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兵至跳澗山

第5章 兵至跳澗山

?第五章:兵至跳澗山

眾位諸侯盡皆起身,共舉杯暢飲,預祝安樂侯凱旋而歸。

嘴上雖然這般說,可心裡卻就不知如何想了。

安樂侯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舉杯一飲而盡。

眾諸侯在此等安樂侯凱旋。

公元327年,七月。

安樂侯揮兵北上,帶領大將數十名,兵馬二十四萬,糧草五千石,端的是氣勢磅礴,眾將士殺聲震天,威風赫赫。

大軍行進三百里,前方路過跳澗山,便不再前進。

安樂侯雖然胸無大略,但是行軍打仗,一些淺顯的道理還是懂得。

如今大軍浩浩蕩蕩向國都進發,先不說王義是否得到了消息,光這一帶的匪盜,就足以讓人頭疼了。

跳澗山地勢險要,古木眾多,這一段路較遠,若有埋伏,必然慘敗。

安樂侯身穿亮金甲胄,端坐於馬上,喝到「哨兵將領何在?」

「末將在!」

一個哨兵將領下馬,躬身聽命

軍隊當中,皆分工明確,各有兵馬。

「你且帶一隊人馬前往打探,若無異常,可沿途留下幾人,待你走到出口,可以此輪推,向我稟告!」

「屬下領命!」

說完,將領帶數百人前往查探

那人走後,安樂侯吩咐其他將領,道「眾人可讓大軍先行歇息,等前方若無異常,我軍便可啟程!」

聞言,眾將領中一個大漢模樣的男子,舉起右手,喝道「大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

如此等待,眼看過了一柱香的時辰,前方竟然還不曾有人前來報信。

「此去路程雖遠,可也應該回來了,但為何遲遲不見歸來?」

安樂侯預感有些不妙,眉頭緊皺著,再度派人前往。

又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辰,這撥人竟也沒了蹤影。

「此事,倒顯得有些蹊蹺了」

安樂侯有些驚鄂,眯起眼,捋了捋不算很長的鬍鬚,自言自語道

本來是晌午時分,安樂侯正準備還要派人前往,可奈何經過幾番打探,時辰卻已經是不早了。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

士兵紛紛點起火把,數十里之地,皆照的一片明亮。

接下來的事,則更讓安樂侯和眾位將領驚異,這諾大的山林當中除了士兵在小聲議論之外,卻顯得異常沉靜,就是連蟲鳥叫聲也不曾聽見。

「眾位將軍,你等皆是行軍打仗之人,可曾見過這等怪事?」

安樂侯百思不得其解,詢問眾多將領。

「侯爺,這等狀況,我等皆是聞所未聞啊!」眾將領也是搖頭不已

「事出反常,讓本侯心悸啊」安樂侯目光凝視遠方,轉而道「也罷,吩咐眾人就地紮寨,但不可大意,可讓士兵輪流值守,再等明日探清了,大軍方可揮進」

「是!」

接下來,大軍開始紮寨,而安樂侯卻和眾多頭領坐於地上,安樂侯道「有誰知道這跳澗山有多少路程?」

這時候,安樂侯部下,一個虯髯大漢道「據末將所知,這跳澗山雖路程不足三五里,但曲折蜿蜒,百轉千回,極為難走,我猜前方哨兵必然還未到達出口,故侯爺還請耐心等候」

此人便是安樂侯部下大將,名喚龐固,身長六尺,虎目雙眉,面相算不得俊俏,就是一般,但使得一手好錘,有萬夫不當之勇,據說當年跟隨安樂侯征伐西涼,幾個回合便斬了當時西涼有名的戰將隴平,自此聲明大震,眾人皆稱之為當世名將。

「將軍有所不知啊,本侯心中甚是不安,倒不是因為山路難走,而是怕這王義聽我率領眾將前來,他便中路設伏,阻攔我等!如此以來,怕是一場長久之戰啊」此刻,安樂侯已然有了反悔之心,心中甚是焦慮,暗暗尋思「這征剿王義事小,但經不起長時間折騰,時間越長,糧草損失越大,對自己以後行事,便就有了阻礙,只是況且眼下還有眾位諸侯在家裡等候,實在是讓人頭疼。

