沒有從上面發現什麼其他的疑點。

「殿下,那您有什麼計劃?」

「黃河水患的事基本已經解決,朝廷舊部那邊要儘快聯絡。司徒澈那邊,要儘快通知他,放在公子玉心府邸的眼線,要隨時彙報他的動向。府里的事,要勞煩你這段時間多操點心了。」

「殿下,您要去哪?」眠付覺得白玉承的話像是在交代後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我當時只想著,要給她江山傍身,卻不曾想到,尤物雖好,也要有福消受。經此一事,我明白了,若要身居高位,她就必須有自保的能力和足以服眾的文韜武略。你逍遙慣了,不愛江山,眠付,我以朋友的身份拜託你,在我走後,好好保護她,好嗎?」

「殿下.我會的。」

「謝謝。從明日起,府中的大小事務,就拜託你了。」

等到姬憐美蘇醒,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了。

奇怪,我記得.我本來應該在去吳國的路上啊,可這裡好像是我的芳草閣啊。

姬憐美四下張望一番,只見床頭放著一張字條:

醒了之後,來沁雪園。

姬憐美心中一喜:難道,他是記起我來了?

她沒有細想,便興沖沖地跑到沁雪園去了。

白玉承正忙著做黃河水堤的模型,見姬憐美來了,便放下手中的活,將放在桌几上的一套衣服丟給她,冷冷地說著:

「拿去換上。」

「哦」姬憐美小聲地答應著。

看來還是沒有想起我.

姬憐美乖乖地去屏風后換衣服。她一邊換一邊打量著這衣服的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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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妃入局:王爺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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