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過渡光陰

那晚玩的很開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似乎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在腦海里回味著。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的假期就要結束了，伴隨著這份難忘的經歷，我也該離開了。人總要離開，而生活的節奏的總是很慢。

吃過早餐，回到卧室，細緻的整理了一下房間。背包塞得滿滿的。那個黃色包裹里，多了三本書。師父囑咐我的《天師陰陽九畫》、《五行通天命》和《奇門遁甲元素》。讓我勤加修習。

記得大師父曾對我說過：「然道之也，心餘你耳！」雖然我到現在還不能夠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對於道行，我似乎沒有辦法去拒絕，這份天生的命運註定著我要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大鬍子師兄給我準備了好多東西，各種特產，還有一些大包小包的，裝了後備箱滿滿的。我們開車到了飛機場，辦理完了託運。離登機還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終於要跟他們說再見了，心裡像刀絞一樣，還是有點捨不得，再見的話遲遲在心裡說不出來。看了一眼玲玲，小姑娘傷心了，搞得我心裡也不舒服。

師兄走了過來，拍了拍了我肩膀說道：「小師弟，回去之後好好學習，替我們跟你的家人問好，有什麼事你就電話聯繫我，下次什麼時候放長假了，你就過來玩。」說完他就把一張卡放在了我手裡。

「都給你存好了，這是十萬，你拿好別丟了，上學用。」

我把卡攥在手裡，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心情從未有過。於是我剛想開口說話，大廳就響起了播報登機信息。

師兄讓我趕緊進去安檢，玲玲突然走過來，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說道：「小安哥哥，我不想讓你走，你留下來好不好，在這邊上學。」

我看了她一眼，心裡滿滿的不是滋味。可是我不能這麼不理性。

「玲玲我也不捨得你們，但是不行啊，雖然相聚於此，但終須一別。我有自己家人，我還要上學。唉！放心吧，等以後我放長期我再來看你們，再說平時我們也可以通電話啊。」我說道。

小丫頭聽我這麼一說，也靜了下來，讓我進去了，告訴我回去之後一定要給她打電話。我應了一聲，跟他們揮了揮手，轉過身進了安檢，那一刻我的心是難受的，雖然我們相處時間很短，但心裡早已經把他們當做自己家人了。在飛機上看著下面雲層，這片在這個月里天空留下了我珍貴的記憶，這些經歷怕是忘不掉了。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回到家，周圍一切熟悉的感覺又覺得有些陌生。跟家裡人說上一說那邊的環境和生活，至於我的那些經歷是萬萬不能說的，思想里會認為很荒誕的事，說了也不會讓人相信。那就藏在心裡好了，做回普通人，過平凡人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一晃就過了兩年，不知不覺已經高二了。我能感覺到自己沉寂了，所有認為意外的事在這期間里卻從未發生遇到過，我的經歷停止了。和別的同學別的同齡人一樣，享受著現在的慢慢生活。我自己內心覺得我更像是一個普通人了，似乎那種事情也離我原來越遠。因為學習，那些典籍我也好久沒看了。玲玲跟我一樣，也升了高二。可能因為高中學習太緊，我們從開始經常通話到現在偶爾只能聊上那麼幾句。而大鬍子每次都說轉達師父的話，讓我不要忘了修習。可次次都是說的一樣。呵！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師父安排的。

有人問我你的高中生活怎麼樣的，我可以很認真的說至少到現在就是這麼樣，很普通也很無趣，和很多人一樣。面對將來考上大學，很多人都會承受著來自自己家庭父母朋友們以及學校老師班主任們的壓力。我也一樣，父母都希望自己能夠完成他們那個時候沒有完成的期望。所謂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不過如此。

