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方術改命

第九十七章:方術改命

是有那麼一種方術,據說可以改變死去的時辰。不過無論是續命的七星燈,還是一些修鍊改運逆命的茅山術,都是民間傳說罷了。簡決只得把這些猜想壓下去,他現在腦子裡裝的東西有點多。

「其實鬧水鬼...怕是那幾年水災淹死過不少人吧?難得,現在你還聽得到水災嗎?住在我們這裡的人大多數都姓簡,而以前簡家的地主還貪污過賑災款,說起來,也是冥冥之中有報應。」

簡決這麼給簡豪說,簡豪撇撇嘴,不滿地道:「誒誒,憑啥子他都享受完了,報應又是我們來承受呢?」

「命啊,有人命好命撇啊。」簡決笑了,他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還要給姑婆家請門神。我爺爺這幾天也生病,我一晚上是真的沒睡好過。」

「你爺爺真是夢遊啊?」簡豪有點懷疑什麼,他看著簡決的後背,他知道那衣服下是一大塊淤青和血塊。

「是吧,我今晚再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幺舅公還說了什麼沒有?」

「你莫說,那一他說的還很多,說了一大堆,啥子,他想拿一筆錢去修龍王廟。結果,嘿嘿,他一掛脫,龍王廟也被人拆了。」簡豪無奈地笑笑,不過他是覺得真好笑,「運氣霉。」

「那...幺舅公留下的那筆錢?」

「對誒,都是幾個長輩去清點他的遺物,要問,不如我們去問三爺爺?」簡豪也站了起來,「走嘛,我們去問三爺爺。」

說罷,兩人下山去,直找到那三爺爺去。

三爺爺還在家裡幹活,他兒子兒媳都在外地,這隻有他一個人,還在身子硬朗,扛得住幾年。簡決他們去的時候,三爺爺還從田地里出來,扛著鋤頭,去挖土豆去了。

見到簡決他們,三爺爺笑了笑,「兩個少爺安逸啊,還捨得來看我!」

「是啊,是啊,咋個捨不得?簡決他也好久沒回來了。」簡豪指了指簡決,「過來耍下,無聊了。」

簡決過來就問,「三爺爺,最近身體好嗎?」

「好好,還走得路。」

「我爺爺說來怪,」簡決說道,「那幾天好好的,這幾天立馬又躺在床上去了,張婆婆說,人也沒了胃口。」

三爺爺怪怪地嘆口氣,他眼睛卻看著另一個方向,幾乎是下意識地瞟了一眼。

簡決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於是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張婆婆天天說我爺爺醒來要吃雞,要幹啥子,結果那天,我奶奶病倒了,我幫我奶奶定心神,燒了香。好不容易奶奶能起床了,爺爺又倒下了,唉,我都曉不得這是啥子毛病,折磨我哦。」

三爺爺跟著笑了幾聲,「簡決啊,幸好你懂點這些。」

這句話,平常聽著倒沒什麼,現在聽來,三爺爺似乎在強調簡決懂一些民間方術的事,加上他剛才看的方向,是以前表舅公住的地方。

三爺爺把他們請進去坐,東聊西扯,就是說說家長里短的事,誰家身體不醒了,誰找大夫看病沒效果一家人愁了。

說道四嬢那一家,老人去世又活過來,還在房樑上發現了一簡帶血的衣服。簡決捧起面前的茶,不經意地說道:「這個步驟...有點像借屍還魂,但是不知道是誰會這麼干,其實,他們想錯了。」

三爺爺震驚地看著簡決一眼,很快地用喝茶把自己震驚的神色敷衍過去,「哦哦,不懂這些。」

簡決繼續說:「我一想...不曉得是誰的情況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屋頭的人乾的。不然一般人誰來給你整這些?」

簡豪看了一眼簡決,他雖然喜歡聽簡決分析這些事,但是他不知道簡決在三爺爺面前說這些幹嘛,人家三爺爺還覺得莫名其妙的。可簡豪學著去觀察三爺爺,就會發現,三爺爺聽得格外關注,並且在想到了些什麼。

