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怨靈投胎

第五十九章:怨靈投胎

簡決伸手,手心貼著一張符咒,符咒寫滿了《長壽經》,包住雞蛋,符咒不能被火燒,手要向下油鍋一個眼清手快,撈起。雞蛋被封住,簡決遞給杜辛容,「你是飼主的話,你應該能看見裡面的小鬼,它被封住出不來,你把這顆蛋護好。我再想想辦法怎麼去超度它,只有這樣,你才可能免難。」

杜辛容繼續點頭,簡決說什麼她都聽。

簡決遇到了班長楊鵬,他正好出門,楊鵬笑問他去哪裡,簡決隨便指了指外面。

後來簡決一個人去了寺廟,這間寺廟有個單獨的供奉台,是為了超度哪些被墮胎的嬰兒的。很多老婆婆都在念:「三柱清香傳表意,今朝焚香請難靈,吾等知汝百般苦,心中悲水淚汪汪,吾等願為汝超渡,脫難離苦升凈土,願汝得入好家處,不受流離失所苦,今焚衣褲贈與汝,願汝不受寒凄苦,今焚一鞋贈與汝,願汝可行千里路,今焚金寶近千張,願汝不受貧窮苦,今焚妙趣孩兒物......。」然後有功德箱,衣物都是捐給災區的孩子,稍微舊一點的都燒給了嬰靈。

供的神像也不少,什麼南十方觀世音菩薩都有。

簡決請寺廟附近的喪葬店做了一個陶瓮,是古人專門用來葬先天夭折的孩童的墓器。老人更奇怪:「小夥子,你家裡不像是出了喪事,不要隨便買這些,很晦氣的。」

「不不,替一個朋友消災解難用的。」簡決說道。

買完后,他去問杜辛容你看得到雞蛋里的胎形嗎?杜辛容早就嚇得小臉慘白,一個勁地喊簡決把雞蛋拿走,自己不想看到。

杜辛容自從那天晚上拿回寢室,她就老聽見黑暗中有無形的聲音喊她媽媽,喊她救它。那聲音軟膩膩的,的確是嬰孩的發聲,但是在深夜凌晨的寂靜中,有一種詭異空靈的感覺。杜辛容一夜無眠,因為只有她能聽見,室友都睡熟了。

她就感覺聲音在自己的蚊帳外面。

她害怕極了,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她甚至感覺嬰兒的聲音離她的床越來越近,想起簡決給的符,於是把符貼在自己的蚊帳上。

不透明蚊帳動了動,好像真的礙於有符就退下了。

可是杜辛容聽見一個充滿怨恨的聲音:媽咪你好狠毒!

一切歸於寧靜,杜辛容坐在床上坐了一晚上。

簡決聽完,閉上了眼睛。「到底是誰幹的...,這可不是開玩笑。」

「是她。」杜辛容的眼裡全是血絲,她的頭跟著一個人轉動。

那個人也是一個女生,個子挺高,人瘦腿長。杜辛容沒喊她,只說:「我室友,自從我出了事,我就再也沒有跟她說過話,賤人!」

「怎麼了?」簡決感覺有八卦。

「我這幾天不去上課,每天精神這麼差,她當沒看到?」杜辛容嘲諷地笑了一聲,「當初給我推薦那個什麼狗屁大師,親熱得不得了。我出問題了,看她問都不來問我一下我就知道了,我都懶得跟她理論,我跟她說不過就是讓她多開幾分!賤人!活該被甩!我都懷疑她前男友被人下降頭了!」

簡決感覺附和,連聲說「嗯嗯嗯。」實則他發現杜辛容一罵人才有了精神。

「就是她推薦的小鬼給你?」簡決問道。

「是她。賤人!」杜辛容又罵了一句。

她想明白了,這種人少接觸,她先自己把自己救了再說。根據簡決說的,這種小鬼吸食人的精氣,還會吸食人的血,特別是怨氣到最後會越來越大。這種小鬼,要是孕婦養,被直接抵消小鬼的怨氣,反而安安心心地為孕婦服務。所以人們都說,孕婦福氣大,甚至孕期帶財。就這個道理,不僅孕期一般鬼怪不敢近身,有些嬰靈還會幫助她,好讓自己投胎。