「侯爺不必如此憂慮,明日末將自可帶一隊人馬前往打探」龐固抱拳行禮,聲音如雷,虎目中寒芒乍現

「也好」安樂侯點頭,只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連道「許溫何在?」

「啟稟侯爺,許溫還在中軍」

「哎呀,壞了大事了」安樂侯驚叫一聲,一拍腦門道「快快與我請來!」

不多時,許溫被請而來,「小人拜見侯爺」

「先生不必多禮」安樂侯起身,將許溫扶了起來,語氣平和,笑道「梁王看重先生,說先生有動天徹地之能,本侯不信,眼下我大軍被困此地,先生不妨一猜,是何緣故?」

許溫施禮,心中已然猜出了個大概,大軍至此而不行進,定是出了變故,但嘴上說道「侯爺恕罪,軍機大事,小人萬萬不敢斷言」

「誒~」侯爺一笑道「先生此言差矣,梁王派先生跟隨本王,自然看重先生之才,但說無妨」

許溫聽言,暗自思忖,只是不知道這安樂侯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當下也不好反駁,點了點頭,道「侯爺能否將事情經過告知一二?」

「這個自然」安樂侯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侯爺,照小人看來,侯爺所斷甚好,大軍確實不宜貿進,可觀明日再行定奪」許溫施禮稟告,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當下也只是贊同安樂侯之舉。

大軍在跳澗山安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眾將士清醒了過來,龐固請命帶一隊人馬前往查探。

大約過了三柱香的時辰,眾人早已猜測遭遇不測,可就在這時,龐固竟帶領人馬退了出來,

看到龐固出來,安樂侯是又驚又喜,幾乎瞬間就和眾將迎了上去,並笑道「龐將軍真乃本侯福星也!」

「侯爺......」龐固聞言,拱了拱手,似欲言又止

安樂侯一愣,道「龐將軍,為何如此?」

龐固躬身施禮,「不瞞侯爺,只是屬下覺得此行頗為蹊蹺」

「哦?」眾將領和安樂侯,包括許溫皆是一陣狐疑,不知龐固為何有如此一說,安樂侯道「龐將軍還請快快說來」

「是」龐固點頭,道「屬下帶兵前往,萬事皆順,只是途中路過許多岔口,屬下好奇,便進去查探了一番,試圖找前兩隊人馬,可誰知,我每條路皆走到出口,都不見人,便覺好生奇怪,不敢久留,便退了出來」

聽完,安樂侯一驚,道「有這回事?這跳澗山還真是怪異」安樂侯話鋒一轉,忙問道「可見伏兵?」

「這...屬下不曾見到」龐固說道

「哈哈」安樂侯大喜,道「既沒有伏兵,我等即可啟程,大軍前往」

這時候,身旁一個將領道「侯爺,萬萬不可!」

「為何?」

「我等不知前兩隊人馬去向,萬不可貿然闖入,恐中誘敵深入之計啊」

安樂侯陷入沉思,良久未語,到底如何是好,卻是六神無主,拿捏不定,思量再三,決定問問許溫,當下笑著問道「先生以為如何?」

一旁許溫雖手持書札,但聽得一清二楚,此刻他不慌不亂,倒顯得頗有幾分清閑,聽安樂侯相問,才收起了手札,道「侯爺,以小人來看,大軍方可揮進」

「哦?先生莫非有高論?」眾將領和安樂侯有些不解

「高論不敢」許溫躬身一禮,道「只不過,這大軍若是常駐此地,不肯前進,怕是要誤了大事啊」

安樂侯雖有二十萬大軍,可若是困在此地不能行進,斷糧事小,可就怕這時間一長,軍心不穩,還沒到國都甘蘭,眾將士卻早已失去再戰之心

兵貴神速,這點道理,但凡為將者,皆都明了。

「先生所言有理,可...可這些兵馬都是本王的命根子啊,絕不能有半點差池」安樂侯此刻倒顯得有些為難,道「先生若有妙計,盡可直言」

「侯爺,小人實則並無妙計,不過既然龐將軍能安然歸來,我等大軍又有何不可?小人言止於此,至於如何取捨,還請侯爺明斷」許溫不願做那出頭鳥,雖心中已有妙計,但不可言明,不過眼下,他也只是將安樂侯心中所想說出來罷了。