「我....也曉不得。」三爺爺冒出這麼一句話,他轉過頭,去看樓上,去看看院壩里的狗,然後站起來,「你們坐,我有點事。」他說完,走了出去,簡決探頭去看,原來是去喂狗餵雞。

這時候為什麼狗?簡豪不明白了。

回過來,三爺爺坐下,簡決繼續說:「有點怪的是,如果是本人自己想活命,給自己借屍還魂,那...誰教他的呢?」

三爺爺有點坐不住了,但簡決一轉話峰來問道:「對了,三爺爺,我幺舅公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呢?」

「沒得,哎呀,他一個老頭,又沒得兒女,能留下啥子東西?」

「我靠,你們都沒有把他做法的東西給我留下?要是我有,以後遇到像四嬢家那種事,我更好處理啊。我現在靠的都是土辦法,倒靈不靈的。」簡決笑道。

三爺爺不說話,他問簡決:「那你四嬢屋頭的事,你解決了嗎?」

「解決了,很簡單吧。不知道為什麼,借屍還魂或者是招魂術,召回來都不是自己的魂啊,根本就成了人屍,一般人又不會茅山術,又沒有道行,怎麼可能自己去搞這些邪術啊。」簡決嘆口氣,「人,還是順其自然,要走正道。」

三爺爺在發神,同時也回應簡決:「是是是。」

這下連簡豪也看出三爺爺不對勁了,簡豪這個人是急性子,他直接說:「誒,三爺爺,你說實話,你們那天去清理幺舅公的遺物,到底找到個啥子?你怎麼今天這麼怪?那天明明說幺舅公東西多,一些啥子符紙啊都是你們拿起走的,你還說啥子都沒得,還有那麼多書,哦哦,我想起了,你和四爺爺兩個把書抱回去了!」

「豪娃子!你莫亂說啊!」三爺爺瞪起了眼,一拍桌子,「我好久貪過別個的東西,如果有啥子好的,我還用的著在這住起?」

「不不,沒說你貪東西,是你們到底拿了什麼書走。」簡決盯著三爺爺看,他開始確定了。

三爺爺沉默了一會,他不敢不去簡決的眼神,他只能說:「沒得,沒得。」

「什麼書,你們不會拿去扔了吧?」簡決有點急。

「早就扔了。」

簡決嘆口氣,「又說沒得又說扔了,三爺爺你咋個說話沒邏輯啊,又沒得那個怪你,書拿走東西拿走就拿走,反正又沒得人要的。你一直敷衍我這件事沒得意義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嘛。」

簡豪也急道:「是啊,三爺爺,你說你在隱瞞個啥子嘛。」

三爺爺老臉通紅,他的確是幾個兄弟中最老實本分的一個,撒不得慌,也不願被小輩拆穿。他感到沒了面子,轉怒說到:「那你們啥子意思?跑過來質問我?」

簡決沒說話了,三爺爺又不忍心了,他最終嘆口氣,「唉,我們幾兄弟一起去的他老房子給他整理東西,看看有不有照片這些。結果只有他以前做法用的符啊這些,你幺爺爺說了要不然就給簡決留到,簡決你爺爺啊,又倔,說給你沒得用,喊拿去扔了或者燒了。還有一些書,其中有一本...就是你幺舅公的手抄本。上面就寫到,他自己記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都認得到字,拿起幾本來看。」

「本子上記載的什麼?」簡決忙問道。

「一些異術,神經兮兮的,說啥子變動物,人變耗子,人裝到花瓶里去。看得你寒毛直立的,還有就是....你幺舅公寫的,返魂術。我們肯定不信,都曉得他是個神棍。」

「後來,後來就信了?」簡決淡淡地問他。

三爺爺有些懊悔地轉過頭去,他拍拍自己的腦門,「人越老,越糊塗,一想到要死,還不是怕。想到自己一輩子也沒享到兒女的福...你們哪裡懂這些嘛。所以,四爺爺本來想搞,但是聽說熬死人是在熬自己兒女的命,所以說他沒幹,好像這個法子,他給他兄弟說了。就是四嬢他兒媳婦的幺爸,那個死了又活的老頭。」

