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風明月

夜未央，湖面樓船之上。

張雲閑按照那個陌生號碼第二次打過來后提供的信息，小心翼翼地朝着樓船的三樓走去。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謝謝你。」在對方即將掛電話的時刻，張雲閑說了一句。

三樓的入口處，立着一塊醒目的告示牌，上面寫着：閑人勿進！

張雲閑沒有理會，抬腿就走了上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

光頭男子警惕地看着張雲閑，指了一下告示牌，冷冷說道：

「不認字嗎？這裏不屬於遊覽範圍，請離開！」

張雲閑雙眼飛快地掃了一眼光頭男子，發現他腰間鼓囊囊的。

有槍！！！

張雲閑幾乎瞬間就確認了，這人就是劉曉玫的靈對他說過的，那個跟在宋立輝身邊的光頭。

能動手，就盡量不說話，這是張雲閑對待對手的一向原則。

光頭男子能被宋明傑安排在自己的獨子身邊貼身保護，身手自然是一流的，他看到張雲閑腳下一動，便明白這不是個善茬。

「你……」

光頭男子本來想問一下張雲閑的來路，沒想到對方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

一道殘影掠過，他發現自己的脖子已經被張雲閑死死地掐在了手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如果你不合作，我一用力，你的脖子就會碎，你相信嗎？」張雲閑稍微一使勁，光頭男子頓時滿頭冷汗連連，急忙點頭不已。

張雲閑沒有放鬆力氣，只是冷冷地問道：

「你的主子，是明遠幫的宋立輝，對不對？」

光頭男子還沒來得及遲疑，感到脖子上又傳來一陣劇痛，幾乎快要窒息，趕緊點頭承認了。

「幾天前，在城東雲宮會所，廣寒包廂，你跟宋立輝在一塊？對不對？」

光頭男子點了點頭，大腦因為缺氧已經喪失思考力了。

「很好！最後一個問題，房間裏面是不是宋立輝？」

光頭男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張雲閑掐着他的脖子，單手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朝着他背後的房門，用力砸了出去。

「轟隆！」

木門被光頭男子肥壯的身軀砸穿了一個大洞。

「咳……咳咳……」

光頭男在地板上，捂著嗓子，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張雲閑信步跟了進去。

「咦，人呢？」

環視了一周，在房間里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宋立輝不在這兒？

張雲閑隨即就推翻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到茶几上放着兩杯喝到一半的紅酒。

「咳……咳……」

光頭男一邊咳嗽，一邊慢慢從腰間摸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張雲閑。

「去死吧！」

「噗！」因為安裝了*，手只發出低沉的一聲悶響。

……

「怎麼可能？」光頭男見了鬼一樣，一臉震驚地看着子彈穿過張雲閑的虛影，打在了房間的牆壁上。

在聽到槍響的一刻，張雲就動了，他現在的力量和速度，按照霄的說法，處於「賢者初階」的水準，早已突破人類體能的極限，躲避子彈根本不在話下。

「宋立輝在哪？」

聽到張雲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光頭男想也不想，回手連開三槍。

「噗！」

「噗！」

「噗！」

三顆子彈幾乎同時出膛，猶如一條飛行的毒蛇，朝着張雲閑咬去。

開槍的同時，光頭男在地上快速翻滾，看準門口的位置，一躍而去。

「想走？哼……」

張雲閑看着迎面疾射而來的三顆彈頭，不得不說，光頭男的槍法絕妙，在這麼失措的情況下，還能臨危不亂，上、中、下三路齊射，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類，絕對沒有可能逃脫的開。

子彈轉瞬即至，張雲閑意念一動，身影就移到了門口位置。

「啊……」

光頭男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三槍齊發，就算殺不死對方，至少也能牽制的住，為自己逃脫贏得一些時間。

可是，面前站着的張雲閑，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的自信是多麼的荒謬可笑，不值一提。