人內心也在不變化著，我仿徨過，自卑過，也對現在生活厭倦過。每天重複著一遍又一遍，不知道什麼時候內心變得脆弱了。曾經被詡為天命之人，又讚歎以後註定會開啟什麼不平凡的人生。現在看來，已經深深的埋在內心深處。我想過掙扎，可是現實就是這樣，當我伸出一隻手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有勇氣把它攥緊。在理科班裡，我是隱隱約約的，不曾表現過，也從未跟任何人說起自己那些引以為傲的經歷。因為，這太神奇和荒誕了，沒有任何人會聽得下去，自當你想象力豐富，在講個故事罷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夜是很美的，也經常目光呆泄的一個人看著窗外，在對面那條安靜的路燈下，沒有一輛車穿行。下晚課的時候，在校門口小賣店煮上一包速食麵，狼吞虎咽的吃下，然後自己一個人走著那條沒有路燈異常安靜的路上。腦袋是放空的，就連從我身邊騎車穿過的同學跟我打招呼，都沒有聽見。我開始簡單了，也從不去想以後那些在自己看來無法預知，也不能認真的事。每次節假日，回到家裡，感覺現在的生活正在一點一點快速變化著。童年的一些小夥伴們，也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而不是聚在一塊，不再分享自己的那些小秘密。童年的光陰，離我們慢慢變遠。已經找不回當初的時光。我們也正在長大。

然而，成長路途中的自己還是迎來了叛逆期。18歲的年齡，在這個時間段里，你看到什麼事物，人都會覺得心煩。父母之間頻繁的吵架，加劇了這種煩躁不安的心情。以至於每天帶著這種情緒，無法發泄出來。那段時間不想回家，總是一個人跑到大橋邊，坐在橋延上聽著河水的流動聲。這種心情持續了大半年了，直到升高三的那年冬天。高三是最緊張的一年，不同於高一高二，自身的壓力要沉重了好多。搬到了學校宿舍，每天的學習生活是萎靡不振的，總是感覺自己精神不夠，最奢望的就是睡覺。然而看到自己成績，又急的沒有辦法。於是身體很差，總是頭疼感冒。班級後面黑板上每天都在記錄著高考倒計時，大多數同學們都是著急緊張的，背著這樣的壓力，只能一頭埋進重複的自習和試卷里。

這種緊張急促的氣氛下，還是有樂趣的。比如班級里，某某男同學和某某女同學在課間期間坐在一塊親昵動作。這種現象每個班級里都會存在，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了。同學們都知道，當然也許老師也知道，但誰也不會表現出來。他們自己知道，並認為可以互相促進學習，但事實怎樣跟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樣的環境下，似乎這一切好像很自然。然而，不經意的事總是在你認為生活安靜的時候突然間爆炸，讓你猝不及防，驚到每一個人的內心。那天正常上早自習，因為前一天晚上已經下了一夜的雨，天灰濛濛的，操場上路上都積滿的泥水。早上還在一直下，雨一直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起得很早跟幾個同學去教室上自習。和往常一樣，大家陸陸續續的都早早來到班級。

就在這時突然間外面有人大喊：「有人跳樓」！

因為聲音很大，大家幾乎都同一時間聽到了，前排離門近的同學直接就沖了出去。緊接著，我們後排的同學也跟著跑了過去。大家都圍在門口，走廊其他班級也不約而同的都圍在了門口。大家探著頭，觀察著周圍的各個地方。

「有人跳樓了」！又是一聲大喊。靠著樓梯近的班級同學都衝出了教室，緊接著我們也跟著跑出了樓。大家速度超快，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從四樓跑到了一樓樓下操場上。大家都站在一塊，密密麻麻的人，高一的，高二的，高三的都有，還有一些在各樓走廊窗戶上向這邊觀望的。外面還下著雨，大家就這樣被雨淋著，這時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教學樓西邊五樓的一塊幾平米天台上。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同學坐在上面，一隻腳已經跨過了天台。

