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想變成人

一、我想變成人

?一隻白色的小蝴蝶犬穿過一個神秘的山洞,山洞的盡頭是一片遼闊的草地,草地正中間有一棵開滿紫色花的柳樹,柳樹周圍雲霧環繞,使得整棵樹看起來美輪美奐。

小蝴蝶犬此時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心愿,根本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一個身影跟著,正躲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眼冒寒光地盯著她。

她徑直來到柳樹面前,小臉綳得緊緊的,聲音宛若黃鶯「夢槿奶奶,我想變成人,我想陪在柳成溪身邊。」

柳樹上突然浮現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她緩緩睜開眼睛,紫色的眸子像是裝著星辰大海,卻不含半絲感情。她已經活了數萬年,對眼前的一切都已看得很平淡。

似乎是太久沒有動過了,她緩緩抖抖了身體,紫色的柳絮瞬間在風中漫天飛舞,甚是好看,小蝴蝶犬伸起爪子想要接住一縷柳絮,柳絮卻輕飄飄地飛到了周圍瀰漫著的霧氣里,消失不見了。

夢槿像是早知道這隻可愛的小蝴蝶犬會來,只聽她洋洋盈耳地說「若夏,你可想好了。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若夏嘴巴抿成一條弧線,挺直了腰桿斬釘截鐵地說「我想好了!柳成溪明明是那麼溫暖的一個人,可有的時候卻充滿憂傷,我想真正了解他,我想讓他快樂起來!」

夢槿知道她想變成人的意圖何止那麼簡單,古往今來,為愛不顧一切的大有人在,每個人一開始都說只是想報恩,最後不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嘗到了情愛的滋味,誰又願抽身離去。

若夏的第一個願望是為了無憂,一直小狼狗,那個時候的她還小,不懂情愛;可這第二個願望,夢槿從她眼神里看到了愛,她終究是長大了。

「好吧,我可以實現你的這個願望。不過你要記住三點:

第一、為人期間不可傷人性命;

第二、不可實用菇類食物,它會讓你呼吸衰竭甚至影響你的壽命;

第三、狗的壽命不長,你已經快兩歲了,最多還有十幾年的壽命,做了人雖然身體與人無異,但是壽命還是和狗一樣。」

若夏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夢槿說的每一個字。

「夢槿奶奶您放心,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不會傷害任何人的。至於能在一起多久,我並沒有奢望能伴他一生,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都可以陪著他!」若夏怕夢槿不答應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夢槿看她心意已決,微微搖了搖頭,柳絮又一次漫天飛舞。

「對了,夢槿奶奶,我還一直沒有找到無憂哥哥,他有來過嗎」若夏突然想起無憂,那個一直護著她的大哥哥,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他沒再來過這裡,不過你放心你們還會見面的」。

「如果他來您這裡,麻煩您讓他來金石雅築小區找我,我每天都會在那裡,拜託夢槿奶奶了」。

「好,那你回去吧,你的願望會實現的。希望你不忘初心,記住你一開始許願是為了什麼!」夢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謝謝夢槿奶奶,那我先走了」若夏看夢槿奶奶不再說話,道了別後就往山洞外走去。

我會記住的!我只是想陪著他身邊而已!

等若夏出了山洞,夢槿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若夏的背影喃喃自語「傻孩子,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傷心的,不是不能去愛,而是相愛之後的生離與死別,你現在去了,朝夕相處后,你要怎麼離開他?他如果知道你不是人,他又能否接受?即使他能接受,你終究是要提前離開的,到時他又將如何?哎,自古愛情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說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人臉也慢慢從樹榦上消失了。

草叢裡的目光追隨著若夏離開的背影,從喉嚨里發出陰冷低沉的聲音「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慢慢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原來正是土狗羅剎。只見他渾身是傷,特別是背上幾條尚未痊癒的抓痕更是觸目驚心,看得出來是最近幾天剛受的傷。

他NND,被無憂追殺了這麼久,今天終於能翻身了,沒想到那個傳說居然是真的,既然她能許願,我應該也可以。

「別白費功夫了,她不會讓你如願的!」羅剎剛想上前去找夢槿,怎料耳邊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羅剎後背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

猛的回頭,一棵開滿黑色花的柳樹出現在他眼中,柳樹樹榦上浮現出一張俊美卻扭曲變形的臉。

開紫色花的柳樹看上去聖潔平靜,周圍也散發著祥和的氣息,可眼前的這棵開黑色花的柳樹卻似乎在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黑氣,顯得極其詭異。

「你是誰?」羅剎充滿戒備,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動作。

「哈哈哈,問得好,我是誰!」滄岳語調瘋狂。

萬年來的經歷讓他心中充滿恨與怨,他幽怨輕語「萬年前我和夢槿本是一體,可是一個天雷把我們分開了,從此改變了我們的命運。世人說起夢槿,都是說她的好,說她代表著美好、正直和光明,而提到我滄岳,卻都是唾棄,說我就是邪惡、慾望和貪婪的元兇。哈哈……」

