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百分之一

202百分之一

火,無盡的大火。巨大的城堡在烈火中也成了無力的嬰兒,無法再承受更多熱度的牆體在暴烈聲中蹋向地面。城堡頂部閣樓下那幾個無法逃離的人影在火海中大笑,帶着眷戀帶着解拖帶着迷惑也帶着嘲笑。漸漸的,那幾個影子暗了下去,最終只剩下熊熊燃燒的大火。

可是那樣的笑是那麼真實,即使是遠遠看着他們的影子,可是那不會錯,那是自己看着的孩子,年輕快樂勇敢忠誠的孩子。

那絕對不是複製品,沒有什麼複製品可以複製得那樣真實。

「瑞德,放開我。我要去救他們。我知道他們絕對不是複製品,放開我!」

阿爾布雷希特拚命地掙扎著,可是並不怎麼在遊戲中練級的他哪裏是身為七十級狂戰士的瑞德的對手。如同他掙不拖將自己按在地上的瑞德的禁錮一般,那幾個孩子終究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不——」阿爾布雷希特的一隻手終於掙拖了禁錮伸向前方,可是手上觸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無盡的黑暗當中,陣陣寒意襲來,卻抹不去阿爾布雷希特額頭上的汗水。

又是夢嗎?

阿爾布雷希特嘆了口氣,重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可是即使閉上眼睛,夢中的一切依然那樣真實。

只怕今晚又得是一個不眠的夜了。

奇怪,怎麼會有風?阿爾布雷希特總算是感覺到了那不該有的寒意。記得自己睡前應該是關上窗子了的,這風是從哪裏吹進來的?

阿爾布雷希特望向窗邊。冰冷的風吹開了窗帘,讓月光透過窗子瀉進了屋子,在窗帘旁邊的陰影當中似乎立着一個人。小偷嗎?

「誰?」阿爾布雷希特坐了起來連忙喝問。

「原想等您多睡一會兒的,我有一些疑問一定想要向您問清楚,既然您已經醒了,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可以進行接下來的對話了。」那人從陰影中走出了出來,銀色的長發在月光上隨風飄舞著,俊美的臉龐在月色下卻多了一分慘白,彷彿月色中的幽靈。

「零!」阿爾布雷希特叫了起來。

零不是死了嗎?他不是被瑞德砍下了頭顱了嗎?不對,零沒有死,至少在現實里他還沒有死。kao著瑞德送給自己的百分之一的股份,七人團被安放在醫院裏,只要遊戲公司不倒,這七個人就可以在醫院裏繼續活下去。只是他們永遠不會醒來了。

可是零為什麼會在這裏?

阿爾布雷希特看着眼前的零的打扮,銀亮如月光一般的長發,紫色充滿魅惑的眼睛,以及那一身平時休閑時零最愛穿的雪色的長袍。這分明是遊戲中的裝扮。

人?還是鬼?

阿爾布雷希特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再這樣下去,只怕自己很久沒有再犯的心臟病又得發作了。

不行,現在可不是發病的時候。

阿爾布雷希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嘴卻已經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張開了。

「我對您並沒有惡意,所以您不用緊張。您只需要回答我一些問題就可以了。」零繼續說道。

你怎麼可能對我沒有惡意,當初我是那樣地對你們見死不救。如果不是我堅持,你們甚至不會住進醫院。

「我已經知道您將我們送進了醫院,我們的身體能活到現在,全是您的功勞。對此,我是心存感激的。」零望着阿爾布雷希特的眼睛,蒼白的臉上lou出淡淡地笑,雖然很淡,卻彷彿帶着安撫靈魂的力量,阿爾布德希特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麼緊張了,身心開始鬆弛下來。

「您會告訴我一切我想知道的真相的,對吧!」零的聲音似乎比吹進房間的風還要輕,輕到阿爾布雷希特幾乎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聽清那聲音是在說些什麼,可是偏偏這樣輕的聲音卻又能一一刻進了阿爾布雷希特的心裏。

「是的,我會回答你的一切問題。」阿爾布雷希特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內心卻有一種只要說出一切就可以得到救贖的感覺。

這一夜阿爾布雷希特說了很多,從雇傭七人團的目的一直說到他看着七人團被團滅的一刻。太多的秘密隱在心裏,無處訴說的痛苦在這一刻徹底如同決堤一般地涌了出來。

零靜靜地聽着,除了那曾經唯一的一次微笑,冰冷的臉上再沒有任何錶情,彷彿他的一切都在時空中被冰凍住了一般。

「我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麼了。你們明明在醫院裏,為什麼你們又會出現在遊戲里。是我瘋了嗎?你們在死前還是那樣的信任我,沖着我說笑。可是我卻沒有救你們,看着你們就那樣被瑞德殺死。我從來沒有那樣的無助,從來沒有發現過原來自己是那樣的沒有用。是我害死了你們。雖然我不知道真相,可是我已經隱隱意識到如果你們死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說到最後,阿爾布雷希特終於在無法擺拖的回憶中崩潰了,用他那雙蒼老的雙手捂住雙眼抽泣起來。

