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接吻
?去羽國的行程估計要三四天的功夫，素瑤回到房中打開包袱折起衣服放進去，孫悟空啃著桃子朝她走來，雖然他不吃食物，然而對桃子情有獨鍾。
「你在幹嘛。」
「收拾衣服去羽國。」
「去羽國怎麼沒跟我說。」
「不想麻煩你，這件事我能搞定。」
孫悟空見她馬不停蹄地低着頭整理衣服，眼睛眯的老長，「有南海大皇子做護花使者，你挺牛氣。」他用力地一把逮過素瑤的手，「為什麼不管我的意願。」
素瑤頓時一股氣上來，這猴子鬧什麼變扭，「你說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給你平添麻煩惹你厭煩，夢美人是自願陪我一起去的，不像你，明明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在背後看熱鬧。」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又怎麼知道我怕不怕你給我添麻煩。」孫悟空拽過素瑤把她往自己身前靠近，他埋下頭湊過去凝視她的臉，兩人的額間只要有一個人稍微抖一下就能碰到一塊，「還有我不是在看熱鬧，我要你來找我陪你一起去。」
素瑤清秀的俏臉猛地爬起紅暈，她不知所措地甩開了孫悟空的手，與他拉開距離，「孫悟空你真是病的不清，抱歉我這兩天沒法照顧你，你還是多修養幾日，到時候不要再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了。」
她只是有種預兆，覺得孫悟空是不是也對她有了點意思，但又不想承認，怕再次受到打擊。
孫悟空對素瑤要從他身邊離開感到不悅，一步並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掌住她的腦勺往自己臉前推了過來。接着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吻，溫溫的，錯覺恍惚間，這個吻變得滾燙。
他就這樣蠻不講理地包住了她的唇，讓她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動彈不得。
這樣的吻並不漫長，孫悟空好像只是想表明什麼，很快就放開了素瑤，「我沒說過我不喜歡你，只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在一起，我更希望你依賴我一點，給我找點麻煩也好，總之你別想輕而易舉地離開我的視線。」
他的眼神深邃寂靜，不比從前的難以辨認，這回多了一分堅定。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呢，他這個人怎麼說變就變。
素瑤傻傻地愣在原地，方才一瞬所發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她平生所接受的範圍，這個吻簡直要她的心臟爆炸了。原來孫悟空也喜歡她，她真的好高興，真的開心壞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表現，擔心自己不矜持，又擔心......
不管了！
她只想守住這一刻，萬一孫悟空現在只是一時興起呢，她不想錯失這次機會，多麼難得的機會啊，讓她知道了他喜歡自己，這是得有多少個心臟才可以承受住這份悸動啊。
素瑤抬手環上了孫悟空的脖子，踮起腳尖回吻了他。她的吻帶着生澀和小心翼翼，因為夾雜了太多的怯意，這讓孫悟空覺得素瑤的舉動很可愛。
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接上她的吻，輕輕地挪動唇瓣，用牙齒咬住她的唇皮，然後滑到她的唇隙間，想要加深這個吻，入侵她的口腔。
彼此的鼻尖摩挲著，熱熱的氣流奪走了周圍全部的空氣，軟軟的嘴唇就像剛蒸熟的糯米，黏黏的，還有絲絲的甜。素瑤的耳邊彷彿想起了鈴鐺的聲音，叮鈴——原來戀愛是這麼回事，原來得到對方的心意可以這麼的高興。
她好像要死在愛情里了。
孫悟空正要打開她的唇瓣入侵口腔，素瑤已經害羞到了極點，腦袋一片空白，她迷濛著羞答答的眸子朝後暈了過去。
孫悟空往她腰上使勁一攬，防止她就這麼掉到地上，「喂，笨蛋，沒事吧！」
素瑤回到他的懷裏，整個身子軟了下來，這個甜蜜的吻對她來說可能還太早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
孫悟空把素瑤背到身後，因為知道她與孝夢真約的行程時間快到了，所以也不怕被別人發現，他背着素瑤招搖地走了出去。
凌狐宮門口，孝夢真見到孫悟空背着素瑤出現，眼裏劃過了一絲深沉。
子韓不悅道:「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孝夢真無奈地笑了笑:「誰讓有人比我先了一步。」
子韓起初還不太確定大皇子的想法，經剛才那話，他現在能十分肯定大皇子也喜歡這個女人。子韓往孫悟空背上垂著搖搖晃晃的腦袋暈厥過去的女人看去，實在是找不出一點魅力可言，對大皇子和孫悟空喜歡上她的這點困惑不已。
......