能感覺到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所有人都望著她。

突然人群里有個同學大喊了一聲：「不要跳，危險，快回去。」

然後其他同學也都跟著喊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好像是跳樓的同學班級主任跑過來了，身邊站著其他校領導。然後看見有人掏出手機打電話。同學和老師不停地在勸導跳樓的女生，場面一度僵持。女生坐在天台水泥護欄上，雨一直下著。大家都非常擔心怕她滑落下來。伴隨著幾聲警笛響起，從校門口開進來了幾輛警車。迅速的從車上下來幾個人跟著老師們就衝進了教學樓。樓下操場上其他的老師一直在跟女生說著話。就這樣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了。我跟著同班級同學站在人群最後面，把校服上衣撐在頭頂，看著女生，心都要揪起來了。於此同時，樓下的老師和同學把海綿墊子鋪了好幾層。女生在上面一動不動，低著頭不說話。大家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這時，突然她另一腳動了一下。只聽到人群里啊的一聲，大家都以為她跳下去了，節奏變得緊張了。有的女生被這一幕嚇哭了，男生也都不敢說話了。現在她兩隻腳都露出了外面，太嚇人了。看得我心裡也是怦怦跳，自己恐高更不要說看別人坐在那裡了。雨還在下著，天是暗的，自己整個身體都濕透了，上衣投過頭髮上的積水已經流到了眼睛里。我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接著一陣刺痛傳了過來。像針扎一樣，痛的我睜不開眼睛。蹲下身，趕緊使勁揉了揉眼睛。就當我站起身的時候，隱約感覺到周圍上方有一團氣體，速度超快，在我眼前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可還是被我察覺到了。一眼望過去，在五樓天台上又出現了，那團氣體就在女生身後，一個影狀從透明慢慢成型了一個黑色實體。然後，突然在後面撲向女生。剎那間，她整個身體從護欄台上滑落，緊跟著操場上眾人一聲喊叫。那一瞬間人就像自由落體的物體一樣，眨眼間就重重的摔落在了樓下水泥地上。你無法想象所有人的心在那一刻有多崩潰，這也是我第一次經歷目睹這樣的事情。黑影消失不見了，雖然不敢相信，但知道只有自己剛才看到整個過程的發生。也知道是自己慧眼開了，才捕捉到了這一切景象。人在死神來了之後真的很無能為力。

我們所有人瘋狂的跑了過去圍了起來，雖然下面鋪了厚厚的棉墊子，但是女生最後先頭著了地，血噴了一地，在雨水中沖得哪兒都是。現場立刻被控制了起來，隨後被抬上了救護車。同學哭成一片，有被嚇哭的，有的是同班的同學。然後，我們被老師帶回教室安排自習。大家誰都沒有心情上課了，都在議論紛紛。有說女生死了，有說女生搶救回來了的。誰也沒有準確答案，都是在猜測。但是都在心裡默默的為那位女同學祈禱。但誰也不知道女生因為什麼跳了樓。中午放學后，大家去食堂吃飯都不敢從女生摔下的地方走，整個學校能夠感覺到氛圍很低沉。

吃飯的時候我心裡超級不舒服，雖然我看到了常人之外不一樣的景象，但是我沒有辦法把我看到的一切說出來。我不能說女生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推下去的。就算我說了，大家也不會相信。他們會把我當成神經病，所以只能憋在心裡，同時我真的祈禱女生能夠救回來。整個事件，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包括女生是高几的，哪個班級的，以及這裡面到底是究竟是何種原因。

下午時候，班級有個女生回來透露說，跳樓的女生沒搶救過來，去了。高二四班的，因為她對象什麼原因才跳樓自殺了。具體什麼還不清楚。當天的晚自習班上好多同學都請了假，通勤的都回了家，沒有通勤的都提前回了宿舍。班裡只剩下我和幾個同學，在上晚自習。第二天一大早，早自習上全校的師生都聚集在操場上，整整開了兩個小時大會。這一天里大家都在教室里上自習度過的。而事件已經清楚了，原來女生在同班一個男同學處了對象，結果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了。雙方家長都不知道，男生不敢負擔，最後女生想不開自殺了。一屍兩命啊，太慘了。這件事之後學校迎來了一次漫長的嚴查期，雖然之前嚴禁學生男女處對象，搞不正當關係。但是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明面看不見的都不會管。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校里下達到班級，天天思想教育，很多暗地裡的關係也開始收斂了起來，大家都生怕被發現開除。

又過兩天，也不知道從哪個班級傳過來的消息，說有同學晚上下自習看到鬼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先是驚了一下，具體我也是湊過去聽同學說了個大概。我心想：「難道周圍有魂魄出沒，那前兩天看見的神秘氣層又出現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內心裡的這份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沉積了兩年多，沒有比聽到這個更能提起自己興趣的了。雖然之前經歷了那麼多事件，但其實內心裡還是有點膽怯的。只是這一絲好奇心，催動著自己去探索發現。於是，自己決定在今晚晚自習結束之後去調查個究竟。

