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寡老人
「努力，奮鬥……」
陳北北拿著今天要推銷的產品，站在一條渾濁的大河面前，學著星爺的台詞，給自己打氣到。
以前陳北北是一個人，剛畢業的他只需要賺夠自己花銷的錢就好了。
現在不一樣了，他要養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兩隻妖怪。
總不能讓河童和三尾狐一直吃冷饅頭吧?
陳北北每天拜訪的客戶都是一些老人，因為他推銷的是一種老人保健品。
陳北北敲開了客戶家的門，房子很大，就一個老人住著。
這樣的客戶，是最容易把產品推銷出去的。
陳北北露出了一個笑容：「爺爺，這是一種保健品，專門給你們這些年齡大的人吃的。」
「進來吧。」
陳北北進去了，偌大的房間，一個沒有火氣的老人住著，顯得有點死氣沉沉的。
「爺爺，這保健品吃了可以延緩衰老，改善記憶……」
「先陪我下盤棋吧。」
老人拿出一副象棋，擺起了棋子，陳北北只好陪他下象棋了。
這種老人，多半是沒有子女陪伴，所以有些寂寞，陳北北理解。
「爺爺，這光線太暗了，能把窗帘拉開嗎?」
陳北北發現這個房屋的所有窗帘都是緊閉的，沒有一絲的陽光，有一點陰森的樣子。
「我們開燈吧。」
「啪」，燈開了，慘白的光散在屋內，更加陰森了。
「我讓你一個車，你要是贏了我，我就買下你的保健品。」
陳北北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象棋下的很一般，但是這是一個賣掉產品的機會。
老人攻勢很猛，連環馬在雙炮的掩護下過河，瘋狂屠戮。
布局嚴密，攻守兼備。
「將軍……」
陳北北輸了，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陳北北打算去開門，但是敲門的人已經穿過房門，走進了老人的家裡。
「現在可以走了嗎?」
一個女人輕聲問到，她的聲音很奇怪，沒有一絲的感情。
陳北北向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一男一女，靜靜的站在房門處。
男人穿黑色衣服，手拿黑鐮刀。女人穿白色衣服，手拿一根招魂幡。
鬼使黑，鬼使白……
難道，所有的式神都蘇醒了嗎?
「我跟你們走……「
老人的聲音讓陳北北收回了思緒，老人從他的面前走過，帶著絲絲涼氣。
陳北北打了一個冷顫：「你們是什麼人?」
「小陰陽師，知道的太多，對你可不好哦。」
鬼使黑看著陳北北，冷冷的說到。
隨後那三個「人」，又直接穿過房門，消失在了陳北北的面前。
……
緊閉的房屋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陳北北掩住鼻子，循著臭味走了過去。
一個老人穿著素色衣服，靜靜的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床邊放著一個手機。
陳北北拿起手機，一隻老鼠從老人的床上溜了下來，老人的小拇指，已經被啃的只剩下一截白骨。
「你爸死了，快回家。」
這個消息是群發的，老大，老二，老三……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黑暗的東西，像路邊的小草，在陽光下茁壯成長。
……
陳北北心情變的很低落，今天的產品已經沒有心情繼續推銷了。
陳北北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這個時候，他只想沉浸在那個人鬼共存的平安京里。
「小提莫，在幹嘛?」
「現在十二點，當然是在吃飯啊。」
「啊，十二點了啊?我都忘記吃飯了。」
「傻墨雪，快吃去吃飯吧。」
陳北北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早上買的饅頭，冬天的天氣很冷，饅頭更冷……
隨便吃了兩口，饅頭就被陳北北丟進了垃圾桶里。
這不是浪費，是真的不餓。
陳北北回到了出租屋，推開門，河童和三尾狐依然躺在他的床上。
「主人，你回來了……」
「大哥哥，你心情不好嗎?」
陳北北沒有說話，躺在了床上。
一個月的工資是三千元，房租兩百多，加水電一起，三百的樣子。
一天三頓飯，早上三塊，中午下午點外賣，最便宜的也要十塊。
三頓飯就是二十三，一個月七百的樣子。
坐公交，喝水，買衣服，充話費，b站會員。
所有都要錢……
每個月還要存一千塊錢，陳北北啊，你再不努力，你要把河童和三尾狐餓死嗎?
陳北北存錢就像松鼠存糧食一樣，來自於對未來的一種危機感。
這個改不了，除非陳北北不是陳北北了。
所以，現在陳北北是缺錢的……
「三尾狐，你能出去打工嗎?」
陳北北這麼想著，但是不好意思問出口，妖怪不要面子的嗎?
還打工……
「大哥哥，你怎麼了啊?」
「小水，我沒事，你睡吧。」
「我餓了……」
「早上給你買的手抓餅和饅頭呢?」
「吃完了……」
不會吧?
兩個手抓餅，四個饅頭，一個早上就吃完了?
「三尾狐，你下次吃少點啊，我真的沒錢啊。」
三尾狐是大人的模樣，陳北北自然而然的以為是被她吃了。
「主人，我就吃了一個手抓餅……」
陳北北看向了河童。
「大哥哥，對不起，下次我少吃點……」
小水低著頭，像是犯了錯一樣，低聲說到。
「水裡面，沒有吃的，十年裡，我都是抓魚吃，生的，好腥……」
河童繼續解釋到。
「小水，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有錢。」
陳北北摸了摸河童的頭，他決定不存錢了。
嗯，陳北北不再是陳北北了。
有些習慣，該改了，畢竟現在的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走吧，你們想吃什麼，我帶你們去吃。」
陳北北這幾個月里，已經存了三千塊錢，現在拿出來。
陳北北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了。
「大哥哥，你們人類世界里有什麼好吃的，我們不知道啊。」
小水看著陳北北，皺著眉頭說到。
「我要吃雞……」
三尾狐是狐狸，早上吃手抓餅的時候，只把裡面的雞蛋和火腿吃了，早就餓了。
現在聽到陳北北說要請他們吃飯，立馬就說出了自己想吃的東西。
「好，三尾狐，你變成人形吧，我帶你們一起出去。」
「……」
「主人，你以為請我吃一頓飯，就可以看我的身體嗎?」
「……」
陳北北這個時候意識到，三尾狐的衣服還在地上，現在是狐狸的形態，變化成人形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