「你們....嘖,真是做錯一步錯萬步,招魂你們根本不會招到自己的魂!將死的時候連魄都是散的,豈不是給其他孤魂野鬼一個附身的機會?」

「我們哪裡懂這些嘛!我們不懂!一想到要死了還不是病急亂投醫,就說你爺爺,還不是治病治了十幾年還沒治好!人要看到沒得了,想多活幾年還有啥子法啊?」三爺爺激動地說道。

的確,普通人想活下去,又有什麼辦法呢?

簡決一驚:「我爺爺,也用了這一招...?不可能啊...他已經卧病不起的時候,他哪裡有力氣搞這個?」

「我幫他弄得...,提前找好了一件舊衣服,去一個生辰相近的親屬的墳上掛幾天才行。正好,我們表舅的生辰和你爺爺是相近的,屬相也想合。我們還是會算一點。」三爺爺像是犯了天大的錯一樣,不敢去看簡決,他只好說,「我也曉不得這些,又不懂,你爺爺跟我是親兄弟,又不可能不幫忙。你們不懂,這個人一想到自己要死,就怕得要命,這一輩子都沒得啥子活頭,但就像多活幾年搞一下。」

簡決一驚,「那我屋頭那個.....不是我爺爺了?魂都不對!怪不得!簡豪,我們回去,回去一趟。」

簡豪一聽,也想到了簡決他爺爺那些怪事情,覺得有鬼,點點頭,「一路,我跟你一路去!」

到了奶奶那,見爺爺還是不醒,奶奶開始擔心起來,怕是爺爺又回到老樣子了,那半個月只是迴光返照。簡決直接去房頂上找,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有誰的衣服在房樑上掛著。而且簡決之前已經把觀音像給清洗過了,所以神像還是有鎮宅的作用。

難道說,已經驅走了?

簡決半信半疑地去看爺爺,爺爺睡著了,微微張著嘴,慢慢呼吸著。簡決看了看屋子裡,沒什麼大問題,那簡決去屋後面和前面燒了幾炷香,就把奶奶房裡的剪刀取了出來,用不著了。

簡豪問他真沒事了,簡決笑道,真沒事了,你還想出什麼事?回去吧!這裡有我。

走之前,簡豪說:「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啊,我再大夜也給你趕過來。」

今晚應該沒什麼事吧?簡決看看外面,張婆婆正好回來了,張婆婆一見到簡決就說:「簡決,你爺爺又回到以前的狀態了,喊起不應聲,說起沒精神,你看怎麼辦啊?簡決?」

簡決笑了笑,「順其自然吧,年齡都那麼大了。」

「還以為他挨得到下一個他過大生。」張婆婆很遺憾地擺擺手,「結果,哼,還是沒福氣,對了簡決,我今晚上不在這住了,我回家一趟,屋頭還有東西沒收,我晚飯給你們弄起,你們吃了我就回去。」

「你放心,你放心,你回去嘛。」簡決明白地點點頭。

晚上吃過晚飯,一家人相顧無言,奶奶讓簡決別熬夜,去睡覺,自己去喂爺爺吃飯。簡決也去睡了,躺在床上。

半夜,簡決被鬧鐘吵醒,他發現自己忘了把前天設定的鬧鐘關掉,苦惱地抹了一把臉,這一下人清醒了。他起床,從包里翻出了幾張門神像,想了想,去把門神請進來吧。

簡決把大門打開,把院子外的燈也打開,坐在門口,把門神貼上去。他正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準備回屋,卻瞧見院子里這似乎有東西在雞籠那。像是蹲了一個什麼人在那裡,一直守著雞籠。