「先生所言有理,龐將軍能進退自如,我等亦可如此」安樂侯一掃萎靡之色,精神大振,喝道「吩咐下去,傳令行軍!等到之谷口之時,可迅速通過!」

眾人皆懷警惕之心,不敢大意,進谷之後,四處打量。

到達這時,才可偶爾聽得蟲鳥叫聲,只是不知從何而來。

「傳令!加速前進!」不知怎的,安樂侯心中頓生忐忑。

大軍加速前進,步履整齊,腳步聲震天動地,谷中迴音傳盪,猶如千軍萬馬奔騰。

不多時,眾人已經到了第一個分岔路口,眾人並未理會,徑直走過。

又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辰,眾人經過第二個分岔路口。

大軍停了下來,安樂侯看著前方,倍感疑惑,道「龐將軍何在?」

「末將在!」

「龐將軍請看,前方正有三條路,不知那條可離出口近些?」安樂侯右手握著馬鞭,直指前方,問著龐固

「咦!」龐固怪叫一聲,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此前,他幾個路口都走遍了,為何偏偏不見這三岔路口?此刻,心中不解,同時,並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了,趕忙下跪求饒道「啟稟侯爺,方才末將並未經過此道,故....不知...哪條近些」

一聽這話,安樂侯頓時怒火翻騰,喝道「大膽龐固,你竟敢謊報軍情!讓我大軍深入,你該當何罪!」

安樂侯一喝,龐固頓時就被嚇的面色蒼白,連跪地解釋道「屬下剛才確實挨個走了個遍,但就是不曾見過這條路」說到這裡,龐固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這還真是百口莫辯

「你給我住嘴!滿嘴胡言亂語!」此刻安樂侯心中已經是怒火中燒,雙眼彷佛都要噴火,只是心中的屈辱更甚,若是連王義的面都沒見到,就白白損失了二十萬兵馬,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屬下...屬下...」龐固極力想要找一個好的理由,可偏偏這時候,不知所言

「好了!」安樂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道「此番若不能安然離去,你縱是我愛將,也定斬不饒!」

「是」龐固連忙退下,不再發言

「出發!」安樂侯瞪了一眼龐固,開始駕馬朝著中間那條路前進。

走了大約一柱香的時辰,眾人竟還在谷中。

眼看二十萬命根子將要葬送谷中,急的安樂侯暴跳如雷,指著龐固怒罵道「此間事了,我定斬了你龐固!」

「是是是」

龐固坐於馬上,心生惶恐,不敢搭話,垂下腦袋,心中悔恨不已,並下定決心,以後絕不探路,只當個先鋒就好了。

安樂侯怒氣漸消,板著臉,問道「許先生,吾聽你言,現如今被困谷中,又該如何?」

「侯爺不必驚慌,小人已有妙計,助侯爺脫難」之前,許溫就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之所以遲遲不肯相告,就是想要看看這安樂侯究竟有何能耐,現如今,才發現也不過是個資質平平之輩,救得出去,也不足以為懼。

「先生請不要愚弄本侯了,還請言明」聞言安樂侯心中稍安,言語極度誠懇,毫不誇張的說,就差給許溫跪下了。

這安樂侯本是一名武將,酷耍槍棒,對這謀略,卻是不懂

不過,之前想殺許溫卻是真的,只是眼下帳中並無謀士,為了前程著想,出此無奈,才勉強低頭。

「此事還得需要龐將軍相助才可」許溫躬身施禮,眼神望向了龐固

龐固被這突如其來的差事驚的一身冷汗。

「龐固,還不聽先生所言,若能帶我等出去,我可饒你不死」安樂侯臉色很不好看

「是是是,屬下自當領命」

龐固瞪了一眼許溫,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嘴角直咧咧,他本不想趟這渾水了,卻不想又被這許溫卷了進來,這次,怕是躲不過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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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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