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天地分離

張雲閑覺的，很多時候自己不得不相信『宿命』這回事，很多重要的歷史事件，在它一開始剛剛發生的時候，往往都是由一些很不起眼的細微末節引起的。

或許當時並不覺的這些細節如何緊要，直到後來釀成嚴重結果回過頭來再想，才會恍然驚覺，或許這就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的最好詮釋吧？

就是那麼巧！

神族內部恰好出了點意外，無暇顧及人間的事情。

而神羿，這時候就恰巧愛上了嫦娥。

張雲閑甚至沒有再詳細追問，他們倆之間，究竟是屬於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神羿這個活了一百多億年的老妖怪，怎麼就會這麼輕易地愛上『嫦娥』這個可以說是他們一手創造出來的『作品』？

因為他知道，就連神羿自己肯定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像那句很出名的電影台詞說的：愛一個人，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么？

愛上了，本身就是最偉大的理由。

「可是，神族內部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在張雲閑想來，神族既然對『新生命』的控制權這麼在意，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對張雲閑的工作彙報毫無反應呢？

神羿苦笑一聲：「你聽說過關於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大戰的故事吧？」

張雲閑錯愕不及：「你說的是神話傳說里，一頭撞斷不周山的那個共工？」

「就是他！」

「什麼意思？你難道是說，這個神話講述的，也是真實發生過的歷史？」

「沒什麼可奇怪的！」神羿淡淡說道，「的確是神族內部起了內亂！當然，說什麼水神、火神這完全是人類杜撰的名號！其實他們所代表的概念，就是神族當時立場鮮明的兩個派別！」

「他們為什麼內亂？人類的事情，不是都達成一致，讓你來解決了嗎？」

「內亂的原因，到現在在我心裡仍舊是一個未解之謎！」

連神羿都不清楚的事情，張雲閑更是無從猜測。

「那共工怒撞不周山到底是真是假？天柱斷裂，天地分離，天空出現塌陷，以至於後面的女媧補天的傳說，這些種種，又都是真是假？」

歷史和神話出現交集的時候，張雲閑當然想努力弄明白，完全刨除了演義的部分之後，事實的真相究竟又是怎樣。

反正關於這世界的真相，他已經了解了這麼多，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也不差再多了解這一點了。

神羿沉默了片刻，似乎實在醞釀語言，又似乎是在搜尋自己記憶深處的遙遠片段。

「天地分離是真的！不過用更科學一點的話來解釋就是，神話傳說中的『天』，跟今天人類的理解，並不是同一個概念！」

「哦？那故事中的『天』又指的是什麼？」

「其實，就是『冥界』！」

張雲閑：「……」

你敢不敢再鬼扯一點？不周山這個天柱，不是連接天地的嗎？怎麼另一端的『天』就突然變成了『冥界』，這都是什麼鬼？

「自從五萬年前靈族大敗被俘虜以後，我們神族就一直居住在『冥界』之中！這麼說，你可能還是無法理解，我再解釋的更加通透一些，你或許就懂了！」

「那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冥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嗎？」

「對呀！前面說的好好的，冥界不是陰曹地府嗎？怎麼又成了你們神族的老巢？在人類的各種傳說里，神都是住在高高在上的九重天里的好不好？你這樣混淆一氣，我很錯亂的你知不知道？」

「自從新人類誕生以來，神族除了前幾百年的世間，分散於這個星球的各個角落，傳播生命和文明之外，後來的絕大多數時間，我們都是居住在『冥界』之中，的確是高高在上的不假，讓我想想，那時候的不周山有多高？大約有兩萬多米吧？對於人類來說，稱之為『天柱』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很多神話里，都有關於天地分離的詳細描述，而且不論是哪個民族，哪個部落，關於這方面的傳說都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張雲閑想了一下，回答說：「其實不難理解，就跟你們創造人類的傳說一樣，世界各地的說法也都是差不多的，因為這是一件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重要事件，各個角落的人種都見識到了這一幕，他們通過自己原始的理解能力，用口口相傳的方式，把這件事給後代流傳了下來！正是因為這件事曾經是他們親眼目睹的，所以在流傳下來的神話中，才保持了這種相對的一致性！」

「你說的很好！就是這個道理！至於我為什麼說『冥界』就是傳說中的『天』這一點，其實也不難理解，首先你必須得承認，神話中關於對『天』這個概念的定義，肯定和現代人理解的是不一樣的，大家都能親眼目睹天地分離，說明『天』必定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每個人用肉眼都能看見的物質對不對？」