簡決沒時間回屋去拿手電筒,他怕一回屋人就跑了。

於是拿著手機打著光上去,這一看,簡決看到一地的雞血!還有一地的雜亂羽毛!正抓著一隻大公雞死死咬著它的,正是自己的爺爺,爺爺滿嘴的血,眼睛發神一樣看著遠處,嘴裡還不肯放手。而且有些母雞正在地上抖動著,「咕咕」叫著,脖子處都被咬斷了。

簡決身上沒帶任何的東西,只有一道自己隨身的護身符。他開始後退,而爺爺突然目光一聚過來,盯著簡決看,慢慢地站了起來。表情還是獃滯地表情,嘴巴一張一合的,人像是傻了一樣。

然後,他一腳踢開面前的雞籠,要撲過去抓簡決,簡決沒辦法,只能暫時跑開一段距離。爺爺瘋了一樣地,死死盯著他的方向,一步一步飛快地走過來,那根本不是人的速度,就跟別提老人的速度了!

簡決路過倉庫,驚醒了花花,花花跑了出來,看見簡決的爺爺,「汪汪汪」地吼叫起來,然後護在簡決身前,不肯離開。花花喉嚨發出威懾的吼聲,連它都明白面前一步步走過來的老人,不是它的主人了。

簡決順手抄起一根木棍來防身,爺爺不管花花叫得凶,還是在一步步逼近,簡決喊花花:「快跑!花花!走!」簡決往後跑去,花花很聽話地跟上了他,沒想到他一回頭,爺爺跟著追了上來,明顯跑得姿勢相當怪異,頭和身子沒有協調,卻還是追上了簡決,撲了上來!

爺爺一口咬下簡決的脖頸,簡決發出一聲慘叫。

花花叫了一聲,撲上去咬簡決的爺爺,爺爺被吸引了一下注意力,惡狠狠地把狗抓起來,扔到一邊去。花花被扔得老遠,摔在地上,「嗷嗚」一聲,又站了起來,朝爺爺衝過來死死咬住爺爺的腳。簡決就趁這個機會,一腳踹過去,踹到爺爺的背上,不料爺爺分文不動,簡決打不動他。

簡決只能喊花花跟他跑,先跑再說。花花鬆開爺爺的腳,跟著簡決跑了起來。路過一戶人家的大倉庫,簡決發覺前面也有狗,可是不認識,不過還好花花認識,過去聞聞對方,那大狗看在花花面子上沒吼簡決。

大狗沒栓繩子,簡決慢慢地跑過去,發現爺爺又回去了。簡決用手電筒一照,沒發現是一隻毛色錚亮的大黑狗,簡決心安了下來,他感謝了一遍大黑狗,畢竟花花是條黃狗,震懾力還是要黑狗子來。

簡決看見爺爺走了,突然想到奶奶還在家!於是又跑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看見的是爺爺一個人在屋子前晃悠,根本沒法進去。簡決想起來了,那幾天不是因為鬼被趕跑,而是因為被公雞一時間傷了魂,緩了幾天,所以第一時間就把公雞給咬死了。

這個附身很奇怪,一般來說,外在的靈魂、能量團會去佔據某些原本不應該是屬於他的身體,而造成當事人一個身體裡面有兩個以上的靈魂,有可能導致如行為錯亂、精神分裂、多重人格等的情形;嚴重時,會有傷害自己身體、或加害別人的狀況,甚至自戕。

某些通靈人會以條件交換的方式,吸引外靈進入己身,把身體借給外靈使用,以換取某種程度的神通。總體而言,外靈附身並不是一好現象,也絕對不是一個健康的現象。

附身的另一個說法(不是四川本地說法),民間宗教裡面通常是指「神明」來附到中間人(乩童、靈媒、通靈人)身上之意。

而爺爺身上的,到底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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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網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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