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見家長

第九十九章 見家長

?「聽說英明神武、才高八斗、見多識廣的君老爺子還有一個孫子,名叫君什麼辰,據說跟你一屆的,是個青年才俊,你覺得他怎麼樣?」

君見深等著返璞歸真的童真的眼睛,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祁冉心中警笛大作,這個是坑!

可以想象,暗中窺屏的君擎坐直了身體,坐等一頓猛誇。

君臨城下,不得不抬出自家表哥當擋箭牌,於是祁冉打了個比方:

祁曜就像速溶咖啡,君擎可以比作烏龍茶,君奕辰就相當於冬天一杯熱騰騰的奶茶,口感順滑溫暖人心,卻感受不到精力充沛。

咖啡、烏龍茶,皆是提神醒腦常用飲品,但感受上有非常大的差別。

咖啡濃香馥郁,這種優勢從一撕開包裝袋就顯現了出來,令人一下子發現它的存在,喝一杯足以精神一整晚。

而說起烏龍茶,正如愛茶人士的煎茶語:「從清香入鼻到醇香雋永,到甜意入口,到幽香繚繞,再到意猶未盡,每一次加水都會帶來不同的口感,在循序漸進中散發出魅力,誘惑著你憧憬和想象下一次的邂逅。」

離開祁曜后,歡樂場失了熱鬧便沒那麼歡樂,或者看到他用光和熱取悅著別人,讓人覺得空落落的。

和君擎在一起時,或許沒有那麼多新奇玩意,但安靜舒適悠閑自得。而一個小時后,突然發現開始興奮了不捨得離開,這種上癮到難以自拔的感覺,註定之後徹夜難眠。

已經開啟黑兒子模式的君家老爺子:「據我聽說,君擎這人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無趣得很吶!」

幸虧君擎自控力很強,否則就他那個性恨不得從屏幕中爬過去,用他那可怕的冰塊臉碾壓這老頑童一番。

「我丈夫慣用冰刃一般的語氣,揭開面具和隱藏在暗處的漏洞。他的好很少能從別人那裡聽到,當你發現他的好的時候,大概是看到的,正應了句潤物細無聲。」

君擎摸了摸薄唇,邪魅的眼角綻放出笑意:這話我愛聽!

君見深鬆了口氣,看來小姑娘對兒子是真的了解真的喜歡,並非貪圖美色啊!

並不知道被揣摩成「好色之徒」的祁冉:她還真是一見鍾情,見色起義!

祁冉垂下卷翹的睫毛。童年那場綁架構成可怕的心理陰影,讓她忘卻了四歲之前的記憶。與祁青岑相認伊始,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於苦惱中。

後來君擎來找她告訴她,她忘掉的東西,他這裡有備份:

四歲的小女孩口齒不清,總是跟在男孩屁股後面叫大親親。

十周歲的小男孩不勝其煩,親了四歲的小女孩一口,小女孩哇得就哭了,小男孩鄭重其事地說:「怕什麼,我會對你負責,咱們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了。」

君擎剛說出這段故事時,祁冉並未在意,等想清楚之後,才明白過來:為了恪守這個諾言,君擎等了十四年,不近女色甚至被人誤會成gay整整十四年。

君見深樂於交友,恨不得「天下人皆我友人」,小兒子君擎卻是在君家極為罕見的專情者,「交友在精不在多,知己一生一個足以。」

君見深手指拈著做工精巧的茶杯,看著那斑駁的花紋,目光逐漸幽深。

十四年了,多大的仇也該放下了。

君擎對於一個女孩且百般忍讓,怎的對親爹這般鐵石心腸,為什麼不回家呢?

君見深收斂了心緒,又問:「你把他們仨比得這樣好,那我呢?」

「您就像一杯白開水,無論奶茶咖啡還是烏龍茶,倘若離開您,他們都無法發揮出自己的特色。」

「錯。」君見深挑挑眉,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是糖水。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內藏玄機!」

祁冉擺出一副請賜教的表情,君見深哈哈一笑,起身拿過來窗台上的小人貼在自己臉上,問道:「你覺得我跟小七長得可有幾分相似。」

祁冉蹭得站起來,彷彿被班主任發現作弊的學生心懷愧疚,想到自己的「同夥」兼幕後主使,瞬間坦蕩蕩了。

她定定地看了君見深好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原本出口成章,一下子被震驚地說話磕磕巴巴:「您...您是!」

「爸!」

這時,一道欣長的身影走了進來,寬肩窄腰,高大英挺,不是一直潛水的君擎還是誰?

君擎雖然沒有向兩位長輩挑明與祁冉的關係,但他把祁冉攬進懷裡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是我老婆孩子,木已成舟,反對無效。

祁冉改口叫了爸,慌張地連連道歉,人家見家長都是畫好素顏妝、換上新衣服帶好禮品戰戰兢兢地去,哪像他家,家長輩帶著禮品送貨上門附帶搬運!

