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世是她
「還擔心他會醒不來嗎？」南燭走後沒多久房門口就傳來了江恆衍的聲音。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笑得挺無力的，「沒辦法，他總是這樣動不動就睡過去，我真擔心他會一覺醒不來。」我說著替靳莫失掖了掖被子。
江恆衍走了過來，靠著床欄，「他也就是個千年殭屍，你這麼當真做什麼，總不能還想跟一個殭屍過一輩子吧？」
「以前是沒這麼想過，甚至覺得他挺討厭的，就是個累贅。可時間久了才知道我自己原來是那個累贅。」想想當初在黃河邊上剛遇上他的時候，那天晚上如果沒有他搭救，我跟我爸早就被水猴子給拖下水了。
後來回了閔城，又差一點被沈璐他們給害死，最後他還冒險替我從大火中救出了陸渺骸骨……一樁樁一件件，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他為我做了多少我都記在心上。
從感激道感動，再到如今，我想我對他早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感情了。
是殭屍也好，是人也罷。當初是我將他從黃河裡撈上來的，我就得對他負責到底。
「沒想到你還挺有覺悟的啊，確實啊……依你現在情況而言你就相當於是一個團隊當中的豬隊友，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盡給咱們添麻煩！」江恆衍嘲弄道，低頭看向靳莫失，「你知道我們南家一開始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江恆衍收回視線半抬著頭看向窗外，「貞觀之年，我們南家在長安城裡可是赫赫有名的，從東瀛扶桑琉球那些小國家有不少慕名而來的人就是沖著我們南家的技藝。就連日本那個有名的陰陽師叫什麼晴明的，他的陰陽術可是源於我們南家。可惜啊，太子李賢的死讓我們南家就此從長安城消失了，之後我們隱姓埋名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這一千多年來我們世世代代都在守護著他，就等著他醒來的這一天。到我這一輩的時候，我是南家家主，我不想一輩子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個死人的身上，所以……」
「所以你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殺了他？」我忍不住打斷了江恆衍的話。
江恆衍笑了笑，伸出手朝前面虛空一抓，「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都是人解釋不清楚的，你說這個世上有鬼，有殭屍，有要怪，可現在誰會相信……其實我也只不過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可惜身不由自己啊。」
是啊，身不由己。這個詞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了。
「如果他醒了，你還會不會再對他下手？」
「你說呢？」江恆衍反問我，嚴肅的表情不由得讓我緊張起來。就在我準備開口時，江恆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放心，有我哥在，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不過我想問問你之後有什麼打算，那個學校你應該是去不了了，而且你要是在的話應該會吸引不少東西來找你的。」
「什麼意思？」我不解道。
江恆衍沒跟我解釋，反而握住了我的手腕，將袖子往上一拉，我這才注意到我的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古怪的圖騰。
「這東西出現了，我想你最近應該會有什麼麻煩。」說到這個江恆衍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我被他的話惹得十分不安，忙將手抽了回去，「你還是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吧，沒必要什麼都瞞著我。」
「你在古墓當中遇到的那個清朝女人可能是你的額前世。」江恆衍一字一句道，話剛說完我騰地站了起來。
「前世？你開什麼玩笑！」雖說那個清朝女人與我一模一樣連聲音都是相似的，可再怎麼著我也不敢相信她是我的前世啊。人真就有前世今生這一說嗎？
江恆衍抱著胳膊點了點頭，「你不認同也沒有辦法，那個女人確實是你的前世，南燭沒有跟你說明白這一點就是怕你會多想。」他話中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南燭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可他沒有告訴我。
我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沒能回過神來，「那你說，既然她是我的前世，可她不該成為過去嗎？」
「這該怎麼跟你解釋呢……就好比那個女人其實跟靳莫失是一種情況，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卻因為某種原因保持**不腐的同時還留有著前世的記憶以及思考能力。所以現在我更擔心的不是靳莫失的情況，而是你。」
「我？」我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等等，為什麼你會對這個這麼清楚，你不是沒有見到那個女人嗎？」
江恆衍聞言不由得勾起唇角沖我神秘一笑，「你知道為什麼我是南家家主，而南燭不是嗎？因為，我有一種能力，而南燭沒有。先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的情況吧。」
