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隔日,天光大盛,林淮竹昨晚被殷璃開解后心情大好的來到兩儀宮,剛進了後殿書房,便看見白靖羽與楚南修出現在這,而書房籠罩着一陣沉重的氣氛,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到了他們給自己答案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林淮竹原本高興的心情瞬間隱了下去,她抿了抿唇,收了腳步走進去,直接坐到秦江瀾身旁,與白靖羽他們面對面。

「這位白少年說,他同意留在太初門。」秦江瀾為她倒了一杯茶,道。

「……哦。」林淮竹不知此時該說什麼好,只好弱弱的回了一聲。

「我、我雖然願意留在太初門,但我是有條件的!」白靖羽梗著脖子說道,「一,你們必須要給楚叔叔準備防身的法器、靈石和丹藥,保證他在遇到追殺時有一擊之力!」

「靖兒……」楚南修沒想到他會為自己爭取條件,略感意外的看着他。

「楚叔叔,這次分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所以你多帶上點東西防身,以防萬一。」白靖羽看着他認真說道,「我在這世上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身為白靖羽另一位族人的林淮竹立即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假裝沒聽見。

「好。」秦江瀾點頭應道。

「二,我可以為你們造一條靈脈出來,但你們不能太限制我的自由!」

「什麼叫太限制你的自由?」林淮竹聽了奇道。

「就是把我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小屋子裏,一年到頭都看不見什麼人,裏頭黑漆漆的沒有一點陽光,像地牢那樣的地方!」

林淮竹抽了抽嘴角:「你這都是看的什麼話本子啊。」

白靖羽忍着內心的害怕與惶恐說道:「反正就是不許把我關在那樣的地方!」

「放心吧,不會的。」林淮竹說完看了一眼秦江瀾。

秦江瀾會意的點點頭,「不會讓你住在那樣的地方,只是你所住的地方是要被層層保護起來的,見不到什麼外人。」

白靖羽低着頭,小聲說道:「這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那還有沒有第三點?」林淮竹見他這樣子,心裏也不大好受,忙轉移話題。

「有!第三點,不準剋扣我吃食!」白靖羽立馬抬頭道。

「這個容易,有我在,你不會少了吃的!」林淮竹很乾脆的直接點頭。

「接下來……接下來的就沒有了。」白靖羽低聲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提出什麼條件,想了一宿也就勉強想出這三條。

見一切都談妥了,秦江瀾才點頭說道:「我這就聯繫掌門師兄。」

清嘉道君收到傳信時正頭疼著,那名白姓少年太會躲藏了,往往他們剛一查到線索趕去尋人,那邊他們已經動身離開了,永遠都比他們晚一步,這幾日更慘,直接沒有消息,讓他有些焦急起來,深怕這少年被其他的人給抓了起來。

沒想到的是,這少年確實是被人抓起來,只是抓住他的人,竟是太初門自己,當清嘉道君聽見秦江瀾對他說那名白姓少年就在兩儀宮時,臉上的錯愕怎麼都壓不下來,滿腹驚疑迫不及待的就往兩儀宮去了。

——

清嘉道君坐在書房,聽完了前因後果,什麼也沒說的點了點頭,就讓白靖羽和楚南修先回房養好傷,自己則坐在書房裏一聲不吭的發着呆。

秦江瀾見他愣愣出神的模樣,低垂眼瞼,淡聲道:「師兄若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儘管罰我便是,我絕不二話。」

「啊?」清嘉道君回過神,一臉懵的問,「罰什麼?」

「師兄不是因為我曾打算放了那巫靈族後人一事在生氣嗎?」秦江瀾驚訝道。

「放了就再找啊,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秦江瀾默了默,皺眉問:「……是這樣的嗎?」

「當然啦,放了可不就得再去找回來嘛。」清嘉道君用着十分肯定的語氣鄭重說道,語氣輕鬆的彷彿像是在尋找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物件。

秦江瀾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看着師兄一副很肯定的樣子,倒也沒再反駁,而是點頭應了聲:「唔。」

坐在一旁的林淮竹忍不住嘴角一抽,無語的看着這一幕,在心裏說道,掌門師伯護起短來也不比白曜差多少啊,連這件攸關宗門前程的大事也能被他輕輕放下,看來太初門裏最護短的人莫過於掌門師伯了吧……

秦江瀾見師兄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靜靜的坐在一旁,像之前經歷過許多次的那樣聽着師兄繼續絮叨門派里的大小事,面上那早就習以為常的神情,看的林淮竹心裏就是一顫。

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外界曾經流傳過那樣的流言了,實在是連她看了都忍不住在腦子裏胡思亂想,更不用說外人了。

秦江瀾感覺到她打量的視線,忽地睜開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瞥了她一眼,而後拿起一塊桃酥塞進她嘴裏,讓她莫要瞎想,才收回眼神,保持着先前的姿勢。