張雲閑點點頭，覺的這個說法一點毛病都沒有，這麼一想，『冥界』這個位於不周山之巔的神族居住地，就是原始人類認為的『天』，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說不通的地方？

不對！

張雲閑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當時的原始人們既然都堅定不移地把『冥界』當作天來崇拜，並且全世界所有的，或者說絕大多數的人類先祖曾經親眼目睹了冥界和大地分離的一幕，有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那這個『冥界』得有多大？

「『冥界』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張雲閑覺的，自己好像又要觸碰到另一個恐怖的真相了。

「你想到了什麼？呵呵，所有的神話故事，都只說了天地分離的事情，卻從來沒有講到過，分離之後，天去了何處，不是嗎？你不妨猜猜看，離開了這個星球，神族去了哪裡？」

張雲閑儘管腦子已經是一團亂麻，還是高速運轉，思考著神羿拋出來的問題。

冥界就是「天」，天地分離后，冥界去了哪裡呢？

對了！孟婆不是來自冥界的么？她就是從天外降臨這個星球的！

「冥界應該並沒有遠離，或許，還在我們這個星球所在的星系才對！」

孟婆來的時候，是乘坐『神梭』來的，但是無論怎麼看，這神梭都不像是能夠進行遠距離星際穿越的宇宙飛艦啊？

「哈哈！你猜得很准！不但在這個星系之內，而且距離還相當的近！」神羿笑著說道。

張雲閑驚奇地問：「到底是去了哪裡？難道是選擇了附近的某顆行星不成？」

「好吧，不賣關子了，你知道嫦娥吃了我的『精氣神力丸』，成為了天人之後，為什麼直接就去了月球？」

這什麼跟什麼啊？

嫦娥奔月跟『冥界』又有什麼關聯？

還說是不賣關子？

張雲閑剛想吐槽一下，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激動地反應道：「你是說……你是說，神族控制冥界離開這個星球后，選擇了月球做為他們的容身之地？」

「錯了！『冥界』並不是選擇了月球，而是……成為了月球！」

張雲閑：「……你讓我想想！」

什麼意思？

片刻之後，他終於弄明白了神羿這句話包含的龐大信息量，忽然覺的有些口乾舌燥，這是天地分離的真相嗎？

這特么太驚世駭俗了吧？

「月球就是你口中一直說的神器『冥界』？就是你們神族的大本營？而且就在三萬年前，它還……還跟我們這個星球是一體的？」

「對！就是如此！」

神羿的肯定，非但沒有讓張雲閑覺的輕鬆，反而令他的思緒更加混亂和震驚……

月亮就是冥界？

我們在夜晚經常凝視的月亮，居然就是我們死後靈魂的棲息地？

什麼陰曹地府，什麼十八層地獄，還有所謂的『天』，竟然亂成了一團，最後都變成了空中的一輪圓月？

對了，拜月教！

拜月教……拜月教……

之前，張雲閑就一直覺的，他們祭拜月神的行為很詭異，關鍵是整個教里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能說明白，自己究竟拜的是什麼東西！

現在，他們仍舊不知道吧？可張雲閑覺的自己忽然就明白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將這個結論給消化接受完畢。

然後，他順著這個結論往回倒推，還是有一些問題他沒弄明白的。

不周山斷裂，天地分離，大地傾斜，天空塌陷，女媧補天……這個故事脈絡，似乎漸漸清晰起來了！

月球就是冥界的話，他從這個星球上分離出去的時候，所有的人們能感受到強烈的大地震動，還有能夠親眼目睹這一幕，其實也就順理成章，很容易能說得通了！

因為月球突然離去，這個星球的重心發生了一次很大的偏移，大地傾斜，倒是符合這個星球自轉時，帶有一定傾斜角度的科學論證。

而天空塌陷，後來女媧補天的這回事，肯定也是真實發生過的，因為他的輪迴之城裡，現在還有一顆從驪山老母宮裡得到的『靈石』，根據靈霄的說法，那就是女媧補天的時候，遺落在這個星球上。

而靈霄，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月球就是冥界，冥界就是『天』，按照這個推論，女媧補天，補的不就是月球嗎？

很多謎團，就像是一團擱置了太久的毛線，看上去雜亂無章，束手無策，可是只要耐心找到一點頭緒出來，輕輕一拉，所有的謎題就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