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被豬綁架了

正文 10、被豬綁架了

牧羊犬哈里一路奔逃,麵包車緊緊卻墜在身後。

轉身,竄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車在巷口一閃而過。小巷的出口就在眼前,但一輛白色麵包車卻堵在那裡。為了這次行動,付師傅早已將附近地形印在腦海里。雖然哈里的表現出乎意料,但一切還在他控制之中。

此路不通,哈里只得另尋出路。哈里馱著幸福一個轉彎,再次竄進了一條狹長的小衚衕,付師傅卻卻定下心來。

這是一條死胡同,盡頭是一家養豬場,他們逃不了了。

付師傅從車廂里拿出捕狗工具,偵查時,他就已經注意到哈里,狗很難對付,他不得不將多年前「摸狗」的一些傢伙翻出來。

哈里馱著幸福氣喘吁吁的鑽進衚衕,卻不想是一條死胡同,糟了,再想逃出去已然來不及。衚衕出口早已被兩個人影堵住,兩人拿著的捕狗工具一前一後的向哈里逼近。

哈里不停的狂吠,試圖阻止引起路人注意。

恰巧,養豬場的門開了。

一個中年女人從裡面探出頭來,被外面的情形嚇了一跳,她慌忙關上大門。

她不斷拍打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嚇死我了,哪來的瘋狗,哎?咋還有一個孩子」。婦女打開一點門縫,向外面偷眼瞧著。

「這位大姐,我們是市裡捕狗隊的工作人員,這條瘋狗綁架了一個小孩,你趕快關上門,防止瘋狗咬人」

這事聽起來雖然不怎麼靠譜,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付師傅只得這麼說。

中年女人聽後半信半疑,一隻瘋狗能把小孩綁架了?這事說出去絕對是新聞,好奇心反而愈加重了。

付師傅的心思全部集中到哈里身上,事情到這一步,已無退路可言。要想抓住幸福,就必須先解決眼前這隻牧羊犬。付師傅和大頭一前一後相互配合著將出口封死,然後慢慢向哈里逼近。

包圍圈愈來愈小,牧羊犬哈里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這是一場根本沒有勝算的爭鬥。牧羊犬哈里將幸福放在地上,頭沖著付師傅,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畏懼中夾著一絲決然。

突然,哈里狠狠的撞向鐵門。

「嘭」,突來的驚變把躲在門內中年的女人嚇得尖叫起來,「啊!」

中年女人快速後退了幾步,絲毫沒感覺到一絲猩紅在她的額頭上顫動。

鮮血滴落在哈里的眼眶上,視線有些模糊。哈里嗚嗚叫著,想從主人那裡得到一些安慰。

但它卻看到幸福無助的眼神,那雙眼睛離充滿了恐懼。

哈里無力的蹲坐在地面上,伸出舌頭舔舐幸福的小臉,試圖安撫幸福的情緒,但幸福嚇壞了,眼淚流了下來。

守護著幸福,放手一搏,即使下一刻將付出自己的生命,哈里已經無所畏懼。或許只因為有幸福陪在它身邊,或許只是因為自己曾經是一隻被遺棄的牧羊犬。

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天邊的雲低垂著。

牧羊犬哈里已不復往昔的強壯,它再也不能和草原深處的狼對抗了。一天損失了六隻牲畜,牧場主大發脾氣,將哈里打得遍體傷痕。

最終,牧場主親手將它送上了一輛車。

車廂裡面裝滿了籠子,每個籠子里都有一雙充滿無助而恐懼的眼睛。

哈里被關進一個籠子里,籠子里有一隻牧羊犬,只是它的身體已經失去溫度。

突然一片漆黑,車廂里只剩下恐懼。

付師傅沒想到一隻牧羊犬竟然能如此做,心中不由升起氣一絲敬意。

這年頭,即使是人能不能做到這一步都是未知數。付師傅心中不忍傷害這隻牧羊犬,他收起捕狗的工具,轉身示意身後的大頭也放下工具。

「你,你是一隻好狗,若是死在我手中,上蒼都不會饒恕我,你走吧,我們不會傷害這孩子,」

付師傅不知道這狗能不能聽懂自己說什麼,但他側身讓出出路,大頭也將手中的工具放低。

這是一個奇怪的時刻,一人,一犬,靜靜對視,等待著一種選擇。

最終,牧羊犬靜靜的站起來,用自己身體擋住幸福,它已然做出了選擇。

付師傅腦海里一片空白,牧羊犬聽懂了他的話,為何自己卻多了一絲迷茫。但一股執念控制著他將這一切拋之腦後,我有我要守護的人,為了她,我願付出一切。

女兒是他的一切,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除了女兒。是啊,除了女兒,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無需多餘的悔恨。

