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嗜血少年

寒正德臉色刷地陰沉下來，一旁察言觀色的下人小聲道：「家主，要不要我叫人……」

「不必，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名堂？」嘴角浮出冷笑，寒正德突然間起身道：「三秋，你下手可小注意些，別傷了你堂哥啊！」

說著，父子二人交換了眼神，寒三秋也是輕蔑一笑道：「好的，爹。只不過擂台之上，刀劍無眼，要是真不小心傷了堂哥，可別見怪啊！」

寒三江神情冰冷，沒有玄力的波動，但衣巾之下的身體中卻霞光涌動。眼神盯著那寒三秋手中的劍器，他清楚記得，那是母親為他而鑄的。

起手一招逐雲追月，那是寒家劍訣最基礎的一式。

寒家自從這一人家主之後，已經無人在研習此劍訣，都開始學習咒術、玄印。但也能看出這一招一式的雛形。

「竟然還在練那沒用的劍訣。二弟，你的孩子果然和你一樣天真。」寒正德臉上譏諷之意，悠然於表。

台下之人，也都投去輕藐的目光。

如今的寒家，恐怕只有沒有正式修鍊的子弟，才會練這無用的劍訣。

「這小子還真是棒槌，還在練那破劍訣。」

「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他到是想練別的，可他有那個本事嘛？同齡孩子，八九歲體內就能衍化出玄力，你看他，怕是道現在還沒有玄力，最基礎的五行玄印，都練不了。」

寒三秋手握寒鐵玄劍，以劍為導引，劈出一道咒術光刃。

場外齊齊狂呼：「三秋少爺好樣的。竟然能用法器施展咒術，不愧是寒家天才。」

寒正德也滿意的點頭，他知道寒三秋這一劍動用了十成修為，完全是奔著一劍將對方斬殺而去的。

然而，眾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維持多久，表情就凝固住。

「逐雲追月……碎土裂塵……」

心中低語著，寒三江身影閃過，寒三秋握劍之手，被瞬間斬斷。寒鐵玄劍更是脫手而去，在天際劃過優美弧線，落入寒三江手中。

「啊——怎麼可能？他……他怎麼辦到的？」

「明明沒有玄力波動，一劍破開光刃，再一劍將三秋少爺重傷。這速度，好快，好果斷。」

其實那一劍，寒三江本可抹過對方的咽喉，乾淨利落地結束這場比斗。但他更想拿回屬於自己的劍，而不沾上那人骯髒的鮮血。

「呃啊——好疼，我的……我的手呢？你把我的手還來，寒三江，你該死！」寒三秋跪倒在地，手臂鮮紅噴涌如泉。

寒正德成熟穩重的面容剎間變成青灰色，眼睛驚恐圓睜。「怎麼會這樣？寒三江，你用了什麼妖法，暗害我兒。」

說著，他朝武場上奔去。不等他邁出幾步，寒三江冰涼的劍刃，已經貼在寒三秋脖頸上。

寒三秋一動不敢動，更不敢相信，曾經被自己按在地上打的小子，竟然……竟然成長到這種地步，他為何變得這麼強？

「再進一步，讓他殞命當場！」寒三江肅嚴喝道。

「寒三江你想怎樣？你別忘了，你父親早逝，如果不是我慈悲收留你母子二人，你能活到今日，恩將仇報，你禽獸不如，快將我兒放了，再自刎當場，我可留你全屍。」

「說，當你可是你害我父親？」寒三江一雙冰冷的幽深碧眸充斥著冷淡。

寒正德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手心驚出一抹冷汗，但任舊保持鎮定道「你在胡說什麼？你父親自不量力，前往妖獸山，被妖獸害死，與我何干？」

噗嗤~

一臂再斬，寒三江神情自始至終未曾更改，冷漠如冰。

「呃啊——嗚嗚！爹，救我！」

寒三秋連哭帶叫，臉上面容因痛苦變得猙獰。

場外人驚呆了，這一幕發生得太過意外。

「好，你父親是我殺害的，行了吧！放了我兒，有什麼沖我來。」

「不夠！」寒江江簡單一語，寒三秋一足再斷。

「寒三江，你好狠啊！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要宰了你！」

看著兒子慘遭殘害，他又氣后恨，很當初怎麼沒將他一家全部做掉。

話音剛落，一顆怒目圓睜的人頭滾落在地。寒三秋死了。

四下失聲，死一般沉寂。武場上蔓延開的血水，魔鬼般張牙舞爪。

「你……」寒正德肝膽欲裂：「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通通告訴你，你父親是我連同林武，一同殺的。不僅如此，我們還將他的屍首，扔給惡狼啃食，怎麼你滿意了吧？如果滿意了，就過來領死吧！我要用你的鮮血祭奠我兒。」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爭奪家主之位，也是為了他，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一字一句，傳入寒家族人耳中。眾人從一場驚駭中醒悟，又陷入另一場驚顫中。

寒正明，寒三江的三叔，此刻也從外趕來，正巧目睹這一幕。質問道：「大哥，此言可真？」

「千真萬確！」寒正德已經發狂，緩步走向寒三江，玄力涌動，衣衫四起。「他頑固不化，寒家依然沒落與此，他還要求族人連那沒用劍訣，他當族長一日，我寒家便離滅亡近一步。」

「更何況，我乃長子，族長之位，本該是我，如果不是他在父親面前中傷與我，家族之位怎會落到他手裡，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有錯嗎？」

寒三江提劍縱身而起，一劍當空斬向寒正德，兩行熱淚揮灑空中。

「天地元靈，流光誅仙！」

這是寒家劍訣中最後兩式，寒三江是寒家百年內唯一一人將此劍訣練到這地步的人。

寒正德以及寒正明，都驚恐地看著。他們不敢想象，這小子竟然將寒家劍訣練到這地步。

不過已經來不見感嘆，寒正德玄力涌動，迅速掐訣，一拳揮出武場四周瞬間崩潰，大地塌陷。

「八重天！家主修為竟然達到了先天境八重天。」

寒正明也不可思議道：「你幾時修到八重天？難不成是林家給的那枚靈丹？所以你把小雪給……大哥，你糊塗啊！」

「哼！強者才能支配一切。今日之事，誰敢泄露半句，我要他死，包括你，三弟。」

說話間，寒三江已經殺到近前。衣衫在巨大衝擊下碎裂，露出裡面霞光閃動的肉體，手中寒鐵玄劍斬破一切，直直刺向寒正德心口。

嗤~

銳利的劍尖，從後背捅出，口吐大口鮮紅。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無懼我的……玄技……」聲音漸漸沉下去，寒正德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