「那好，你說我該怎麼辦？」那女人一見到我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今她跟那個豐紳宜綿都逃了，並且不知道逃到了什麼地方，不難保證他們還會有回來的這一天。
說到這個江恆衍反而為難起來，忽的就陷入了沉默當中，半晌才開口，「這件事南燭既然沒有跟你提起，所以這事就暫且當成我們倆之間的秘密。你現在手臂上的這個圖騰會將你的位置暴露出來，也就是說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只要那個女人想要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用硃砂將你手臂上的圖騰遮擋起來，不過有個弊端。」
「什麼弊端？」我迫不及待道。
「硃砂是誅邪之物，一旦碰上了也就意味著你得遠離靳莫失。你也知道他是千年殭屍，受不了這種東西。」江恆衍說著視線又落在了靳莫失的身上，「白蔻，我知道你對他感情不一般，但你也得為你自己想想。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一旦找上你你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啞然搖頭，我猜不出那個女人找上我能有什麼目的。
「她現在是殭屍既然能保持著神志與思維也就意味著她身上有殘缺的魂魄，但她始終不是正常的人，而你則是她復活的道具。我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江恆衍娓娓道來，將事情的嚴重性替我分析的清清楚楚。
然而這個唯一可能幫到我的法子卻讓我犯了難。一旦用上硃砂也就意味著我不能去碰靳莫失，這個我怎麼做得到。
「你先讓我想想吧，我想那女人暫時不會這麼快就找上我吧。」我抱著僥倖心理。
江恆衍彷彿一早就猜到這個似的，沖我嘆了口氣，「那行，你自己想清楚，反正這段時間我們都在這邊，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至少也能保證你的安全。好了，我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你繼續看著他吧。」
他說完起身朝門口走去，我見他離開忍不住叫了他一聲，「江恆衍，謝謝你啊！」
「呵！」他嗤嗤一笑，朝我揮了揮手，「沒別的意思，以後用到你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嘛雖說仙子還是豬隊友，但以後就不一定了。」
我微微點頭，回神看向靳莫失，突然間心裡就空落落的。
晚上南燭回來了，看了下靳莫失的情況后就去給我們做晚飯。如南燭所說的那樣靳莫失真的醒了過來。
見他相安無事我懸了一整天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尤其是看到他撐著床坐起來，我激動得直接一把抱住了他。
「醒了就好，我真擔心你又睡過去了！」
「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嗎？」靳莫失抱著我，大手撫摸著我的頭髮，「白蔻，又讓你替我擔心了。」
「沒有。」忽然間被他看透了心思，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從他懷裡出來，「我其實沒怎麼擔心裡，真的！」
「嗯。」靳莫失忍著笑，勾起手指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我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卻又被他被扳了回來，「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我的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
「誰說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餓了而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躺著的時候我能沖著他說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可他一醒來所有的話卻卡在了喉嚨里，反而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
靳莫失也不說破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點著頭。須臾南燭聽到了聲音也跟著進來了。見靳莫失相安無事不由得鬆了口氣。
「覺得怎麼樣？」南燭說罷直接將手裡的鏟子丟給了我，上前替靳莫失檢查起來。
靳莫失搖了搖頭，「沒什麼，倒是……我昏睡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些話。你將我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南燭沒有否認，「一直瞞著她總歸不好，更何況……」說到這個南燭突然沉默了下來，旋即他沖我白了一眼，「廚房還熬著湯，你去看看！」
「啊？」我眨了眨眼，平白無故遭了一記白眼覺得挺憋的。
「啊什麼啊，趕緊去！」南燭沖我嚷了一嗓子，這邊靳莫失也幫腔起來。
「小蔻，聽話！」這該死的靳莫失一笑起來我真是沒有半點法子，所以只好聽他們的話走了。
剛下樓就看到江恆衍站在樓梯口像是故意在等我似的。
「他們有意避開你，恐怕是在聊關於你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