死亡的繩索再次揚起,沒有猶豫。

中年女人驚魂未定,想靠近鐵門去瞧瞧,卻又害怕那瘋狗發瘋。就在這時,一聲豬嚎從身後傳來,待她轉過頭時,一頭膘肥體壯的肥豬從她面前飄過,如同天邊自由自在的雲。

「額,這頭豬似乎不是自己家養的,那幾窩小豬仔,該不會是這傢伙的傑作吧,總算讓老娘找到元兇了」

大肥豬花花一路橫衝直撞,鐵門在皮糙肉厚的花花面前更是不堪一擊。鐵門應聲倒下,門外的形勢頓時逆轉。

付師傅本來已經勝券在握,不想半路殺出一個「豬二哥」,白花花的一堆肉在任何人面前飄過,都是一朵重噸位的「雲」,而且那堆肉還是沖著自己飛過來的。

「大頭,快躲,啊」

「什麼,啊」

衚衕深處,傳來兩聲慘叫,隨後一頭大肥豬不緊不慢的從衚衕入口溜達出去。

「好機會」,牧羊犬本已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一見有機會,它再次將幸福馱在背上,繞過有心無力付師傅的阻攔,躲開驚魂未定的大頭,再次向出口衝去。

「付師傅,你沒事吧?剛才那片雲好大」,大頭跑過來扶起付師傅。

付師傅可是被豬給撞飛了,老頭的後背直接撞在後面的牆面上,好半天氣都喘不勻實,想來是傷的不輕。

「笨蛋,那是頭豬,你說一個養老院養這麼肥的豬幹什麼?」付師傅揉著老腰從地上爬起來,剛站穩就聽到養殖場里傳來一男一女兩聲尖叫。

男:「非禮啊」

女:「耍流氓啊」

付師傅和大頭相互對視一眼,再想起養老院的豬,然後兩人撒開腳丫子衝進養殖場。那聲音太熟悉了,丫的,這小子怎麼跑到養豬場來了。

「付師傅,那孩子咋辦?」

「我去追,你去救二毛,把事情擺平,電話聯繫」,付師傅猛地一轉身,腰扭了。倒霉催的,追,豁出老命去了。

一把梯子搭在牆上,牆上有一個洞口,牆內一頭驢子、一頭奶牛和一隻黑貓懶洋洋的曬太陽。

洞口處,人、豬、狗三種不同的腳印在地面上交織,一頭豬,一隻牧羊犬和一個孩子不知蹤影。

胡凡稍作整理,視線伸向不遠處的小巷,所有的痕迹都指不遠處的街區,不再猶豫,胡凡和蘇小小一路追下去。

可一入街區,線索又斷了,周圍街巷空蕩蕩的,少有行人。

胡凡忍著內心的煩躁,一遍又一遍的對蘇小小說道:「會有線索的,耐心,耐心,我們分頭找附近的行人打聽」

「我們一定會找到孩子的」,說這些話何嘗又不是在說服自己,蘇小小心中茫然。

「喂,我要報案,我是幸福街養殖場的,有一男的在我這耍流氓,讓我給堵住了,你們趕快來啊」

「各單位注意,幸福街養殖場發生入戶騷擾案件,請立即支援,」

「指揮中心,我是胡凡,警員編碼NB945,目前在幸福街養殖場附近執勤」

「北區養殖場發生入戶騷擾案件,請立即趕往現場,」

「警員NB945收到,正在趕往現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煩事一樁接一樁,還不如讓哥們裝孫子來的輕鬆。

「小小,不然你先回去,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孩子找回來的」

「沒關係,我跟你去,沒準能有孩子的消息」,天色漸暗,幸福還在路上,只是還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養殖廠,豬舍里,豬飛人跳。

中年女人拿著拖把沖著豬舍不斷揮舞,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正試圖從豬舍里爬出來,但每次都被拖把無情的打了回去。中年女人已經報警,惹禍的男人心中更加急了。

警察,現在最不能見得就是警察了,男人心中連連叫苦。

一頭豬從牆內衝出來,不巧的是自己正在噓噓,然後就莫名其妙的騎在了豬的背上。騎豬容易下豬難,大肥豬一路狂飆,最後鑽進了這個小衚衕。那會養殖場的門是敞著的,二毛被一頭豬綁架到了豬舍。

更令人氣憤的是,那頭闖禍的肥豬不知道跟母豬們說了些什麼,豬舍里的幾頭母豬竟然全部都湊到二毛身邊來了,一個個的直飛媚眼。你說哥們就長得有那麼寒磣嗎?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人早就懵了,幸虧咱不是一般人,人生一定要淡定

「你們幾個別過來,否則我就自殺」

連威脅再妥協,二毛勉強保住了貼身小褲褲,還讓不讓活了,多麼悲催的血淚史。

後來,一個中年女人出現在二毛面前,當時這哥們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了,而且內褲岌岌可危,豬都擺不平,更何況一個大活人乎?

