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冠一怒初殺生(上)

衝冠一怒初殺生(上)

千陌再次從蚩尤魔宮出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摸了摸右手上戴著的空間鐲子,他笑得更加燦爛了——那裡面可多了不少好東西。

偷偷摸摸地回到諸神山莊,問過放哨的默連剪燭,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又出去后,他鬆了口氣,得意洋洋地朝煙茸所在的房間走去。

煙茸見他聽了自己的話后,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此刻又看到他來,還以為他「知難而退」,要放他走,哪知他走到他床邊坐下,轉了轉手上的空間鐲子,霎時一大堆令人眼花繚亂的奇怪的東西就出現在他面前。「蚩尤叱風說,我可以用這些東西滿足你。」千陌隨手執起一柄做工精緻的鐐銬,邀功似地說。

煙茸突然感覺視線模糊了,他一眨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但卻強笑著說道:「別開玩笑了……」

看到煙茸流淚,千陌一時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一向是他耍橫裝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看到別人哭——而且還是一個大人,他平時的聰明勁兒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能獃獃地看著煙茸愣神。

大概是被千陌看得不好意思,煙茸抬起手用衣袖擦乾了眼淚,遲疑著問道:「宮主……他還有說些什麼嗎?」

千陌歪著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像是早就料到了答案似地,煙茸垂下了頭,自言自語道:「他真的……」

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

千陌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十分惹人憐愛,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撲向煙茸,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吻上了他的唇。

被壓著的傷口傳來的刺痛喚醒了煙茸的神智,他略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一把推開千陌,喝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千陌呷了呷嘴,似在回味剛才的美味,然後才無辜地說道:「蚩尤叱風告訴我,這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難道不對么?」

煙茸一時不知道是該羞還是該惱,他嫌惡似地擦了擦唇,厲聲道:「請公子不要再對煙茸做出如此無禮的事!」

千陌雖然不懂情事,可還是看得懂別人的臉色的——煙茸眼中的厭惡他看得明白,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驚訝的同時少爺脾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道:「無禮?什麼叫無禮?既然蚩尤叱風把你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要對你做什麼,你憑什麼反抗?你又反抗得了嗎?」這時候他也顧不上其實自己是「救」他回來的,反正煙茸也不相信。

煙茸被他的話堵住,正想找出辯駁的語言來,卻突然感覺手腕一痛,接著身體騰空,竟是被千陌用他剛才把玩的鐐銬將他反剪鎖住,吊到了床頂!

煙茸大驚失色,問道:「你想做什麼?」試著用魔力掙開束縛,但毫無意外的失敗了。

煙茸在凡界不過是個小倌,雖被蚩尤叱風帶到修真界后曾修過魔,可他本就對這個不上心,只是為了保住自己容顏不老,因此他雖然已經到了胎息後期,等於修真階段的絕塵後期了,但他其實跟那些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凡人沒什麼兩樣。而千陌從蚩尤叱風那裡「搜刮」來的東西,都是注入了蚩尤叱風至純的魔力,又豈是他可以隨便掙脫的?

想明白這件事的煙茸更是恐懼不已——面前這個孩子真的只是個孩子嗎,他想如何對待自己?

煙茸分神之際,千陌「刺啦」一聲撕掉他單薄的褻衣褻褲,一具絕美的**霎時呈現在他面前。蚩尤叱風留在那具身體上的愛痕還在,曖昧繾綣,而煙茸只覺得諷刺,身體更因之後無法料到的事而輕微地顫抖起來。

「蚩尤叱風教過我,要怎麼才能讓你舒服。」千陌輕撫上煙茸慘白的面頰,卻被他偏頭躲了過去,千陌也不甚在意,「所以,你不用害怕,我將會比蚩尤叱風更適合當你的玩伴。不過,在我不熟練前,你要用心指導我。」說著,他把那些大大小小型號不一的玉勢一股腦全推到煙茸眼前,「你覺得,你比較適合哪一個?」

煙茸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感到羞恥過,哪怕他還是那個「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映月樓花魁。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蚩尤叱風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真的遇到了所謂的「良人」,哪怕做一個男寵他也認了,而蚩尤叱風卻連男寵這個身份都要從他身上剝奪,他……

他還不如死了的好!