也就是杜辛容不懂,被人擺了一道。她以為只有一般的小鬼,可是簡決教育她,就是普通的小鬼你也養不了,沒人幫你牽制它,早晚會出事。

杜辛容學到了教訓,一路上都在說自己被騙了,「她叫李承霖,跟我一個專業。我都不給你說她又多裝!真的!跟我好的時候,那是打個噴嚏都給我買一瓶酸奶,我拿她當朋友,我還經常請她吃飯,現在全當喂狗!老子服氣了,你不用幫她洗,洗不了,自從我成了這個樣子,每天看我就像沒看見。而且!而且!我還看到她跟別人說我有精神病,我們室友都信了她的話。李承霖就不像她爹媽生的,她媽比她有文化!她?天天看電視劇!」

簡決聽得頭都大了,不過這些話的確是線索,杜辛容雖然氣,但是不像添油加醋過的。簡決有必要去調查一下李承霖。

給了杜辛容幾道符咒,讓她以後聽見什麼奇怪地聲音,千萬不要搭話,也不要因為話的內容而害怕。把幾道符咒貼在蚊帳裡面,就不怕它進來。因為有些是你太害怕的過度反應而產生的幻覺,不是它真的進來了。

因為它的「主靈」還在雞蛋里封起,簡決早就安排寺廟的婆婆們來超度它了,雞蛋就裝在瓮裡面,幾道抄寫的《長壽經》符咒就在瓮口處交叉封住。

但是小鬼的真正胎神一定還在某處,簡決想想,應該也沒事。

杜辛容終於在晚上睡了一覺,她沒有聽見,也沒有感覺到有小鬼纏著她了。簡決跟過李承霖幾天,卻沒有任何別的動向,都是寢室啊,逛街啊,吃飯喝奶茶而已。

難道就沒事了?簡決自己也不知所措,他撓撓頭,又回到正常的生活來。杜辛容給他付清了一些用具的費用,小几百塊,可以吃飯,買點生活用品罷了。

過了幾天,杜辛容就又找到簡決了。

這次她化了妝,看起來氣色有迴轉,她自己說起晚上的經歷還很自豪:「簡決!昨天晚上!我機智地化解了危機,多虧我還有一道你給的符。我那天兼職,十一點打車回的學校,我就路過我們學校一條小路上,路邊有人燒東西,我也沒在意。他燒了一個小紙人,一件小孩的衣服,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什麼,苦命的孩子,去找那個人吧,不要放了...我感覺是不對勁,就快步離開。可身後老是有東西牽我我得腳。我一低頭,差點嚇死,一個又瘦又黑的小人,一隻手牽著我的腳,在跟我走。我想起還有一道符,一蹲下,頭也沒回給它貼上!然後我就跑,它就站在原地,跟不上我了。」

杜辛容想起來還是后怕,她強調,「那玩意還哭,聲音聽起來真的不舒服,像是什麼動物被人掐住脖子在叫喚。」

「你看見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嗎?」

「沒,就是穿一身黑。」

「哦。」

「簡決,你說,它會不會又纏上我啊?」

簡決說:「我懷疑,你的生辰八字被人知道了。這樣的話,小鬼會隨時再找到你,它是認定你了沒辦法。」

「啊?我還有救嗎?」杜辛容擔憂地看著簡決,「求求你再救救我,我以後絕對不會買這些了。」

「不是你的錯,不是,」簡決開始咬自己的指甲,「是有人行為不端,故意為之。這是在害人,我不能坐視不管。這樣,你跟我去寺廟看看,是不是出問題了。」

「好好,我跟你去!」杜辛容這回有了底氣,她也不怕了。只不過老是要瞞著男朋友,她很為難地跟楊鵬撒謊要跟老師走。

簡決好像猜到了杜辛容最開始買小鬼的動機,她說過,在一個月之前買了,而他們班班長楊鵬的確是在一個月之前談了女朋友。

由此可見,小鬼真的以為自己會投胎,所以才會幫杜辛容,沒想到自己也被騙了,杜辛容不是孕婦。有人給小鬼蒙了眼,後來小鬼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那人是誰不重要,會煉小鬼的都不是一般人。只是分心術正不正而已。