終於熬完了這一天，下課已經晚上九點了。看著陸陸續續同學從教室里離開。室友同學問我一起回宿舍嗎，我騙他說有事忙，晚一點自己回去。其他樓層班級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一個人心裡還是慌慌的，我暗示自己這些都不算什麼，不用怕。我聽見有值班老師喊要鎖樓門了。我趕緊關掉教室燈，蹲在牆角的書桌下。過了一會兒，一束強光照了進來，隨便晃了幾下就走了，值班老師拿著手電筒正在查看各個班級。隨著腳步聲慢慢越來越遠，我知道值班老師已經下樓了。看了看手機，已經十點多了，再過20分鐘就要封宿舍了。心裡開始糾結了，是現在回去還是今晚就不回去了。最後決定還是看看究竟再說。

周圍已經開始進入了黑色的世界，安靜的嚇人。我蹲在桌下，小心地呼吸著。從教室後門的縫隙里，拂過耳朵可以聽到樓道里任何響動。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就是那麼安靜。腦海里轉過幾年前曾在一個山洞裡也是面對著這樣的一切，似乎黑暗對於我來說，太熟悉了，已經見怪不怪了。好久沒有跟玲玲通話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學習怎麼樣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想起了好多以前的往事，發生過的種種經歷。又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十一點了。是不是自己還要這麼繼續等待下去，我心想著。最後還是覺得再等等看，既然已經做了這件事就把它做到底。可是身體是不聽話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為了不睡著，我把臉靠在門上，涼涼的。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還是睡著了。意識里總感覺自己睡了很久。

「咔，咔，咔...」幾聲響動睏倦的我頓時精神了好多。

聽著聲音像是從樓下那邊傳過來的，看下手機已經零點多了。接著又是幾聲響動，好像有人上樓在走樓梯的聲音。頻率不算很快，一陣一陣的。

「來了？」我自言自語道。

從桌子下面爬出來，腳都麻了。沿著外牆邊我踱步到門口，又幾聲連續響動，接著安靜了。幾秒鐘后，響動聲又開始了，慢慢的聲音越來越響，好像離我很近一樣。

「這真的是腳步聲，難道真的有人？」我心想。

閉上眼睛，心裡有一種衝動，就想著現在衝出來看個究竟。可是，又猶豫了。每次到這種關鍵時候，自己總是不能夠快速做出行動。我有時候是超級恨這樣的自己的，這種懦弱什麼時候能夠丟掉。然而一想，來都來了，索性就豁出去了。再恐怖的也不過如此，這些小哥我早已經歷過。現在就是展現自己的時候到了。於是就是抬腿一腳，聲音很大，門被我從裡面踹開了。走出教室，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空無一人，又開始安靜了。我朝著中間樓梯的方向慢慢走過去，能清楚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樓梯口，什麼也沒發現，沒看到。我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聽了，但一想不可能是聽錯了。站在那裡琢磨著，難道是自己沒慧眼的緣故。

於是閉上眼睛，感受著內心深處有股氣正在緩緩壓到眉心，一陣刺痛過後，再慢慢睜開雙眼。此刻慧眼已經開了，再看周圍，還是什麼都沒有。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望向樓梯，沒有什麼異常。正當準備我下樓看看其他樓層的時候。一個白色影子，「唰」的一聲從自己身邊快速飄過，同時伴隨著腳步聲朝著頂樓方向急促走去。以至於差點沒看清楚。我趕緊跟著追了上去。這時又一黑色影子從身後跟了上來，當時也沒來得及注意看。跟著白影上了頂樓天台，白影卻消失不見了，而天台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封了，上了好幾把鎖。這可怎麼辦，也進不去了。

黑影在自己面前短暫閃現了一秒也跟著消失不見了。「這又是什麼？」我自言自語道。

沒辦法，我快速下到一樓，隨便進了一個教室，打開窗戶，跳了出來。跑到西側教學樓，向上望去，目睹了整個幕，真是讓我不寒而慄。天台上，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坐在護欄邊上，披著頭面無表情，然後一次自由落體般的跳了下來。和前幾天發生的場景一模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幾秒鐘地上屍體突然消失，再次閃現已經飄進了教學樓。又過了二十幾秒，同樣的場景再一次重現。如此，反反覆復我看了幾次，懷疑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