沒來得及站穩身子，就又被張雲閑飛起一腳，橫踹了回去。

「啊……」

從牆上又摔到地板上，光頭男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五臟六腑似乎都錯位了。

「在雲宮廣寒包廂里，那個女孩想走的時候，你們給過她機會嗎？」

張雲閑蹲下身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光頭男說道。

「雲宮……廣寒……女孩……」

光頭男心頭一驚，結結巴巴問道：

「你……你是來替那女娃來報仇的？你……是她什麼人？」

張雲閑沒有回答他，伸手放在他頭頂的百會穴上，問道：

「最後一次機會，我問，你答，答對了留你一次性命，你不答或者答錯，死路一條！」

光頭男頓時感覺腦袋上猶如千斤壓頂，脖子隨時都有斷掉的感覺。

「宋立輝在哪裏？」

「他……已經……離開了……」

「我問的是他人在哪裏？」

光頭男吃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酒櫃的位置。

張雲閑放開光頭男，走到酒櫃背後，發現地板上竟然有一個暗道，直接通往樓船的一樓，想來宋立輝應該是第一時間就逃了。

看了看岸上，遊人如織，想到自己與宋立輝從未謀面，張雲閑便放棄了追尋的念頭，只好再找機會了。

他回身對光頭男說道：

「回去告訴宋立輝，讓他洗乾淨脖子等死吧！至於你，想來這些年你跟着你家主子，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少干吧，我雖答應饒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廢你一臂，你好自為之！」

說完，豎掌為刀，劃過光頭男的右肩，一條完整的胳膊便齊齊斷落。

「啊……」

光頭男也算得上一條漢子，咬牙叫了一聲，撿起自己的斷臂，跌跌撞撞奪門而去。

回去的時候，張雲閑選了一條相對偏僻的路線。

不緊不慢地走到夜未央公園還為開發的一處黑暗角落裏，他回頭朝着背後空空的小道，低聲說了一句：

「出來吧，跟了一路，也真難為你們了！」

原本空無一人的黑夜中，慢慢浮現出兩道人影。

清風、明月，一身黑色長袍，戴着墨鏡，緩緩走出。

「竟然被發現了，看來他比我們想像的，似乎要更加厲害一些！」

明月轉頭跟清風說了一句。

清風點點頭，也覺得孫護法對於張雲閑力量層級的分析，不是那麼準確。

「你們，為什麼尾隨我？」

張雲閑如今的感官遠超常人，從進入夜未央開始，他就發覺自己被盯上了，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盯他的人，不可能是江夢婷安排的警察或者其他人手，在自己不願意的情況下，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跟的上他。

「張雲閑，22歲，西京市財經大學大四學生，三天前你突然獲得變異的身體能量，並且以此在雲宮殺死了秦勇和李志東……」

清風看着張雲閑，一字一句地說着。

「我們，對你突然擁有的變異能量，有些興趣！」

張雲閑略微有些詫異，自己身體發生變化，不過是近幾天才發生的事，而且自己只在雲宮出過一次手，怎麼會莫名奇妙被盯上。

「你們是什麼人？雲宮的監控視頻，還有今晚關於宋立輝的行蹤的電話，這些都是你們做的嗎？」

「哈哈，當然是我們做的，怎麼樣，是不是對我們充滿感激？那就乖乖跟我們走吧！」明月笑的頗有些小得意，相比清風的成熟穩重，他總表現的有些輕浮和調皮。

張雲閑發現，他看不出面前二人的深淺，隨着這幾天在夢境中修習靈力，他變得對於旁人的身體和靈魂，有一種近乎直覺的感受能力，但是，對於清風和明月，他卻一點都看不透。

「跟你們走？去哪裏？」

「去一個全新的世界，我保證在我們那裏的每一天，都會讓你覺得比你之前這二十多年加起來，都更加有意思。」明月說道。

「哦，是嗎？」張雲閑嘴裏問出這句話，身子便緊跟着沖了上去。他沒敢有所保留，一出手就是全力，面對着兩人，他實在不敢託大。

「有點意思，真敢跟我們動手，正好讓我來試試你的本事！清風，你站一邊去，千萬不要跟我搶！」明月就像是終於看到了一件新奇玩具的孩子，興奮地對着清風喊了一句。

張雲閑的速度快的像一道流星，一閃就到了明月面前，伸手就是一拳，帶着低沉的音爆聲，直奔明月的面頰而去。

「可惡，你居然要打我的臉！你可知道我明月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我的帥臉……」

明月嘴裏嘟嘟囔囔，速度卻一點都不比張雲閑來的慢，一抬手就擋住了張雲閑的拳頭。

張雲閑一擊不中，變拳為掌，用力朝着明月砍去，一道勁風呼嘯而過。

明月不退反進，踏上一步。

張雲閑頓時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朝着自己迎面壓來。

我抗！

張雲閑吸了一口氣，運起全身力氣，也朝着明月撞了上去。

「鐺！」

兩具肉身，硬是碰出了鋼鐵一般的聲音。

兩人各退了一步。

「好疼！」這是張雲閑復活以來，身體第一次有疼痛的感覺。

明月也是一臉慘白，額頭上細汗點點。

「不可能，這才短短几天，你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再來！」明月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管不顧地又向著張雲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