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錦時,我看不見了……

第252章 錦時,我看不見了……

來人一躍而起,直接將文雅書推到騎在了她身上,肝腸寸斷的哭聲,撕心裂肺的怒罵,謝嵐崩潰的撕扯著,「還我,還我女兒,你這個殺人犯,還我……」

負責接機的宋詩茵丟下行李袋衝上前,從後面抱上去,「謝姨,你冷靜點。」

謝嵐揮開宋詩茵,發狠的捏住文雅書的脖子,「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一直都在說服自己,讓自己堅信眼前這個蘇鈴語就是我的女兒,可我騙不了自己,不像,除了那張臉,哪裏都不像……」

謝嵐抽泣著,眼淚傾瀉而下,一滴滴的砸在文雅書的臉上,她用力呼吸,可無論怎樣都平靜不下來,她的手顫抖著卻不留餘力的勒著文雅書的脖子,「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我女兒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死她?你說啊?為什麼?」

嘶啞的吼叫聲回蕩在房間里,彷彿整幢大樓都在為之顫動,眼見文雅書被掐得翻白眼,劉芳沖了上去,推搡著,「在不放開就出人命了,就算我女兒犯錯在先,你也不該……」

謝嵐猛地抬頭,那雙染滿憤恨的雙眸帶着恨不得將人大卸八塊的蕭殺,看着令人慎得慌,她冷笑着,「那我女兒呢?我女兒被撞死,被炸得屍骨無存,我就不心疼嗎?你們都該死,管教無方,什麼學者、教育家,呸,這就是你們生養的怪物!」

如此血淋淋的現實,如此刺耳的言語,文濤一口氣沒喘上來,腳步搖晃着跌坐進沙發里,揪緊劇烈起伏的胸口,目光在文雅書和蘇鈴語臉上來回遊移,然後又低頭朝手上捏著的那幾張親子鑒定書看去。

這才恍然整件事情以及那些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他顫着手指着地上的文雅書,「所以,你是雅書,她是雅琪?你們的臉……」

他難以置信的抓着頭髮,「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臉上那顆痣呢?」

仿似一道電流從他腦中穿過,「難怪那時候你說你感冒了,整天帶着口罩,你是為了代替你姐姐,把你嘴角的痣弄掉了!然後突然間就說要嫁到國外?」

文雅書被勒得滿臉通紅,眼珠凸起,她朝文濤伸手,「爸,救我,我是你的女兒啊,爸……」

文濤滾喉,熱淚盈眶,自嘲的大笑起來,「女兒?我究竟是哪裏做錯了,會有你這麼狠毒的女兒?居然殺自己的姐姐?」

文濤渾身一顫,朝劉芳看去,「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陪着她演戲騙我?」

縷清所有事情,文濤再也承受不住,渾身抽搐起來,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劉芳連忙奔過去,手忙腳亂的往外倒速效救心丸,「老文,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我以為雅琪死了,我們就只剩下這一個女兒了,你讓我如何狠得下心將她送去警局。」

文濤有氣無力的將劉芳推遠,「別碰我,虎毒不食子,就算我再氣她未婚先育,也沒有想過要她死啊!你們、你們這些混賬!」

見文濤臉色泛白嘴唇發紫,劉芳嚇得眼淚橫流,再度撲上去撫著胸口幫他順氣,「老文,你別嚇我,雅琪,媽求你了,放過你妹妹吧,她知道錯了。你爸身體不好,不能生氣。」

蘇鈴語心靈有一瞬的柔軟,畢竟是給過她生命的父母,但一想到獨自撫養洛星軒那些年文濤對她的唾罵和毆打,一想到車禍時文雅書那張惡毒愜意的臉,一想到明知真相的劉芳卻昧著良心選擇了包庇隱瞞……她那顆心就如同被注入了鋼鐵。

她俯身挽住謝嵐的手臂,「媽,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謝嵐兩腿發軟,整個人都虛脫了,她看着眼前這張與自己女兒不差一二的臉,彷彿找到了寄託,她嘆了口氣,顫著唇撫摸上她的臉,霍地抱住她,「女兒啊,我的女兒,真是苦命,為什麼?」

雖然僅有一面之緣,雖然僅有半個小時的相處,但文雅琪知道真正的蘇鈴語是個乖巧聽話的姑娘,她用力回抱住謝嵐,目光透過落地窗看向遙遙的天空,彷彿看到了那張純粹的笑臉。

「媽,從今往後我會連同鈴語的份一起孝敬你,可不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女兒。」

謝嵐渾身一僵,心裏有一千一萬個難以形容的委屈,只能喃喃的呼喚著,「女兒啊女兒……」

「雅琪……」文濤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儘管有些不適應她那張陌生的臉,但事實證明一切,她那獨特的聲音,她那倔強的脾氣,以及她那熟悉的眼神,再加之那張DNA證明。