大牢內，薩汝捏著兄長的內丹，終於下決心握緊內丹進入兄長的靈魂世界。
四周一片迷茫渾濁的白色，薩汝走在湖潭上，兄長的身影忽然閃現。
「薩汝。」
這一聲親切的呼喚頓時讓薩汝濕了眼眶，他有千萬句後悔的話，最終哽咽在喉嚨里，只能說出一句:「兄長，我來了。」
「你看着我的內丹這麼久，終於下定決心聽真相了嗎。」薩達苦笑，「我明明讓凌狐宿不要這麼快暴露這顆內丹的。」
他苦笑的時候眼角會微微下垂，雙邊的鬢髮總感覺滄桑了許多，自從當魔界七煞的首領以來，兄長就沒再表現出這樣困擾的笑容。
薩汝熒綠的雙瞳變得無比較真，他暗自咬牙，「這一切，兄長你的付出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知道！」
薩達中年面容上增加了這份苦笑，他的眼角有些褶皺，卻絲毫沒有減弱他的帥氣。「薩汝，為兄一直都在努力的守護你，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讓你知道真相。」
他抬頭望了望非藍天的渾濁白色，眼中不知看到的是什麼，可能是很遙遠的關於過去的畫面，「當初月與羅在幻域雙戒中看到的，就是如來如何用上古凶煞兵器毀滅了世界三分之二的文明，把這些文明和存在如螻蟻一般抹殺掉。」
薩汝神情驚異，他猜到過如來此人的品性，狡猾艱巨一定可以用來形容他，只是沒想過會深層到這一步，原來他們的敵人一直都是強大的如來，如來不僅僅是狡猾艱巨而已，還是有着大智謀的可怕敵人。
與他敵斗，兄長非得換一條命來，只是為了掙扎著要如來好看，多麼的......令人絞痛的事實。
「如來的目的是得到全部的上古凶煞兵器，唯我獨尊。他計劃月的人生，計劃月與羅的相愛，再使計製造混沌大戰，光明正大地殺了月和羅，可惜他並沒有得到糜塗草和幻域雙戒，因為他還未參透上古凶煞兵器里這股強大力量的思維。」
「上古凶煞兵器里強大力量的思維？」
「沒錯，這些上古存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弄得明白，幻域雙戒里還顯示出了其他各界統治者的野心，這個世界是黑暗的，權利大於天道。」
薩達的聲音凄涼，他經歷了風霜雨雪，早已看穿這個無藥可救的世道，但那又如何，這樣悲涼的世道送了他一個可以拼盡全力去疼愛守護的弟弟，有這麼一種東西叫*可以讓人不斷回味，就足以證明這個世界還有挽救的餘地。
「薩汝，殺害我們的，是如來的計謀，全族的滅頂之災皆是因為他泛濫成災的慾望，為兄能做的只是抓住他的把柄，在世人面前揭穿他，給予他重重一擊，為此，為兄不後悔犧牲自己。」
薩達轉而望向薩汝，他的眼裏充滿了對薩汝的信任，和期待，「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為兄因有你這麼一個弟弟而感到驕傲。上古凶煞兵器的主人不僅可以摧毀六界，也可以拯救六界，為兄希望你能夠保護他們，指導他們，不要讓他們踏進迷途。」
薩汝眼周的濕紅漸漸淡去，他極力收起失去兄長的酸痛和難過，從此刻起，這是他與兄長的約定——獨當一面，就要學會收起眼淚，哪怕是這一次——與兄長見面的最後一次，他也不想再在兄長面前任性撒嬌了。
「弟弟知道了。」
「薩汝，不要有復仇的執念，你繼承了母親的靈力，召喚亡靈死者並不是黑巫法術，為兄知道你能召喚出那個世界的生物，只要運用得當，這個能力就可以拯救六界，為兄相信你。」
薩汝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的他一直在與兄長賭氣，他只是想從兄長那裏獲得肯定。他握實了拳頭，黑色長甲摳進肉里，真希望下一次，他能做一個好弟弟，一個不賭氣與兄長吵架的好弟弟。
「對不起。」
他走近薩達，伸出一隻手觸碰他的衣服，如果可以，他想要緊緊地最後一次抱住兄長與他道別。可這只是薩達的一縷魂魄，只要他碰一下，魂魄就會消散。
薩汝看着逐漸淡逝的兄長，伸出的那隻手顫了顫，他捨不得最後的時光如此短暫，緊抿的唇下是用力對咬的牙齒——再不捨得也得捨得了啊。
淡的只剩一層糊的兄長最後擠出臉上的中年繭子，溫暖笑道:「薩汝，找一個人去愛，找一個理由去變強，你的人生很長，為兄早就該離開你了，能陪你這麼久真的很高興。」
在說完前，兄長的臉已經完全消失在了這片渾濁的白色之中，也許是看不到兄長了，薩汝才敢吼出心裏不舍的話：「不！不要離開我！」
水潭上佇立着一抹失去今生最後至親的孤影，那份痛苦席捲而來，想起兄長的話又慢慢平靜，心臟好像泡進了大海，沉如隕石。
薩汝半垂眼帘，湖潭中只有自己的臉，他凝視這張臉，一點一點地沉淪在過往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