簡決去寺廟時,哪些老婆婆緊張地拉他去一邊,慌張地說道,「罪過,罪過,小夥子,你放的瓮明明好好的在檯子上,準備普度十方菩薩生辰那天一起讓師傅念經超度了。沒想到那天晚上,被人給打破了,裡面雞蛋碎了一地。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只有一個老嬢在守夜,因為一般人不會來這。可能是小娃娃來搗亂,反正曉不得是啥子原因。」老婆婆充滿歉意地給簡決作揖。

簡決看到被掃到一邊的瓮的碎片,若有所思。他很奇怪,問杜辛容,你這幾天的動向跟誰說過?

「也沒有啊,我現在誰都不信了,就看你還像個好人。」杜辛容一恢復精神,說話都顯得大大咧咧起來,看起來是個性子豪爽的女生。

是嗎...簡決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活,沒幾個人跟他搭話。

除了,楊鵬。

「誒,我們班班長那幾天還在問你怎麼不去見他,我怎麼回答?」簡決忽然問道。

杜辛容說道,「他真的問了你?你別說實話啊,他還不知道實情呢。那幾天他發了消息問過我,我說自己這幾天不順,很邪門,問他有沒有什麼高人推薦,他就提到你。你很好認,你看你這頭髮。」

上次被秦子濤剃過之後,簡決的一邊頭髮就很難長長了。他一聽就氣,「別說這個,我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人在跟蹤我們。不然就太邪門了,這個瓮好好地擺著,突然就給打碎了。現在那小鬼又被人召了過去,還是會纏上你,你甚至會厄運纏身,飽受血光之災啊!」

「啊?」杜辛容敲敲自己的腦袋,「我想想,的確沒有啊。」

簡決也很苦惱,他們只能離開。簡決準備去調查杜辛容身邊的同學了,因為杜辛容自己受過,賣家找不到,全部是杜辛容信任了李承霖,讓她一手包辦了。

杜辛容說起了一個細節,「賤人還假惺惺問我,我這幾天怎麼樣。我說我特別好,天天跟男朋友出去玩,學習也沒落下,然後我沒理她,她自己也走了。」

是嗎?簡決說,「下次你們兩人見面,我能跟去看看嗎?我需要你問她幾個問題。」

「我還跟她見面?尷尬...。」可杜辛容還是答應了,「好吧,你都這樣說了。」

杜辛容和李承恩見面還是簡單,都一個班,在教室或者老師辦公室能遇見。杜辛容去到辦公室,他們得去領一張學校的申請表,簡決假裝在辦公室跟輔導員說話,實則側眼盯著杜辛容和幾個女生聊天。

其中一個女生就是李承霖,看身高就知道,比杜辛容高半個頭。

杜辛容還在說她的男朋友楊鵬,李承霖就問道楊鵬那幾天沒看到杜辛容有沒有著急。因為楊鵬活躍度在學校算高的,所以大多女生挺願意聽他的事。杜辛容也說得多了一點,看得出她在跟李承霖炫耀。

簡決一直看注意雙方的反應,他慢慢看出一些門道來。不過李承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瓶子,很獨特的項鏈造型。要不是看見瓶子上有個符號,簡決可能就真的以為那是裝飾。

杜辛容問簡決看見什麼了?

