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也是可憐之人

「小汐，我要告訴你，我的槍里沒有放……放子彈……我心裏知道只要我拿着槍對着霍念晟……你……一定會擋在前面，我，不能冒任何傷害你的危險，雖然我算計了你，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你死……」

霍念晟撿起地上的槍，果然槍里一顆子彈也沒有。這個人，雖然恨透了他，但是也愛慘了言汐，霍念晟突然覺得自己竟比不上楓月白，如果換作是他，他未必能做到楓月白這樣。

楓月白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終於用儘力氣觸摸到了言汐的手。

一行清淚從言汐的眼角滑落，她知道自己不該再為楓月白流眼淚，可是那五年的相互依偎不是假的，縱然他不是她的愛人，也是她認作的親人。親人縱然有錯，縱然有傷害，可他仍是親人。

「楓月白，你不要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不，讓我說完，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小汐，我已經給孩子找到了心臟供體，本想着，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后就帶着他去做手術，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再也沒有可能了……」楓月白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幅畫面，他和言汐領着孩子歡快的在沙灘上奔跑，那是他嚮往已久的生活，也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得生活。

一滴淚從楓月白臉上滑落，這是他成年以後第一次流淚，也是最後一次了。

「對不起，我錯了，小汐，原諒我好不好……」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的力氣，楓月白微弱的笑了。再好好地看一次這個他愛了一生的女人，為了愛她，為了所謂的報復他這一輩子竟然都沒有好好地活過。

伸出手，想要再一次的摸摸言汐的臉，可是，卻沒有力氣了。閉上眼的那一刻，楓月白恨透了自己，他終是沒有聽到言汐的那句原諒。

「我……楓月白，你醒醒，快醒醒！」

話沒有來得及說完，楓月白就閉上了眼。等到把他送到醫院，他徹底的沒有了呼吸，醫生說他是突發心肌梗塞，怎麼會呢，心肌梗塞不是老年人才會得嗎，楓月白怎麼會因為這個病死呢？

記憶中的楓月白總是一副雲淡風輕樣子，似乎什麼事都難不倒他，什麼事他都可以不在乎，就像一個身在方外的高人。她待在他身邊五年的時間竟然不知道他竟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她該是恨他入骨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恨不起來了。他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楓月白的爺爺把他的屍體領了回去，那位老人在看到自己孫子屍體的剎那一下子就蒼老了。言汐看得出他該是有多麼的悔恨。楓月白到今天如此的境地，這位老人自是脫不了關係的。

老人是和楓子晴一同來的，出了楓月白的事，老人的心也明白了許多。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們，他的女兒，也就是楓月白的母親，不是因為霍念晟的父母才發瘋的，是因為她被強暴之後懷了楓子晴，才承受不住打擊發瘋的，並且囑咐楓子晴此生不要再想着報仇，因為那毫無意義，只有幸福的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自此，上一輩的恩怨算是徹底的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