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霸氣

?「孫悟空，你還想不想救人了！」

六耳獼猴為了更一步激怒孫悟空，用一把匕首在素瑤臉上劃了一道口，素瑤堅持咬牙不讓自己因痛出聲，因為她不能讓六耳得逞。

看着她原本光潔的臉蛋上多出一道違和的血口，一滴滴地流血，讓孫悟空的劍眉蹙地更緊了。

「混蛋！」孫悟空速度極快地飛到六耳獼猴的面前，拎起六耳獼猴一氣飛向空中，狠狠地瞪視他。

六耳獼猴拽開孫悟空的手，與他拉開距離。

他朝孫悟空投來意味不明的深笑，「怎麼樣，是不是很火大？想殺了我？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把我造出來。」六耳獼猴從袖口拔出一把利劍，這就是他即將對付孫悟空的武器。

「是啊，我現在就想殺了你！但我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孫悟空輕輕一轉手中靈浮棒，不容遲疑地直接沖向了六耳獼猴。

靈浮棒是靈性極強的兵器，結合孫悟空行雲流水般流利的招式，很快就能讓六耳獼猴吃癟。

只是現在這個六耳獼猴，早已不是兩百年前，那隻只會用孫悟空教的本領的六耳獼猴。他現在是如來的心腹，在大雷音寺潛心修習了千百心法，就是為了有這麼一天，手刃孫悟空！

孫悟空將靈浮棒指著六耳獼猴的鼻子，「六耳，你我之事，不許你傷及他人。」

「傷及他人？你為何這麼在乎那個女人，想當初你是如何防着我，現在你是來告訴我自己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了嗎。」六耳獼猴憤怒道，攻擊孫悟空的速度更快，更加來勢兇狠。

「隨你怎麼想。你一步步處心積慮，不會就只是為了殺我吧？」孫悟空覺得六耳獼猴可悲，他從容應對六耳獼猴的憤怒，身法輕盈，快的似隕星墜落，「哼，大鬧天宮的事我正想找你問個明白。」

六耳獼猴眸現兇狠，因為孫悟空的從容讓他靜不下心來，險些讓劍招紊亂，「沒錯，我不僅要殺了你，拿走靈浮棒代替你，還要奪走你斗戰勝佛的名號！」

六耳獼猴提起斗戰勝佛，孫悟空猜及他已是翻過了《西遊記》，可那又怎樣，上回他就打算將《西遊記》燒了，只是這書自己消失不見了。

「那些書上的無稽之談你也信。」

「無稽之談么，若是無稽之談，為何兩百年前你把它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為何你一次一次翻開它，難道不就是想從當中看到你的未來嗎。」

孫悟空何止是從容應對，他現在基本上都打起了哈欠，招數上也根本沒有要致六耳獼猴於死地的殺氣。可他越是打的輕鬆，越是逼得六耳獼猴後退了幾步。

「可笑，我的未來會跟着一本書走？」孫悟空懶懶地伸出一隻小指放進他的耳朵里，連目光都移到了別處，根本不屑於看向六二獼猴，「六耳，這就是你我的差距。」

隨意蔑視弱者，也就只有強者才有資格。

這樣淡然無謂的孫悟空讓六耳獼猴更加氣憤。

孫悟空雖說沒打算殺了六耳獼猴，但沒說不以牙還牙。他不想再耗下去了，突然間殺氣騰騰地盯准了六耳獼猴的手臂，殺伐果斷地揮棒而下，打碎了六耳獼猴一整條手臂的骨頭，連着發出咔嚓脆響。

六耳獼猴從高空筆直摔在了街道地面，「啊——」他大聲慘叫，大汗淋漓地從地上爬起，幾乎只能是半跪的姿態。

六耳獼猴抬眼對上孫悟空俯視的目光，不甘之外就是難以置信，因為現在的孫悟空強的不合理。

「你不覺得這聲音格外悅耳么。」孫悟空朝六耳獼猴挑釁地勾勾食指，戲謔一笑，「不服再試試。」

素瑤被朋虎扣著動彈不得，她在不遠處觀看孫悟空與六耳獼猴的對打，看到這樣視弱者於無物的孫悟空，她心裏就一個詞——帥氣！再加一個，霸氣！

六耳獼猴站起了身，仰天大笑一陣，隨即猩紅了眼，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整個神經處於崩潰瘋狂的邊緣。他此刻只想撕碎孫悟空，可惜他們實力懸殊太大。

孫悟空又是輕鬆一招打斷了六耳獼猴的一條腿，不是他看不起六耳獼猴，只是跟一隻已然失去思考的瘋狂野獸打，實在是沒什麼意義。

六耳獼猴斷掉了一條腿，整個人不穩地跪在了地上，孫悟空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背上道：「給你機會，今日我不殺生。」

斷腿的疼痛刺激了六耳獼猴，把他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了回來，好不容易頭腦有些清醒，他咬破了下唇，眼中噙滿了不甘和恨意。

只聽孫悟空不願再多啰嗦一遍，失去耐心地站起身道：「帶着你的人，滾。」

六耳獼猴朝朋虎他們看了一眼，他已經沒了尊嚴，再丟臉又能怎樣。「走！」

朋虎等人皺眉道：「那首領怎麼辦。」

六耳獼猴那隻尚完好的手握成了拳頭，「你們要是不想死，就離開這裏。」因為他知道，魔界七煞的首領只是如來棋盤上送死的炮灰命。

說罷，六耳獼猴和其餘幾魔非常識時務地飛身逃走了。

朋虎不再掐著素瑤的脖子，素瑤覺得好受多了。她抱起滿身是傷的星奔到孫悟空面前，真是說不出來的激動，「孫悟空，你為什麼每次都能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就是那次七要吃了我的時候，你整個人都變了，然後強的沒天理。」

