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單真意

第十六章 單真意

進了咖啡館,就有服務生帶著她們往裡面的卡座走去,咖啡館燈光昏暗,卡座有假藤蘿垂繞,又沒幾個人,環境安靜清幽。

舒白月眼尖,一眼看見了祝野塵低著頭在看手機,不得不說,祝野塵的氣質真的是人隨衣變。

短髮妹子在和舒白月交談,在剛剛的聊天當中,舒白月也得知了這個短髮妹子的真名,單真意,這名字倒是有趣。

只是舒白月落了座,單真意看見還有一個男生在場,當時臉色就變了,也不顧還有服務生在旁邊,語氣可以說很僵硬:「舒白月,這是誰?」

祝野塵抬起頭來,看見了單真意,面無表情:「我是她爸爸。」

空氣有一瞬間安靜,這個笑話不好笑,大冬天的真的冷。

舒白月隨意點了些咖啡和甜點,打發走了服務生,然後暗暗瞪了祝野塵一眼,只好沿用之前的借口:「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原本和他有個事情要商量,結果看見你,倒是一時忘記給你說這個問題了。」

單真意這時候已經疑心暗生,面上還強撐著客氣,但是卻沒有落座的打算:「既然你們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吧,我也挺忙的。」

舒白月還想說什麼,祝野塵淡淡開了口:「彭心的事,你就這麼怕?」

彭心這個名字一出來,單真意的臉煞白,她好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再怎麼成熟老練,還是讓人一眼看清楚她內心的慌張與不知所措。

舒白月不知道彭心這個名字為什麼有這麼大威力,她甚至連彭心是誰都不知道,即便充滿了好奇,她臉上也絲毫未顯。

單真意鎮定了下來,看著祝野塵面前的咖啡杯,卻不敢和他對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祝野塵眉毛微揚,輕笑了一聲:「我不是什麼壞人,我也知道你被人威脅封口,不過我保證,我問了你的話就放你走,絕不給你招惹任何麻煩。」

舒白月恰到好處地攔住了她。

單真意自然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哄騙吐出真言,憤恨地瞪了舒白月一眼,眼鏡框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絲光:「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祝野塵也不怕,慢條斯理看了她一眼,把玩著手上帶著的佛串:「別急著走,你拿了她東西的事情,也不希望我說出去吧?」

單真意臉明顯氣得憋青了,但是祝野塵的話就像是掐住了她的命門,她順了好幾口氣,最後硬著背坐了下來。

舒白月坐在她的身邊,明顯看見她全身抖處在緊繃狀態,就像是一頭被天敵踏入領域的夜貓。

祝野塵都懶得對她笑一笑,開門見山:「你是單真意的室友?」

舒白月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祝野塵好歹比她多一些消息,這種時候自然安安靜靜坐在一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最合適的。

單真意手不由自主握緊,似乎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我是,你是誰?」

祝野塵喝了口咖啡,露出了嫌棄的眼神:「我不是學校的人,我問你答,懂?」

這種說一不二的口吻:舒白月聽了都想對他側目而視,難怪這麼久都沒有女朋友。

但是奇怪的是,舒白月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卻發現單真意明顯鬆了口氣。

「你問吧,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祝野塵點了點頭:「你是不是和她關係挺好?」

單真意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沉悶:「還好,因為她經常夜不歸宿,又老是炫富,寢室裡面的其他人都不太喜歡她,除了一個經常追捧她的室友,也是面和心不合。」

舒白月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自己,她性子清冷,和室友關係算不得好,也不知道寢室裡面其他人怎麼看她。

祝野塵沒有理會在一旁走神的舒白月,直截了當:「她有男朋友?」

單真意手似乎有些無處安放的感覺,手指頭放在腿上繞來繞去,不過她也沒什麼心思說謊:「男朋友,她應該沒有。不過……」

祝野塵挑了挑眉:「你抬起頭來說話。」

單真意似乎有些抗拒和他對視,'祝野塵也不急,緩緩用指關節敲著桌子,一聲又一聲,無端讓人感覺心煩意亂。

舒白月遮蓋局外人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單真意僵硬了一下,最後還是抬起頭來,但是眼神飄忽,儘力不和祝野塵接觸。

祝野塵也不多為難她,他只是想觀察她的面部表情,看她有沒有有所保留:「不過什麼?」

單真意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算不算男朋友,但是關係很親密,兩個人經常出去……」她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出去開房。」

單真意或許是真的沒有經過人事,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和陌生人談論這些話,再說談論的對象又是自己室友的隱私,這話剛一說出來,臉微微有些紅。