正在煙茸羞憤欲死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著便聽見默連的聲音道:「小少爺,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傳你去無為軒。」

千陌的壞事被打斷,小臉霎時垮了下來。無為軒是他父母住的地方,取清凈無為之意,但在千陌眼裡,那個地方當真是無趣的緊,還要對著「恨鐵不成鋼」的父母,因此千陌平時對那裡是避如蛇蠍,可如今父母傳喚,他不去是不行的,只得含混地應道:「本少爺知道了,馬上就出來。」餘光瞥到煙茸鬆了一口氣似的表情,他頑劣一笑,伸手在煙茸的腰間捏了一把,果聽見他情不自禁地輕哼出聲,頗為遺憾地說,「看來今天是不能和你玩下去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腰部果然是他的敏感點。千陌心想著。此時的他雖然還不太清楚「敏感點」是什麼,但這不妨礙他用小孩子的思維方式解釋——就是他身上最害怕別人碰的地方。說著,也不管煙茸難堪的表情,千陌施術將煙茸的鐐銬解開,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床上的煙茸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的身體,低下頭,終於哭出聲來。

若這一切只是個華而不實的幻夢,該有多好。

諸神長勛的為人就像這無為軒的寓意一樣,清凈無為。他跟他父親一樣,是個沒多大感情起伏的人,對這個自小都跟他不親近的兒子,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問了他一些日常的生活,顯得客氣得緊。

但比起這個熱情過分的母親來,千陌還是比較喜歡他那個寡言的父親。這不,夙琰雪掐著他的手腕就開始一陣家長里短,硬是端起母親的架子,把千陌這些天來的胡作非為哪出來說了一遍——千陌雖不耐,但對方畢竟的他的母親,他只有假裝成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而神識早就不知道遊離到什麼地方去了。

終於,夙琰雪嘮叨完了,才開始說他們找他來的目的——千陌是時候學習御劍飛行了。要說千陌已經到了絕塵後期,而御劍飛行是融合時期就應該學會了的,但由於千陌絕塵以前的修行是白得來的,之前的東西只得從頭學著走。所幸千陌雖然淘氣,但也知道不能荒廢了修行,便欣然答應,然後便尋著個借口退下了,諸神長勛和夙琰雪也沒多留,他們也需要修身養性,以期修為更上一層樓。

照樣的,千陌離開的時候,從無為軒里順手拿了幾本與修行相關的書。

千陌住的地方名叫飛天閣,是諸神昊天親自題的字,希望自己的嫡孫能一飛衝天。這次千陌回去,沒有再去「驚嚇」煙茸,而是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卧室。畢竟時候真的不早了。

天是早就已經黑盡了的,站在門口,千陌可以看見裡面的夜明珠仍亮著,那個人還沒有睡下。千陌嘆了口氣,用力推開門,故意弄出些響聲來,但走進去的腳步聲卻彷彿是貓踏在雪上,幾近無聲。

千陌抬頭望去。

那是個極其纖細的人影,濃密的青絲垂在平整的桌面上,看在千陌眼裡,就像是那髮絲在親吻著桌面一般,讓他心裡平添出几絲嫉妒般的酸意來。此時那人正坐在珠光里,手裡擎著一本泛黃的書,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毫無遮擋的望進了千陌的眼裡。千陌曾很努力的在他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倒影,可是最終只能看見一片濃郁的黑。

這種黑跟煙茸的黑不一樣。小小的千陌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但他覺得,他眼裡的黑遠比煙茸的深沉得多。

千陌在他的視線下無所遁形,只得尷尬地笑笑,欲蓋彌彰似地叫了聲:「叔父……」

千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這個叔父。要說他的叔父從來不發脾氣,性子淡得宛如天上的流雲,但他只消無悲無喜地看千陌一眼,千陌就立刻像霜打的茄子,懨嗒嗒地垂在一邊,只剩下認錯的份兒。

千陌從以前的經驗中吸取教訓,知道自己的叔父雖然表面不說,可是卻最煩別人在他看書的時候打擾他,因此千陌每次都是「不小心」弄出聲響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否則他就別想和他的叔父說上話了。

「叔父,你看,我給你帶來的書。」千陌訕笑著小溜到他叔父面前,獻寶似地將書放在桌上,「所以,我們休息去吧,已經很晚了。」

看著桌上的書,千陌儘力討好的人臉色才稍轉柔,用哼一般的音調說:「你還知道很晚了。」聲音極為冷淡,卻又莫名的好聽。他從千陌滿月宴后就伴著他,轉眼間八年過去了,他這個侄子一直對他十分依賴,讓一干人又羨又妒——這一干人中,也包括千陌的雙親。

已經八年了啊……他眸光一閃,不知道是在追憶,還是在諷刺。他本是不該存在的,早在八年前就該悄悄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等死的,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可最後卻只能道一聲……天意弄人,面前這個孩子可以說是他的福星,其他人也這麼認為,因此不會有人想到……