君見深在圈子裡最得人心的一條就是肚量大,當看到祁冉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更是喜不勝收,哪裡會計較那些小細枝末節。

君擎:「這是蘇叔叔。」

祁冉甜甜一笑:「蘇叔叔好。」

蘇科對君見深說:「常聽小執和子秋提起,這孩子真不錯,跟小七在一起,郎才女貌啊。」

秉著誇孩子就等同於誇家長的不成文規矩,這一連串馬屁拍下來,君見深都飄飄然了,聽到祁冉改口之後,

啪~

君見深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了祁冉手中:「好孩子,今後我們家小七就交給你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爸爸,爸爸第一個跟他急。這些還有搬進倉庫那些都是爸爸的一份心意,好好收著。」

就君擎那三頭驢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就算是親爹也不敢訓。

祁冉又是一陣受寵若驚,與君擎交換眼神后當起了背鍋俠,誰讓一孕傻三年特別好使呢!

當然,對付君見深的不二法則是:裝傻不如道歉,道歉不如感謝,感謝不如拍馬屁。

君擎滿肚子牢騷。

他都二十五歲了老爺子竟然這樣說他,讓他在老婆面前如何立威。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某總裁轉念一想:算了,親爹親爹那是親爹!再說,老婆在家是絕對權威,他一個大男人立個毛線威!

君見深此行滿足了君擎對於人際關係的完美要求:

長者賜不可辭。

祁冉欣然收下,四人出了茶室后,這時廚房那邊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君見深這才以靈敏的對陰謀的感知思索到其中可能有貓膩:

該不會是中了小七的套吧!

直到把這尊大佛送走,祁冉肚子里的墨水都快榨乾了,暗嘆應該惡補甄嬛傳了!

君見深臨走之前,私下找祁冉說了很多。

君擎結婚前就丟給家裡長輩四個字「我結婚了」,新娘資料、婚禮地點讓君見深自己等頭條…

君擎十周歲奢侈生日引起工廠工人「造反」,被君家以小孩頑劣為由當做擋箭牌推了出去,所以君見深一直認為對小兒子虧欠了很多。

君擎是七個孩子中最記仇的,偏偏記了仇還表現得不明顯,表面看起來一言不發,實際上這時已經敲響了冷戰的無聲木魚。

君擎從小就表現出與其他小孩不同的嚴謹與秩序,在人際關係上也是個異類——

希望不用自己表達,對方也可以懂。

受了委屈,他不直接反抗,不吵不鬧,用比吵鬧更強烈的方式來傳達更憤怒和反抗,那就是沉默。

沉默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不能,相反,矛盾與痛苦在沉默中滋長發酵,久久不能消減,直到傷害他的人敲開他閉塞的心扉。

君擎不是怯於反抗。

只是因為在君家所受的教育束縛著他:

「離經叛道是錯誤的」

「規則至高無上,不容打破」

就連君奕辰也被這種祖訓束縛著。

相比之下,君見深寧願君擎跟他大吵一架,把一切都說開。

在君擎眼中,吵鬧憤怒是人被情緒俘虜奴役的幼稚表現,而君見深又拉不下臉來按照兒子的標準嚴肅地承認錯誤…

然而事到如今,這個梁子再不拆估計就要捅破屋子了!接下來,恐怕就要靠兒媳做中間人調和關係嘍。

等君擎鑽進被窩后,祁冉開始吹枕邊風:「老公,今年過年咱去帝都嗎?」

「去,帶你去看看本家,找找回憶。」

祁冉本家,即帝都祁家。

道理君擎都懂,但他十周歲就被冠上莫須有的罪承受驅逐,他怎能咽的下那口氣。

都說君見深最疼愛小兒子,君見深沒有解釋當年趕他出來的原因,何嘗不是袒護大兒子。

公司財政決策失誤是老大造成的,舉辦奢華生日宴會奮手一搏是老大提出的,出了事,老大從未表達過一絲愧疚,反而為除掉一個繼承人候選者沾沾自喜,當這些他都不知道嗎?

如果此行目的君擎和解,那麼君見深這趟相當於白來了。

君擎為什麼不回家?

因為孝順。

有時候孝順不是單方面的陪伴就可以。

因為君擎深知自己父親是個大家族的族長,希望看到的是整個家族的安定和諧。

他走了,去異地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豐功偉業,甚至盡量繞開帝都片區的業務,讓擔心他分割財產的大哥大嫂安心,同時也讓大哥大嫂有了一股衝勁:

他們已經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可不能輸給白手起家的小弟啊!

適量競爭往往充滿著能動性,從而刺激大哥大嫂把君家經營得更好。

那麼,他的退出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確抉擇了。

君擎平躺著,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小腹。

祁冉感受到身邊人的僵硬,小手裹住了君擎大半個手背,像是一種保護:

「如果春節沒有別的安排,我們在家過可好?一不小心吃得太胖了,跑不遠了!我們一起放煙花,放孔明燈...」

隨著祁冉描繪著過年時的美好願景,君擎反握住祁冉的手,胸腔的愁緒逐漸變淡。

這種充實的感覺很微妙,

有兩個人陪著他辭舊迎新,再也不是一個人在灰色調的房間里眺望窗外燦爛煙火,苦苦在腦海中描繪家人闔家歡樂的場景。

祁冉的聲音很穩,很甜,君擎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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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定情:蜜養萌妻太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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