孫悟空淡淡瞥了素瑤一眼，素瑤一臉悶惑地等着他的答案。真是拿她沒轍，他只好嘆氣道：「我變強對你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差事。」

素瑤想了想，「當然是好事。」

孫悟空靜靜看着她，連這也要想想再答么。「那就別多問。」

「唔......」跟這猴子真難聊天。

「走吧，離開這。」

孫悟空再次牽起素瑤的手要帶她離開，素瑤低頭看着他的手，想知道為什麼在她這麼明確地表白了以後，孫悟空還是可以若無其事地做出這麼讓人誤解的行為。

他們在城中央，街道上寂靜無聲，孫悟空用火眼金睛掃了一圈狐洞島的周圍，不僅是出口，連上空都被不死軍包圍了，看來他們只能往凌狐宮走。

星趴在素瑤的背上睡了過去，他們拐過一個轉角，孫悟空手上的靈浮棒突然亮起金光，「猴子，你為什麼不用火眼金睛，明明一瞬就能搞定他們。」他憋了這麼久，終於問出了口。

孫悟空看着前方的黑夜不語，神色複雜變幻，他不會說因為用火眼金睛，就會傷害到素瑤和星。

「火眼金睛真這麼厲害么。」素瑤對靈浮棒問道。

「那是自然，想當初在混沌界，像屍無那樣的無形怪，躲他都來不及，猴子就是靠這雙火眼金睛讓裏面的兇惡怪物嚇破膽的。」

這與素瑤印象中有那麼點出入，因為在她的認知範圍內，火眼金睛確實厲害，但並不是用來攻擊的。「火眼金睛不是只能分別是不是妖怪么。」

靈浮棒一聽，嗔怪道：「誰告訴你這麼土的功能的，猴子的火眼金睛不僅可以麻痹神經，短效地暫停時間和預測未來，還能控制思想。」

天，這麼厲害，「這不就天下無敵了嘛！那他幹嘛還看着我的花容月貌受那樣的欺負，明明眼睛用點法力就可以暫停時間。」素瑤有些委屈地摸著臉頰，這張臉不會要毀容了吧。

孫悟空看見她的動作和表情，稍稍吸了口氣。

素瑤還在思慮這張臉該怎麼辦，某人的手就擅自入侵了她的掌間，觸碰到她的傷口。素瑤看到孫悟空的指腹上傳出微微的紅光，她臉上的傷口就在慢慢癒合了。

「聽書千善說，你是幾萬年都難遇的凈化天才，不會連簡單的治癒術都不會吧。」他的聲音很低，語速也很慢。

素瑤愣愣地看着他，今天她見到猴子太多的溫柔面了，都不得不懷疑孫悟空是不是也喜歡她。可是這點自知她還是有的，猴子只不過把她當成可交的朋友罷了。

「其實......」孫悟空頓了頓，「容貌只是皮囊，若真留下了疤，我也不會覺得你難看。」

素瑤驚疑地望向孫悟空的後腦勺，眸間波光流動。她知道，孫悟空這麼說只是在安慰她，不會有別的意思，但當喜歡的人說出這麼犯規的話時，怎麼可能沒有悸動，更不可能不去亂想。

她埋下腦袋，想把自己藏進黑暗裏，因為臉已經燙的不行了，她絕對不要讓孫悟空察覺到如此不爭氣的自己。

......

大批的妖民流入凌狐宮，這是狐洞島建立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大規模的威脅。

左右丞相將軍急呈報給了凌狐宿，凌狐宿終於不再靜靜坐着，他眼露鋒芒，披上高貴的白狐裘，怒火已然轉化成了他走路時的強風，將他的赤發散亂吹起。

宮殿大門擠坐一起的妖民見到妖王出來，整齊地跪拜：「妖王！」

「平身。」凌狐宿雖這麼說，但他的目光卻停留在空中懸著的不死軍上面。

這些不死軍就停在凌狐宮的上方，一位長著貓耳朵和留着貓尾巴的年長者騎在一匹屍馬上，威風八面地俯視凌狐宿。

凌狐宿哼笑一聲，不帶任何護衛地獨自衝上空中，被不死軍團團包圍住。

首領看着單槍匹馬的凌狐宿，嗤鼻道：「凌狐宿，你不會只打算一個人來殺我這百萬大軍吧。」

「我一個人就夠了。」

凌狐宿銀瞳間綻放出兇殺的死亡氣息，他只是短短地說了一句話，五千隻骷髏兵毫無預兆地猛然震碎，而那些掉落的骨頭碎渣，被在下方聽候命令的金獅丞相和猛虎丞相全全消滅。

他們可不能讓這些骨頭碎渣危害到狐洞島的數萬妖民。

凌狐宿放出了體內全部的法力，赤紅長發在背後不管章法地亂舞著，只聽他聲音冰涼，寒凍三尺：「黑巫貓妖薩達！既是魔人，本殿現在就賜你死罪！」

在空中，凌狐宿就能無所顧忌地釋放殺氣。他抬起手搖變出一把玉骨扇，兇悍的殺氣隨着泄出，他還沒動手，光憑殺氣就又擊毀了二十萬不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