因此不會有人想到,他曾不止一次想要親手掐死這個帶給他富裕生活的孩子。

沒有理由的,他就是想讓他死。

曾有好多次,只要他的手稍微一縮緊,他就可以輕易切斷他的呼吸,但每次看到那張毫無防備的睡臉,他卻猶豫了。

他居然猶豫了。看來他的心還不夠狠。他自嘲地想。

千陌聞言心裡一突,強笑幾乎掛不上,他撒嬌似地拉住叔父的衣袖,打哈哈道:「是啊,很晚了,所以,叔父,我們睡吧,明天一早我還要跟爹學御劍飛行呢!」

他叔父的眉不經意地一挑,目光膠著千陌精緻的面頰:「御劍飛行?」

「是啊!」千陌見他不再糾結於先前那個話題,知道他已經放下了那一碼事了,鬆了一口氣,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我早就想學了,可他們總以我年紀小來敷衍我,說什麼怕我駕馭不了,也不看看我是誰,御劍飛行而已,一天之內保准搞定!你說是吧,叔父?」

可他的叔父並沒有說話,眸光卻越發幽邃,像是藏著一隻可怕的巨獸。

千陌本能地感到害怕起來,小臉煞白,拉著衣袖的手卻越發緊了,他擔心地叫了聲:「叔父?」見對方沒什麼反應,他不禁慌了,猛地抱住那人的腰,帶著哭音說道,「叔父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他一時找不出什麼詞兒來形容,急得汗都要流出來了,索性抬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啐道,「叫你亂說話,叫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還想再打自己,手卻被另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了。他的叔父冷淡地看著他臉上那紅紅的五指印,將書擱下,低聲道:「休息去吧。」

千陌感到心裡又酸又堵,很不是滋味——他向來口無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可他叔父卻是個細心敏感的人,他明知道他的叔父不能修真,卻傻乎乎地在他面前炫耀,雖然他不是故意的,可他叔父會怎麼想?他與他本來就不親近,這下倒好,他將他們的距離扯得更遠了。

沒錯,他的叔父不能修真。在感情淡薄的修真界,一個不能修真的孩子會有什麼下場,可想而知,更何況是生在修真界第一大族的諸神家族裡?他一直是被視作恥辱的存在,若不是八年前,在千陌的滿月宴上,還是嬰兒的千陌對他表現出極大的喜歡的話,恐怕……他已經被清理了吧?在那一天,他可是很清晰地看到了他父親眼中的殺意了呢。

而此刻,他其實並沒有想到那上面去。他只是在想,這麼快就要學習御劍飛行了么?從千陌帶給他的書中他曾看到有關於御劍飛行的介紹,那個東西是不難,可對心浮氣躁的千陌來說,卻並不簡單。

不過,他不會好心地提醒千陌就是了。

千陌貪玩,可是每天上床睡覺是他最快樂的時刻,因為他可以抱著自己叔父泛著書香味兒的身體入眠,而且還可以享受一份睡前「大餐」——只見千陌換好衣服后,虎視耽耽地盯著他叔父的一舉一動,等人家剛剛躺好,他就一個餓狼撲食,掀開叔父鬆鬆垮垮的褻衣,一口咬在了他胸前淡色的紅櫻上,不輕不重地吮吸著。

這個習慣是千陌第一次碰到他叔父后就養成的,如今八年過去,還依舊戒不掉——千陌上面都依著他最喜歡的叔父,除卻這一件事,為了保留他「吸奶」的權利,他可是軟硬兼施,甚至把諸神昊天都驚動了,最後他叔父拗不過他,只得隨了他去。

千陌只有一張嘴,一回只能含著一顆紅豆,但他也不肯冷落另一顆,用手揉刮著,這個動作要一直持續到他睡著為止。還好他叔父是清心寡欲的人,也沒機會識得情滋味,否則某人非被一腳踹出去不可。

千陌埋頭「苦戰」,自是不知道他的叔父此時的表情如何,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或許他真的如外人說的那般,用什麼東西蠱惑了諸神山莊的小少爺。那東西就是他胸前的那一對**。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下賤的妓子,用著身體,換取了諸神千陌的喜愛。他不知道憑著一對**的喜愛能維持多久,但他必會在這喜愛消失前,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他牽了牽嘴角,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而他卻伸出手,將像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的千陌輕輕擁住。

而毫不知他內心所想的千陌卻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在墜入黑甜的夢鄉之前,他最後一個念頭便是,他的叔父終究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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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寵十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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