「您一定壓抑了很久了,這件事發生后,您為什麼不說出來讓其他的人知道?那樣您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零反而輕聲地安慰著阿爾布雷希特。

「我不敢。我承認是我太自私了。這件事太荒謬,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我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我不想被別人當成瘋子。而且你們醒過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可是至少我得讓你們的身體活着,這樣才能減少我的罪孽。可是我的資金並沒有別人想像得那樣雄厚,我的公司的運作最近也出現了問題,我可以負擔起你們一時的住院費用,可是長期的治療卻不是我能承受的。瑞德給我的股份太重要了,只有它才能支持你們繼續治療下去。瑞德說如果我隨便亂說什麼,遊戲一但受到影響,那麼他們即使不收回股份,那份股份的股利也無法再對你們起到什麼作用了。所以我對誰也不能說,不能說啊!」阿爾布雷希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徹底放聲大哭起來,那聲音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

終於等到了阿爾布雷希特的聲音漸小。

「你剛才說您的公司運作最近出了問題?」零的聲音也只有在這時有了一點起伏。

「是的。」阿爾布德希特接過了零從床頭柜上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去臉上的淚跡一邊說道,「以前我也只能確保公司小賺不賠,現在卻因為總是出現一些意外的問題,公司運作更加困難了。」

「好了,沒關係的,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零輕聲安慰,阿爾布雷希特不自覺得感到信服,這一刻宣洩出所有痛苦之後,久違了的睡意終於涌了出來。

當阿爾布德希特再度醒來,陽光已經穿過窗帘將暖意充滿了屋子。

阿爾布雷希特下了床走到窗邊,窗栓牢牢地ha在ha孔上,顯示並沒有被打開過。再看看自己的床上,也沒有自己用過的紙巾,難道一切只是在作夢?應該是夢吧,否則零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又怎麼可能不顧體面的在零面前嚎啕大哭。

「父親,我可以進來嗎?」卧室的門外傳來兒子敲門的聲音。

「進來吧,霍克,我的孩子。」阿爾布雷希特微笑着說道。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捧着裝著早點的餐盤走了進來,他看了站在窗前的父親一眼,欣慰地說道:「您今天的氣色不錯,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您這麼精神了。」

「是啊,昨晚我作了一個特別的夢,在夢裏我得到了神的救贖,是個好夢。」阿爾布德希特笑着接過了霍克的餐盤,愉悅地和霍克一塊望向窗外的陽光。

可是阿爾布雷希特卻並不知道就

在同樣的一晚,遊戲里卻另有一對父子在進行着對話。

「老頭,最近你總讓我針對阿爾布雷希特的公司,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今晚要是再不給我說明白,明天就別想再讓我給你幹活了。」一個身穿火紅色魔法長袍的男子絲毫不顧形象地斜躺在沙發上不滿地看着端坐在對面的瑞德。

「注意你的儀錶,柏林。我不希望有人說我們瑞德家的繼承人是一個連正確坐姿都無法保持的流氓。」瑞德不滿地皺了皺眉。

柏林壓根兒連挪都懶得挪一下,反而伸了一個懶腰:「連人家那點可憐的祖業都想搶的人,自己就是一個強盜,有什麼資格說人家是流氓。」

「你懂什麼。」柏林沒有被瑞德的話激怒,反而lou出一絲得色,「你以為要從埃德蒙.朗特那裏挖出一點股份來容易嗎?朗特家這麼多年來一直把持着《風雲》的大頭,多少鈔票進了他們的口袋,我這一次好不容易才從他口袋裏騙出了百分一的股份。原本是打算自己留下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白白讓阿爾布雷希特那個老傢伙給拿走了。」

「我記得那份股利本來就是埃德蒙用來作為公司對七人團的補償,給他們治療用的。你想侵吞人家救命的錢,倒說得好像是人家搶了你的一樣。」柏林嗤之以鼻。

「哈哈哈哈,誰讓埃德蒙把這事全權交給我處理呢。」瑞德得意地說道。

「埃德蒙一向謹慎,這次卻全權委託給你,你小心裏面有內幕。」柏林提醒道。

「我就是怕他這一手,才忍痛把股份給了阿爾布雷希特,不過,這老傢伙有沒有能力守住這百分之一,就得看他的本事了。」瑞德冷哼一聲,「明天你給我抓緊給阿爾布雷德的公司施壓,我就不信他為了自己的家族,不把這百分之一給吐出來。到時我們就明正言順地收購這百分之一的股權就可以了。」

「知道了。」柏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道白光過後下線了。

當阿爾布雷希特父子在享受溫暖的清晨的陽光的時候,他們渾然不覺自己的公司正面臨着何等的危險。

當天下午,阿爾布雷希特心臟病發,年末去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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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之追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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