林淮竹吃着桃酥,乖乖的坐在秦江瀾身邊,聽着清嘉道君繼續說着門派里的事,依舊在心裏暗搓搓的把師父與清嘉道君放在一起打量。

游神間忽然聽到了其中一句話,林淮竹猛地被驚回神來,連忙轉頭看向清嘉道君,迫不及待問道:「掌門師伯,你方才說天河道君怎麼了?」

正說到一半的清嘉道君愣了愣,回憶了一下自己方才說過的話,不大確定的重複道:「天河道君昨日在歸元殿說你與魔修串通,還一口咬定你丹田裏有墨虞,雖然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還是猜測的,但我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可疑的很?」

「原來是這樣!」林淮竹睜大了眼睛,眼底佈滿了震驚,喃喃說道。

「什麼這樣……」清嘉道君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在一旁聆聽的秦江瀾也側過臉來看着她,同樣掛着不解。

「師伯可還記得我先前喝醉了,將雲海宮的防禦陣法打碎一事嗎?」

「這換了誰都不能忘……」清嘉道君很是嫌棄的說道。

林淮竹自動屏蔽他的嫌棄,道:「其實我當時會這麼生氣,是緣於紀語芙師姐曾說過的一句話。」

「一句話?什麼話,你不是說因為她出言不遜,侮辱兩儀峰弟子才氣惱的對她出手嗎?」清嘉道君一聽還有內幕,立即來了興緻問道。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真正讓我氣惱出手的,是因為她提到了師父。」

「江瀾?」清嘉道君下意識的掃了他一眼,發現他也一臉的驚訝,兩人的視線齊刷刷全投向林淮竹,等着她解答。

「嗯,雖然她侮辱我峰弟子不假,但最讓我氣惱的是她後面說的那句話,她是這麼對我說的,『別以為你現在是兩儀峰的真傳弟子就了不起了,那是外人都不知道兩儀峰的掌座是什麼人,若是大家知道他三百年前丹田有損的真正原因,只怕以後你們師徒都要淪為過街老鼠了,秦掌座更是要被踩在眾人腳下,永世不得翻身!』,我才生氣回手的。」

清嘉道君臉上大驚:「這麼說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師弟身上隱藏的秘密?你當時怎麼不早說!」

「我是怕這件事會被傳出去,才沒敢說的。」林淮竹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

「如此隱秘的事,紀語芙一個普通弟子怎能知道,消息來源也只能是從天河道君那裏了,看來這天河道君果然有問題!」清嘉道君也來不及追究此事,他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說天河道君只是因為秦江瀾發生的狀況聯想到墨虞身上去,那麼他告訴了紀語芙這事,表示他是確定了秦江瀾身上隱藏的秘密,那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想來想去也只有從秦家人那裏獲知這一個途徑。

墨虞移入丹田會散發魔氣,試問哪個靈修會在自己即將奪舍的身軀上移入這個?換言之就是那個時候秦家已經與魔修勾結了,而同秦家人有來往的天河道君自然也就非常可疑了。

清嘉道君想通了關鍵,起身就要離開。

「師兄要做什麼?」秦江瀾及時問道。

「當然是把天河抓來問問清楚啊!」

「師兄想怎麼問?」秦江瀾冷靜說道,「是問他怎麼知道我丹田裏有墨虞?」

清嘉道君一愣,腳步就有些挪不動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等於承認了秦江瀾身上曾有魔氣一事?

「可是,不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與魔修串通,我們要如何及早防備?」清嘉道君重新坐回原位,皺眉問道。

「魔修的目的無非就是一個,那就是靈脈,現在首要的便是先把靈脈護住,避免有人對它動手腳,其次就是在門派安插棋子,等到魔道向我們發起進攻時棋子便可以趁機接應,裏應外合,讓我們腹背受敵!所以,我的建議是……」秦江瀾壓低了聲音,認真說道,「如果天河道君真的是魔修手上的棋子,說不定門派里還有哪些人是魔修派來的他也都知道,師兄派人盯緊了他,一定注意別讓他察覺到不對,看他都和哪些人接觸,我們全都秘密調查,不要打草驚蛇才是。」

清嘉道君一聽,很是贊同的點頭,「沒錯,你說的很對,現在敵在暗我們在明,如果就這麼直接把他抓來,打草驚蛇,隱藏在門派里的眼線暫時迴避我們,我們也沒有線索可以將其揪出來,只有等他們放鬆警惕,露出尾巴之時再一舉解決!」

既然有了主意,清嘉道君也就快步離開了兩儀宮,離開前決定先讓白靖羽待在兩儀宮,反正有白曜看着他不擔心會出什麼事,而他則是去聯繫自己信得過的弟子,讓其暗中觀察了。

於是,清嘉道君着急之下把蓮花一事給忘了,多少也讓林淮竹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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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在劍修里的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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