蘇鈴語將謝嵐扶到隔間休息室,囑咐宋詩茵,「你幫我照顧下我媽,這邊交給我,放心,鈴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會替她討回公道的。」

宋詩茵哽咽著點頭,很想說些什麼,可她心裏有恨有埋怨。

蘇鈴語朝門口的警察遞了個眼神,警察紛紛湧進辦公室,將癱在地上的文雅書架了起來。

見警察掏出手銬,文雅書發狂的掙紮起來,猛地推開警察朝蘇鈴語撲去。

咯嘣一聲,文雅書痛得跪在地上,驚悚的看着扭着她手腕的男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們沒結成婚,也是躺在一張床上睡過大半年的關係,錦時,你有責任保護我!」

聽到這話洛錦時微微眯了雙眸,放射出的威懾性令人心驚肉跳,「還想興風作浪?你該感謝雅琪才對,如果讓我來解決這件事,你已經死八百回了!」

文雅書嚇得下意識的渾身顫抖,她滾喉,「我是你的女人,難道你忘了你在床上時是如何渴望我抱緊我的?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

文雅書最後一搏般的起身猛地摟緊他,「臉,你不是對這張臉一見鍾情的嗎?我也有同樣的臉!」

洛錦時心裏一驚,快速將她推開回身朝蘇鈴語看去,嘴唇動了動,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那時他也以為文雅書就是他要找的人。

蘇鈴語伸手撫上他的唇,制止了他的解釋,生死的風浪都沒能擊垮她,一個身體關係又怎能讓她退縮,只是心裏有些難過罷了。

她闊步上前,牽過文雅書的手,表情絲毫變化都沒有,甚至看起來有些溫柔,「就算頂着同一張臉,就算穿同樣的衣服,就算聲音像極了,你永遠都成為不了我。」

蘇鈴語輕聲一笑,指了指腦袋,「這裏面裝着的東西不一樣,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你,永遠都不及我。」

說着她手指一轉戳上文雅書的心口,「因為你有一顆嫉妒而又貪婪的心,註定得不到幸福。」

說着她拿過警察手中的手銬,咔噠一聲扣住了文雅書的手,「作為姐姐,這算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你可以解脫了。」

「雅琪……」

蘇鈴語扭頭朝劉芳看過去,「別這麼叫我,雅琪兩年前就被你最最喜愛的二女兒害死了,我叫蘇鈴語,是剛剛那位婦人的女兒。」

劉芳撥開警察的束縛跌撞著衝到她眼前,「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你身體里流着的是文家的血。」

蘇鈴語淡然一笑,「你不覺得血緣關係並不能代表一切嗎?明明流着相同的血卻恨不得我死。然而那些與我毫無干係的人卻肯捨命救我於水火。」

不再廢話,蘇鈴語決然轉身,「依法辦案,該死刑就死刑,該十年就十年,殺人償命,包庇有罪。」

原本和睦的文家,一瞬間就坍塌了,文濤眼眶猩紅,搖晃着從沙發爬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雅琪,都是爸的錯,是爸愧對你,爸都這把歲數了,活着也沒什麼意義,你妹還年輕,放過她好不好,爸替她償命。」

蘇鈴語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猶如受傷的小獸般低吼著,「走,都給我走,馬上離開!」

「聽到了,還不馬上把人給我帶走!」洛錦時臉色一沉,跨步將她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頭,將她的臉壓在了胸膛里。

他這憤怒的聲音嚇得幾名警察均都為之一震,訓練有素的將文雅書和劉芳押出了辦公室,公司保安七手八腳的扶著半癱的文濤快速往外走。

哭泣和求情的聲音充斥着整個走廊,直到電梯門關閉還能依稀聽到。

蘇鈴語雙手冰冷,腦袋嗡嗡作響,結束了,終於都結束了,她沒錯,是那些人罪有應得,她只是替枉死的蘇鈴語做了該做的事情,可她心裏卻是這麼的空,絲毫開心不起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她沒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她的妹妹是不是就不會對她產生殺念?如果他沒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她的家庭是不是會依舊美滿和睦?如果她沒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可即使有一萬個如果,她也甘願遭遇這一切。

感受到男人用力到微微顫抖的臂彎,她抬眼,綻開一抹笑容,「錦時,我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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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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