不得已之下,二毛才喊的「非禮」,而那女人喊「流氓」,純屬意外,哥們就是眼瞎也不找這樣的女人「流氓」。

兩人打得熱鬧,大頭從門外跑進來。中年女人本來以為他是聽到求救聲來幫自己抓賊的,底氣更足了。

「大姐,需要幫忙嗎?」

「大兄弟,快幫我抓流氓,他要對我耍流氓」

但是,大頭下面的表現讓中年女人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大頭來到中你女人面前,「大姐,拖把」

中年女人沒有絲毫懷疑,將拖把交給大頭。

大頭接過拖把,立刻對著豬舍里的二毛喊道:「快跑」。

中年女人愣住了。

機不再失,二毛也不墨跡,不然節操不保啊。那會他的動作真的不像一個胖子,大頭在一旁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話說在逆境之下,一個人的小宇宙是可以無限爆發的。

趁著中年女人愣神的功夫,大頭跟在二毛後面一溜煙的向衚衕口逃去。中年女人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傷心欲絕的叫罵:「流氓啊,集體耍流氓啊~」

話說,胡凡同志到達案發現場之後,中年女人還在「流氓啊集體流氓啊」的哭著,餘音繞腦門,胡凡滿頭都是黑線。好在蘇小小上前勸慰,暫時安撫住養殖場的中年女人,說來這女人挺可憐的,男人死得早,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辛辛苦苦的經營一家養殖場。

寡婦門事前是非多,經這麼一鬧,指不定又要有多少閑話了。

「大姐,你跟我說一下案發情況」,中年女人情緒穩定下來,胡凡開始走正常流程。

「這還用說?我被人耍流氓了,」說到這,中年女人似乎又要「老調重彈」。

「打住,大姐,我是說您把嫌疑人的相貌和作案經過給我描述一下,」胡凡出手很及時,「餘音繞梁」很讓人頭大。

「這個,那個,人家不好意思啊,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來問這些事,這關乎人家清白,」中年女人反而扭捏起來

胡凡感覺自己純潔的無與倫比,不是被犯人打倒就是被受害人打倒,哥們現在想暈倒。

最終,中年女人將今天發生的一切細細的說了一遍,當聽到有一隻狗綁架了一個小女孩時,胡凡和蘇小小几乎同時問道:「他們去哪了」

「去那了,」中年女人下意識的用手一指衚衕入口處。

胡凡和蘇小小起身沖向衚衕入口處,兩人極為默契的一左一右沿著相反的方向追下去。

茫茫人海,何曾看到你的身影。夜已然暗下去,究竟給我們剩下多少時間。

中年女人本來還想說那頭雲一般的大肥豬,那頭大肥豬膘肥體壯,是做種豬的最佳「豬」選,可是已經沒有人來傾聽。

一個人民警察怎麼能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扔下受害人跑了,要是犯罪嫌疑人再回來,那受害人該怎麼辦?

於是,繼續餘音繞梁:「流氓,集體流氓,」

牧羊犬哈里馱著幸福一路飛奔,前面更是有一頭噸位超重的肥豬花花開路,所到之處皆是遇神殺神、遇魔滅魔,行人躲閃,尖叫連連,街區一片混亂。

混亂給付師傅的追擊製造了麻煩,但這也給付師傅指明了目標方向,付師傅的麵包車幽靈般跟在幸福的身後。

製造混亂,才有機會逃脫。

「二哥,咱們去人多的地方」,老豬花花一甩豬頭,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沖,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步行街,人頭攢動,但今天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日子。肥豬開道,牧羊犬殿後,老付追擊。步行街設置了路卡,汽車無法通行,付師傅不得不下車拼了老命的追著幸福。

豬二哥橫衝直撞,步行街的行人紛紛避讓,尖叫聲一浪蓋過一浪。幸福的一隻鞋子被甩了出去,鞋子在空中翻飛,幾經周折落在了一個老人面前。

老人拾起鞋子,眼中滿是疑惑,很快他臉上充滿了驚喜,那是他孫女的鞋子,老人激動的四處張望,最後向著混亂的人群追去。

再說說咱們的主角一個小女孩,配角一頭豬和一隻狗,現在正呆在一輛空蕩蕩的公交車上。司機師傅不知所措,公交公司有規定:不允許帶寵物上車。

而這個小丫頭卻一口氣帶了兩個,狗還說得過去,那頭豬是怎麼回事?再看看這個小丫頭,司機師傅只得搖搖頭,跟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講大人世界的規定,有這時間,公交車早就到終點站了。

司機師傅猶豫再三,最終關門,開車。反正公交車上也沒人,拉啥不是拉啊。

付師傅眼巴巴的望著公交車的尾氣感嘆:「豬和狗也啥時候也能坐公交車了?」

付師傅立即攔住一輛計程車:「師傅,追上前面那輛23路公交車」。

「好嘞,你瞧好吧,」計程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老先生,你東西落在公交車上面了」

「嗯,」計程車吊在公交車後面一路追下去,很快淹沒在如龍的車流中。

錢老爺子追出步行街的時候,早就沒了幸福影子。突然,他感覺眼前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天使?不是,為什麼周圍站滿了人……」

錢老爺子只感覺自己很累,真的很累,好想好想睡一覺,在夢中與幸福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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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丫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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