滄岳怒極反笑,更顯得恐怖異常,羅剎不禁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因為太激動,或許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滄岳停頓了好久才接著說下去「本為一體,為什麼老天爺那麼不公平,讓我看著她接受著人們的膜拜,而我卻只能一直受人們的唾棄。現在世人似乎都已經把我給忘了,只知道她夢槿。憑什麼一切的罪孽都由我來受!」

滄岳眼神一轉,血紅的眼睛蔑視著眼前這隻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土狗,言語中充滿譏諷「夢槿只給心存善念的人許願,而我在你眼中看到的只有兇殘與貪婪,自詡正義的她怎會讓你如願。」

滄岳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羅剎沒想到向夢槿許願還有限制,自己只是白高興一場。

憑什麼都是狗,她就能許願而我就不能。

「不過……」

羅剎一聽還有轉機,心中頓時一喜,瞪大了眼睛看著滄岳。

「不過你也不必如此失望,別忘了我以前和她本是一體,我也可以實現別人的願望,只是我可不會無條件的滿足你的心愿。要想讓我幫你,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貪婪的羅剎急切地問,只要能改變現在的狀況,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他已經被無憂逼得走投無路了,再這麼下去,他撐不了多久就會被無憂找到,以無憂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性格,絕不會讓他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我要你殺了所有向夢槿許願的生靈,不管是人還是畜生。凡是她想幫的,我都要毀了他!」滄岳話語中儘是殺機,伴隨著恐怖的笑聲令羅剎毛骨悚然。但是他能實現羅剎的願望,又深深吸引了已經毫無退路的羅剎。

「可是剛才我聽他們談話,提到為人期間不能傷害他人性命,怎麼……」羅剎有些警惕地看著滄岳。

「這你可以放心,那是夢槿定的規矩,限制不了你,我的規矩由我來定,不過你們犬類不能食用菇類食物,這點你要記住。」

萬年以來只有心中至暗之人才能看到滄岳,滄岳都沉寂了兩千年了,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他怎會輕易放過。

「好,我答應你!」滄岳的話消除了羅剎的余慮,即使滄岳不提,他也會殺了若夏,他搞得這麼狼狽和若夏脫不了關係,要不是她救了無憂,他也不會一直被無憂追殺。

「很好!」滄岳就知道羅剎會答應他的條件,他總是能一眼看穿貪婪黑暗的人。

他嘴角泛起一絲嗜血的笑意,夢槿,兩千年不見,這次看你如何護得住他們!

「既然若夏那個臭丫頭要變成人,那我也要變成人,而且我要做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這些年我受夠了人類的驅逐與追捕,也受夠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我要把他們都踩在腳下,不論是人還是無憂。」羅剎一提到無憂,全身的傷口似乎又開始疼了。

「放心吧,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會讓你如願的。以後兩個月來我這裡一次,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是!」羅剎低頭回應,心中已在開始憧憬做人的滋味。

金石雅築別墅區

若夏從山洞回來后,就一直在小區里等著柳成溪。傍晚時分,若夏遠遠看到柳成溪的賓士越野車開了過來,趕緊從草地上起來迎著車子跑了過去。柳成溪已經習慣了這隻小蝴蝶犬每天都來迎接自己,開心的朝它揮手。

停車后,柳成溪完全不顧若夏身上的泥土會弄髒他的灰色休閑襯衣,一下車就彎腰伸手親昵地把若夏抱在懷裡,一臉明媚的笑容,聲音溫柔戲謔「小美女,有沒有想我啊?」

他已經領養若夏好幾個月了,可是一直沒有給她取名字,而是一直叫她小美女,他想著她以前也有主人,應該是有名字的,怕她不習慣。

「汪汪汪.……」

若夏抬頭看著柳成溪,當然想你啊,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你今天幹什麼去了,身上那麼臟,來我們去洗個澡吧」柳成溪一隻手懷抱著若夏另一隻手摸了摸若夏的腦袋。若夏最喜歡柳成溪摸她的腦袋,她覺得這是他喜歡她的表現。

「汪汪汪.……」若夏很喜歡柳成溪幫她洗澡,特別是每次洗完澡后幫她梳理毛髮,他是如此的溫柔,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她。

一如往常,晚飯後,柳成溪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機,而若夏就在他旁邊看電視劇,她很聰明,雖然只是一隻狗狗,但是智商卻很高,她還會挑選喜歡看的電視劇。

晚上11點,柳成溪上床睡覺,若夏跑進來睡在他的旁邊。他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已經習慣了。睡意襲來,柳成溪進入了夢鄉,他的睡眠一向很好,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若夏看著他的臉,思緒回到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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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夏成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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