舒白月還好,成年以後舒父舒母就和她談過這個問題,告訴她這些事情都很正常,選擇怎麼樣的生活家裡人都支持,只要做好保護措施不濫交,那都是在許可範圍之內的。

只是可惜舒家雖然開明,舒白月本人卻沒有男朋友,對那些孔雀開屏以吸引女孩子目光而洋洋自得的男孩子,提不起半分興趣,所以聽到這句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尷尬。

單真意看來的確是個保守的女孩子。

祝野塵倒是無所謂彭心的生活態度,在他看來,四個字,管他屁事。

不過這句話,確實讓他有了興趣:「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那個男生嗎?」

單真意臉越來越紅了起來,她聲音不由自主更小了些:「我偷偷看過她的聊天記錄,兩個人聊得很露骨,男孩子的頭像是本人,我也跟著她去見過那個男孩子。」

舒白月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但是這個單真意,不是喜歡彭心,就是喜歡那個男孩子。

微微搖了搖頭,舒白月甩掉了這個荒誕不羈的念頭。

祝野塵聞到了線索的味道:「你知道那個男孩子的信息嗎?」

單真意眼中,不知道為什麼,閃過了一絲掙扎的痕迹,似乎很不想把這些信息告訴他,但是一對上祝野塵的目光,心中的氣焰又弱了下來,告訴了祝野塵這個男孩子的名字和所在的系班級。

單真意說完話,又似乎想彌補什麼:「你去找他的時候,能不能別說是我說的。」

她眼中微微有些渴求,只是祝野塵對這些彎彎繞繞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理都沒理她,繼續問了下去:「彭心是什麼時候出現了異常的?」

「這個學期開始就有點不對勁,調整周的時候,做什麼都要拉著一個人,我們都懷疑她精神出了問題,就因為這個,還和我們寢室的室友大吵了一架,她們兩個人鬧崩了,彭心就和我開始更親密。其實我也覺得有些煩,她就像是連體嬰兒一般,而且很容易受到驚嚇,晚上的睡眠質量都差了……」

這個抱怨起來就沒完沒了了,但是祝野塵居然沒有感覺不耐煩,反而還有些津津有味:「繼續說.」

單真意也是說到一般就停下來了,她看了眼祝野塵,又開始組織起了語言:「不過也挺可憐的,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抱著我哭,我問又什麼都不說。」

祝野塵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有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

單真意目露追索,明顯陷入了回憶:「奇怪的地方?倒是有兩件事,我剛剛也說了嘛,彭心經常夜不歸宿,但是開學到現在卻一直沒有和他聯繫過,就好像兩個人是陌生人一般。第二件事,就是她有天晚上她睡著了以後,像是夢遊一般,下了床,對著鏡子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鋪的室友不知道怎麼醒了,打開燈一看,就看到了這個畫面,後來那兩個人就經常躲著彭心了。。」

雖然單真意表述平淡,但是語氣明顯有些驚恐。

舒白月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半夜三更夜深人靜的時候,寢室人都在熟睡,彭心閉著眼睛一聲不響下了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將鏡子對準了自己的臉,緩緩將水果刀放在了脖子上面,一旁睡得香甜的室友突然從夢中驚醒,人的第六感迫使她開了燈,沒想到睡眼朦朧的時候,看見了這樣的一副畫面,沒嚇得心臟病突發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強大了。

不過祝野塵沒什麼感覺,他追問了一句:「見血了沒有?」

單真意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連血絲都沒有。」

祝野塵顯而易見鬆了口氣,舒白月有些奇怪,但是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後來美兩天就發生了她刺傷班主任的事情,學校把她送到了醫院,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我就知道了她的死訊。可是奇怪的是,周圍人都還以為她在醫院,學校還派人來告訴我們,彭心精神有些問題,不過現在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讓我們不必擔心。」

再問下去,單真意也說不出其他的事情了,祝野塵又明裡暗裡威脅了她一番,才把她放走。

舒白月這時候想問很多問題,祝野塵卻開口給她解釋了:「知道為什麼她螚得知彭心都死訊嗎?」

舒白月搖了搖頭。

祝野塵微微笑了起來:「小丫頭片子還想瞞我,彭心死後的魂魄找過她,她有點能力,能通曉死者的遺言,自然是為數不多知道彭心已經死了的人。」

舒白月還想問他,他站了起來:「走吧,去找她說的那個男生。」

走出咖啡館,不知道何時,厚厚的雲層散開,微薄的陽光灑落大地,但是舒白月卻越發覺得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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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冤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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