簡決說了幾個很奇怪的點,「你跟她之間,有沒有過競爭關係?感情上的?」

「以前她跟楊鵬玩得不錯吧,可是楊鵬一直把她當朋友,不過我看得出她喜歡楊鵬。就是這個關係。」杜辛容一邊說一邊翻白眼,「我都是忍著才跟她說話。」

「奇怪,那按你說的,當你談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時候,她應該有所觸動才對。可是她臉上卻是一種自信的笑,就像她能料到發生什麼一樣。有時候,她會露出,算是一種小得意的微表情吧。」

簡決還說道,「她脖子上的小瓶子里,有古怪,她什麼時候戴著瓶子?」

「大概戴了很久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杜辛容隱約覺得很早就看到她有那個裝飾了,可是那個瓶子就是半截拇指大,能裝什麼呢?

「我懷疑,她在養小鬼,瓶子里就是。」

「這麼小?」

「她只需要帶一顆頭,或者一隻手裝在裡面。肯定有高人幫她弄的,她有沒有什麼朋友或者家裡人懂這個?」

「不知道。如果她這麼有神通,那不是我死定了?」杜辛容一臉震驚。

簡決笑了笑,「不會,如果我沒猜錯,你養的小鬼真身,她一定知道在哪裡封著。只要不讓它投胎,它就會把怨氣轉向你。」

「是嗎?」杜辛容沒了主意。

「可我還在想,她當時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簡決還在想這個問題,身為前鬼探的職業嗅覺,他竟然開始懷疑起了楊鵬。

於是他轉頭去監視楊鵬的動向,楊鵬平時很忙,還要去學生會。走在路上經常看手機,簡決借著輔導員的名義,就在楊鵬看手機的時候,故意喊他,楊鵬還被嚇了一跳。

楊鵬一看他,問了一句:「簡決,你賣給我女朋友什麼符啊?我是說,她是不是安心了很多?」

「唉,沒買什麼,問了問手相。都是瞎玩。」簡決沒跟他說實話。

「哦,那她那幾天不來上課,請假幹什麼?」

「不舒服吧......我也不知道。」簡決覺得楊鵬這時候這麼問就更奇怪了,楊鵬這幾天跟杜辛容在一塊,都沒有問過的嗎?又或者,他問了,但是他不相信。

為什麼他不信呢?他看起來不像是關心女朋友,反而是在擔憂自己。

簡決一眼瞟到他手機上的搜索,「下降頭。」

看到這三個字,簡決明白了一大半,就走了。杜辛容玩不過對面,既然別人幫她買了小鬼,肯定有購買的聊天記錄這些,編個謊拿給楊鵬看,楊鵬肯定心生芥蒂。本來大學都是耍耍朋友,一方如果還搞一些邪術,這個關係就已經變味了。

楊鵬本來不相信這些迷信,但是降頭術實在是太邪門了,他一上網搜索,肯定都是貼吧各地的降頭術見聞,看多了,人就變得多疑了。

簡決嘆口氣,告訴杜辛容你男朋友在懷疑你。杜辛容不相信,但她已經聯想到之前再跟楊鵬出去,楊鵬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了。

「馬上要過了寺廟超度的日子了,我必須去找到它的真身,只有幫它超度,否則別看你現在安全,怨氣一大,就會出事。」

「怎麼可能?」

「一般來講,它的目的就是心理作用,只要讓你過馬路還是走岸邊一晃神,它的目的就達到了。」簡決向她解釋。

杜辛容說木牌本來想丟掉,但還沒丟,看看從木牌能不能找到線索,簡決點頭,「也是,我來看看這木牌。」

簡決因為一直在忽視木牌的關係,所以沒有好好看看,他之前只認為杜辛容被騙,著木牌沒有作用。可是現在一看,木牌上的確刻著杜辛容的生辰八字,和一些咒文。因為刻得很細,所以杜辛容和簡決都沒發現,只有在特定的光線下看清。

「這個符號跟你室友李承霖脖子上帶的瓶子上的符號一樣,那就錯不了。她脖子上掛著的,就是小鬼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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